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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哲活着,这足以震懵了所有人,在秦老太爷和怡轩还来不及反应之时,皇上已经严令不准任何人再求情,否则以同犯论处。
尤其秦家与夏侯家是姻亲,对秦老太爷和秦三老爷父子俩对此事是否知情也有所置疑,暂且让他们回府待召,未查清楚之前不得入宫,这等同于罢官幽禁于府中了。
怡轩不服,还想再向皇上呈情,但皇上根本不给他机会说话,直接退朝甩袖而去。
秦老太爷见怡轩想去追皇上忙拉住了他:“怡郡王,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去求情之言。”
怡轩急得眉心敛起:“那如何是好?表哥临出征前特意嘱咐我照顾好表嫂,可是我眼睁睁的看着表嫂抱着小侄儿和老夫人就进了天牢,却无能为力,我真是愧对为国捐躯的表哥。”
秦老太爷想了想便对怡轩说:“眼下只有等大将军被押解回卞京之后才能知道真相,吾等再怎么求情也无济于事,郡王还是赶快疾书一封给九王爷,如今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九王爷了。”
怡轩颇为无奈地说:“我昨天就已经飞鸽传书给父王了,只是他回卞京怕得用上好几天,我真怕会来不及!”
早朝过后,秦三老爷便从礼部随秦老太爷回府,父子俩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回房后,小朱氏就跟相公抱怨道:“父亲也真是的,本来将军府获罪咱们避之唯恐不及,可父亲还偏偏顶风向皇上进言求情,这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吗?现在好了,你和父亲都待召在家,这官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真是凭白被沐月给连累了!”
秦三老爷喝了口茶后咣当一下放下茶盏很是不耐烦的瞪了小朱氏一眼:“行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我已经够烦的了!”
小朱氏站在旁边不服气的小声叨咕着:“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我又没有说错!”
秦三老太爷抬起眉眼来不屑地瞅着小朱氏:“你以为爹不去求皇上,咱们家就给置身事外吗?倘若皇上真的想要夏侯墨的脑袋,凡是与将军府沾亲带故的都必定受到牵连,罢官是小,诛罪丢命是大。现在爹这样做,一来是为了沐月,二来也是向皇上表明秦家并未与夏侯墨勾结,心中坦荡才敢于在这个时候谏言。你不懂就别瞎说,真是无知妇人!”
小朱氏无言以对,嘴上不说,但这心里还是有所埋怨。
茗雪园那边,大夫人担心沐月在天牢会受罪哭了半天,周妈准备了午膳,放在桌上好一会儿都快凉了也不见主子动筷子:“夫人,你再不吃不喝的,身子怎么受得了?多少吃一口吧!”
周嬷嬷也劝主子用膳:“是啊,夫人,倘若大小姐知道您饿坏了身子,心里肯定会难过死的。就当是为了大小姐,您也要撑住啊!”
大夫人拿起筷子来复又放下,看着饭菜却毫无食欲,感慨道:“我真是个没用的母亲,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女儿在天牢里吃苦受罪我却一点法子都没有。”说着话她又抹起泪来。
“夫人……”就在周嬷嬷和周妈不知该如何劝慰之时,秦沐阳突然跑了进来。
“娘,您怎么哭了?”秦沐阳看见大夫人泪眼婆娑的样子便问。
不等大夫人出声,周氏母女连忙求助于沐阳道:“大少爷,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劝劝夫人用膳吧!”
大夫人这时也抹了泪水,看着儿子说:“娘没事,你怎么回来了?平常不都是在书院用午膳的吗?”
沐阳小大人般的说道:“孩儿特意回来陪您用午膳,姐姐派人去书院告诉我,这几天一定要陪在您身边。”
听他这么一说,大夫人更是止不住的落泪:“月儿自己都遭了难,心里却还牵挂着我这个中不用的母亲,我……”周嬷嬷和周妈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
沐阳忙用自己的一双小手去帮母亲拭泪:“娘,您别哭,姐跟我说过,哭鼻子是最没用的,我们要坚强,姐姐一定会没事的。来,咱们吃饭!”说完又转头对周妈说:“奶娘,给我加副碗筷吧!”
