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客人到了。”
“好，请进来吧。”
秘书推门提醒，算是多少给王小帅解了围。
因为卫总的问题不好回答。
诚然，晨剑科技是吞进去资源最多的企业，产出最少的企业。
但晨剑科技绝没有洗钱，也不是在贪赃玩法，甚至王小帅一直在节衣缩食。
他们的事业，本就需要资源和资金堆砌。
而且这种事业并不是循序渐进的，是从0到1。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当成功的那一天，王小帅一定会拿出来一个庞然大物，震撼所有人。
“陈总！王总，这位是…？”
崔国胜走进会议室热情的很，想来身旁这位漂亮的女士应该就是顺风真正的主人了。
“崔首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大老板，卫筱。”
“卫总，这是蓉城战区首长崔国胜。”
“幸会…”
卫筱稍微有点懵。
这俩货只说是有领导来视察。
但他俩压根也没提是这个级别的领导啊。
早知道这样，就化个妆了。
“卫总你别绷着，我是在魔都开会，顺道过来串个门，根本不像王总他们说的视察那么严肃。”
崔国胜笑的很商务，想要尽量拉近和年轻人的关系。
这一趟确实不严肃。
他是过来看看晨剑的情况，同时想薅点东西回去。
不管是装备也好，还是研究方案也好，来者不拒。
他来之前打听了，林枭那边没有从晨盾拿走什么量产装备，而是薅了一些生产力，拿了一块大饼回去。
他觉得这个方法很好。
你说陆军现在缺什么吧，倒都不是很缺。
外界都在调侃陆军的黄胶鞋梗，搞抽象。
但日子过的怎么样，作为首长的崔国胜自己心里最清楚。
陆军是家里的老传统军种，待遇肯定不会差。
所以他来晨剑科技，一来是要摸一摸这个无底洞，知道这家企业在干什么。
二来就是预定一些生产力。
像林枭一样提一些虚幻的需求，让王小帅他们攻坚科研一下。
有鸟没鸟，先打一枪。
如果没鸟，就算了。
有鸟，那就接着再开一炮。
一套组合拳之后，陆军总会获得一些新时代的尖端装备。
不过这种需求并不是任务，所以不能大明大晃的跟人家要，交流的时候需要一些语言的艺术。
“自我上任以来，做的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和晨剑科技合作。”
“现在机器狗已经在我部列装了。”
“反响非常好的嘛，实战效果也不错。”
“所以这次来，我主要是感谢贵司来的！”
王小帅作为企业的负责人，理所应当的上前接受了夸奖：“首长您过奖了。”
“一点都不过，我虽然不懂技术，但我一打眼，就知道银狼那种东西不是简单的工业品，所以这次来第二个目的，就是学习。”
崔国胜的语言形式见仁见智，但语言内容是发自内心的。
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盲流子。
战区主官，怎么可能一点不懂技术？
银狼是什么含量他懂。
这种新服役的战友在北方战场上展现出了超高的稳定性和战场扫荡能力，丝毫看不出是近几年的技术。
仿佛就像在战场上厮杀十几年磨练出来的。
崔国胜一度认为这玩意儿比自己手里的无人坦克都要靠谱。
那么问题来了。
第一代产品如此完美，这项技术的储备该有多深厚？
晨剑科技这个无底洞的极限在哪里。
王小帅还是比较单纯的，只从字面意思去理解，随后喜笑颜开。
“既然这样，那请首长跟我去产业园看一看吧，那边有我们的研发线。”
“好！陈总卫总一起吧？”
陈晨自然是要去的。
至于卫筱，陈晨转头说道：“卫总，你是不是还要忙？我跟王总接待就行了，你忙你的吧。”
崔国胜善解人意：“对，卫总你该忙忙你的。”
“不忙，我也想看看我的企业极限在哪里。”
卫筱立刻摆手。
本来卫筱还没想着陪同。
看到陈晨让自己歇菜，卫筱一身反骨。
不让我看，我偏要看。
崔国胜噗呲笑出了声，玩笑道：“怎么？卫总你自家的企业，你还不熟啊？”
卫筱没搭茬，心说自家是自家的，熟是真的不熟。
三人一路闲聊下了楼，来到办公楼后的产业园。
