新一年的生活,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骆青钰依旧每天早起健身、上班,等她睡醒的时候,家里只有洗衣机的声音。
她依然每天坐地铁上班,骆青钰下午接她。
梅年雪明确表示,他工作忙,不用接。
骆青钰问她,“要不买个车吧,你自己上下班方便。”
梅年雪知道,养一辆车,一个月会多一两千的开销,她拒绝了。
左右,骆青钰不嫌麻烦,不觉浪费时间,要接就接吧。
新的一年,梅年雪还多了一项运动,她在博物馆附近找了一家瑜伽工作室。
偶尔中午午休的时候,就去上一个半小时的课,时间正好。
中午运动,还能提高下午的工作效率。
多乐回港南之后,换了新的方案和药物,病情得到很好的控制。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休养,梅年雪特意向王科长请了半天假去陪着多乐,方便郑瑶办理各种出院手续。
她和骆青钰后来有再去看过多乐,都没有见到过郑瑶的父母,不知道是不是吵架闹了不愉快。
多乐倒是活泼乱跳的,郑瑶却瘦了一圈,就连脸上的胶原蛋白都流失不少,眼下的青黑用遮瑕膏也掩饰不住。
“嫂子,你自己注意身体。”关上车门前,梅年雪叮嘱她,“我周末有空就回老宅,带带多乐。”
“行。”郑瑶站在车门前,手搭在车把上,犹豫几秒,转身看着梅年雪倾诉,
“行川做了手术,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对爸妈、多乐都是笑脸相迎。”
“唯有我......只要我说一个‘不’字,他的情绪就会暴起,我心力交瘁。”
“他过两天就要和爸妈一起回来了,我真的好怕他随时发火的样子。”
“这就是上天对我惩罚吗?惩罚我当年接近他的目的不纯。”
郑瑶说着,悄悄抹了眼泪,不想车里的多乐看见。
“不是的。”梅年雪握着她的手臂,“大哥那么黏你,爱你,你是他最安心的人,也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大哥一时不适应现在的自己,所以才会把那些情绪都当着你的面发泄出来。”
“他回来之后,多乐也快上学了,你不上班,几乎每天都在他身边,他安心,情绪自然稳定。”
“希望如此吧。”郑瑶无力道,也只有像梅年雪说的这般想,她才能自我慰藉几分。
梅年雪拍拍她的手臂,“嫂子,回家好好休息,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好,我先回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郑瑶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港南博物馆新来的馆长还是个‘铁面无私’的人。
梅年雪从学校到博物馆,不管是温言还是王科长,都是很人性化的管理手里的各位文物修复师。
毕竟需要去现场的时候,短则一两月,长则一两年,甚至偶尔会有无法预知的生命危险。
所以,大家对文物修复师都很人性化,觉得偶尔请个假办点事情,也是可以的。
但是,当梅年雪被叫到新任馆长办公室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
她虽然是请的下午半天的假,但她送走郑瑶母子,就直接回了博物馆工作,这中间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梅年雪站在崭新的、泛着新木料味儿的办公桌前,听着新馆长魏卓的训话。
“我知道,你是前馆长郑瑶求来的人才,又是文保科的一把手,小小年纪,心高气傲,心浮气躁,也是正常。”
“但是,现在是我坐在这把椅子上。”魏卓说着,微微转动真皮的办公椅,神情尽显得意,“你就得听我的规矩。”
“别说我不给温老面子,你在上班期间,请假出去办私人事情,这违反了博物馆的规定。”
“扣半年的绩效,这个月的全勤奖取消。”
听说要扣钱,梅年雪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情绪。
“我每年的年假没有休过,我只是上班期间请假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耽搁我的工作,你取消我这个月的全勤奖,我认。但是半年绩效,我不同意。”
魏卓40多岁,眼中尽是嘲讽,“你年假没休和我有什么关系,当时又不是我当馆长。”
“现在,我当馆长,你就得认我的规矩。”
“我是正规事业编制,我的薪资都是按职称给的,你没有权力改动。”
“我们可以试一试。”
梅年雪突然明白,魏卓这是要拿她立威。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所以,不管她有多少理由反驳他,魏卓都有办法扣掉她的绩效。
即使手段不光明,他也要扣掉半年的绩效。
无须多言,梅年雪转身出了办公室。
下午,下班时间。
梅年雪刚走出文保大楼,就看见同事们聚集在公告栏前。
“怎么可以这样啊?”
“这不明显欺负梅工嘛。”
“就是,忙的时候,梅工加班没人看见,这只是请假出去办了私人事情,就被通报批评。”
“是啊,之前有活动,解说员忙不过来,还是人家年雪顶上来的。”
“这明显就有点过了,人家梅工还是请假出去的。”
“扣全勤奖能理解,这扣半年绩效,恶心人啊。”
整个博物馆除了她,没有人再姓梅,他们讨论的事情和人,应该就是她了。
梅年雪从公告栏侧面挤过去,看着公告栏上的告示。
标题:文保科梅年雪通报批评。
骑年盖月的还给盖了博物馆馆长的公章,真是有趣。
“年雪......”有人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梅年雪节俭大家都是知道的,有些和人事部的人走得近的,也知道梅年雪孤儿的身份。
这薪资、绩效对于梅年雪来说多重要,大家知道。
“没事,错了就错了,下次改正,你们也注意就成。”
“年雪。”她越是云淡风轻,反倒越让同事们担忧。
“真没事。”梅年雪扬唇一笑,一脸无所谓,“我先下班了啊。”
“唉~”梅年雪在大家的叹息中离开人群。
她抬眸,视线就对上二楼窗前站着的馆长魏卓。
魏卓笑容得意。
梅年雪是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梅年雪没有和骆青钰提起这件事,这是她工作上的事,没必要和他说。
虽然处罚不公,但她确实不该给人抓住把柄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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