“好,奴婢这就去拿来。”周妈眼角还噙着泪花转身去取碗筷。
大夫人在沐阳的陪伴下总算是勉强用了午膳,周嬷嬷和周妈感慨还是沐月想得周到。
而天牢里的沐月一日三餐均由怡轩从鹤祥楼用食盒提来,她和老夫人等人吃得很好。
相比之下容琳和赵嬷嬷就没那么有口福了,天牢一天只给午晚两餐冷菜冷饭,就算她们把身上所有的首饰都给了牢头,人家也不可能去鹤祥楼给她买菜去,只是给了她们几顿热乎的饭菜罢了。
看着对面牢房里沐月几个吃得那叫一个香喷喷的,容琳和赵嬷嬷忍不住直流口水,无奈怡轩根本没带她俩那份儿,只能眼馋着看人家。
三天后夏侯墨被押解回卞京,先进宫面圣,皇帝问过话之后就将他直接关入了天牢。
“父亲(墨儿)(将军)(相公)……”一看见夏侯墨,沐月、老夫人、梅姨娘和容琳都激动的喊着他。
夏侯墨如今早已卸去了一身盔甲,只着里衣手和脖子上还被扣着枷锁,他被关进了容琳那间牢房后,才被牢头除了木枷。
“娘,你还好吗?”夏侯墨是个大孝子,最先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老娘。
老夫人几乎是老泪纵横的手扶牢房栅栏看着对面儿子那张憔悴的面庞:“我还撑得住,你跟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墨却不答反问了一句:“娘,我没有勾结外敌。”
老夫人对着儿子点了点头:“娘信你。”
夏侯墨眸光深处似是薄雾轻拢,也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这时候刚刚睡醒的夏侯正不知怎地突然哭出声来,吸引了他祖父的注意:“这孩子是……”
“父亲,他是您的孙儿啊!”沐月抱着孩子哄了哄并把他抬高小脸冲着对面,好让夏侯墨能够看得到:“正儿,那是爷爷哦!”
看着宝贝孙子那白嫩嫩的小脸,夏侯墨心里深处有着最痛的悲伤:“好,好!烨儿有后了!”
见夏侯墨跟对面的人说了半天话却答理自己,容琳再也忍不住上前拽过丈夫的胳膊,紧皱着眉头问道:“皇上为什么说你和哲儿勾结南沧?你回来有没有见到皇上?可有跟皇上解释清楚?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府?”
一连串的问题从容琳的口中问出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被关进天牢里,沐月也没说出有关夏侯哲的事。
夏侯墨深深地看了容琳一眼,沉声回道:“哲儿现在是南沧国的大将军。”
“你…说什么?”不仅是容琳,就连老夫人也是一愣。
“那年哲儿跟随我出征并未战死,而是暗自勾结了南沧国的人袭击我禹源大军,那次要不是有烨儿在,我恐怕早就成了南沧的阶下之囚。”夏侯墨终于道出了隐瞒多年的真相。
老夫人惊讶道:“什么?你是说哲儿真的勾结了外敌?”
夏侯墨深感痛心的点点头:“没错,本来这件事只有我和烨儿还有我手下的两名副将知道,却没成想哲儿这次会亲率大军来犯,军中有人把他给认了出来,这才捅到了皇上那儿。”
“天啊!这么说来,皇上没有冤枉咱们家,哲儿确实勾结了外敌。”老夫人震惊之余也痛心疾首的头晕目眩身形不稳,李嬷嬷赶紧扶她坐到了被子上。
容琳听说儿子没死非常地兴奋,抓着赵嬷嬷的手不断地说:“我的哲儿还活着,他没死!嬷嬷,你听到了吗?哲儿活着,活着!”
赵嬷嬷也很高兴,不住地点头应道:“是,二少爷活得好好的,现在还当了大将军!”她完全忘了夏侯哲才是连累她们落难于天牢的罪魁祸首。
“不行,我要去找哲儿。”容琳突然疯狂地摇着牢房的栏杆叫喊着:“来人啊,放我出去!我要去我儿子!……”
啪地一声脆响,容琳被夏侯墨的一个大耳刮子扇倒在地,她红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你打我?”
夏侯墨怒视着容琳:“对,我就是要打醒你,若不是你生养出来的好儿子,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又怎么会身陷天牢?你居然还想见那个逆子?”
容琳被赵嬷嬷扶了起来,她被夏侯墨突然的这么一巴掌打得有点儿懵,低着头叨咕着:“不,哲儿从小到大那么崇拜你,那么听你的话,他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父亲呢?不会的,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哲儿的,你去跟皇上说,他弄错了,哲儿是冤枉的。”
夏侯墨甩开容琳的手:“够了!你真是无药可救,事实就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容琳沉默了,赵嬷嬷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诛连,心里乱成了一团嘛,后悔死跟着主子进来。
就在夏侯墨前脚入天牢后,怡轩陪着九王爷后脚就进了皇宫,亲自向皇上求情,但是护国公等朝廷重臣皆奏本要求将军府一家子死罪,双方争执激烈。
“皇上,烨儿可是皇姐唯一的血脉,如今他已经战死在自己的亲兄弟手里,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吗?他的妻儿又有何罪?一个是府院内的妇道人家,一个刚刚满月嗷嗷待哺的襁褓幼儿。就当是为了烨儿,放过他们母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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