这里丝毫看不出工厂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大学校园。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圆形的建筑，看着像图书馆似的。
“崔首长，这是我们的产品陈列馆，里面收录了我们晨剑科技的全系产品，还包括一些未上市的研发原型。”
王小帅说完，刷脸带三人走了进去。
其实大部分实业企业都有这样类似的产品馆，主要作用就是为了应付视察。
不论是领导还是友商来视察，总得有东西看。
但有些东西又不能让人家深入产品线一个个去研究，所以做成展览馆的形式是最合适的。
崔国胜也去过很多类似的地方，觉得这种就是形式主义，没什么干货。
可走进展览馆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就瞪直了。
地面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机械装备。
有狗、滑板、外骨骼、异形仿生机器人……
墙面上还挂着各种晨剑自主研发的机械部件。
虽然看不懂是用来做什么的，但科技含量很高。
“首长，你看到这个，是银狼的二号机原型，部队所使用的机器狗，都是在这一台的基础上延伸出来的，可以说是万狼之母了。”
崔国胜低头打量。
外型上这匹狼和他手里的狼差别不大。
这说明王小帅的研发线很完整，原型机无限贴近于量产机，几乎没有什么更改。
不过他不明白：“这是二号机，一号机呢？万狼之父呢？”
王小帅指了指身后的卫筱：“一号机我们送给卫总当纪念了。”
崔国胜后知后觉，心说应该的。
转头看向卫筱：“一号机纪念意义非凡，卫总是不是锁在保险箱里了。”
卫筱有些尴尬：“也不尽然。”
咱也不知道啊。
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只说是陪伴犬，也没说日后这玩意儿会参军的啊。
现在的一号机铁蛋，还是在顺风大楼里养着。
没事就在办公楼溜达，见人就嘤嘤嘤卖萌逗乐，纯提供情绪价值。
“随着项目的进展，银狼的迭代也在加紧研发中。”
“目前成熟的版本有这里的几只。”
“3号排雷狼，头部加装了扫雷锤，自身重量和强度增加，可以承担一定的扫雷任务。”
“4号装甲狼，和排雷狼共享大部分构件，可以和装甲部队配合行动。”
“5号医疗狼，可携带部分医疗急救器械，穿越战场进行紧急施救。”
“6号炊事狼，内部配备保温加热系统，可以承担炊事兵的角色，进行小型的战场食物补给。”
“…………”
类似的延伸型号晨剑科技一共搞出了14个。
齐刷刷的一排，一整个的汪汪队开大会。
每一只狗的职责不同，相对应配备的模块也不同。
崔国胜看似欣慰的点头，实则心里一直在嘀咕。
改型多是好事，但逮着一款产品往死里薅，有点不及预期。
银狼最大的优势是不怕死的机动能力。
建立在这个特点之上，他的最大作用应该像初始版本那样，承担战场穿越和突击任务。
剩下的什么排雷、医疗之类的，有点用处但不大。
因为这方面部队有其他的装备选择。
排雷人家有扫雷车。
医疗有步战车改的医疗车。
炊事就更不用说了，一条小狗能驮多少东西？
王小帅多少有点没活硬整了。
所以这些产品在崔国胜看来，没有什么吸引力。
要说它唯一的优点，可能也就是银狼出色的模块化能力了。
大规模量产多型号没有必要。
但有的时候在战场上，一小部分单位根据自身需要，自主改装银狼还是有点用的。
于是他为玩到：“其实王总你可以换个路子。”
“你只生产基础款，把客制化的选择权交给我们部队。”
“我们呢根据战场情况选择不同的套件。”
“这样是不是比出厂完全体更方便一些呢？”
王小帅瞥到了小老板陈晨的眼色，于是欣然答应。
紧接着他走向下一个战区。
“这一块的产品都还没有量产，主要就是各类型的异形机器人。”
这一部分将晨剑科技的天马行空体现的淋漓尽致。
除了常规的机器狗机器人之外，异形机器人也是他们的拓展的方向。
不过很显然，王小帅在这方面底气不是很足。
“这一部分的原型机，大部分是工程人员的想法具象化，并没有经过可行性实验。”
“有的项目有缺陷，做了之后觉得短板太多，放弃了。”
“有的项目没有缺陷，但是我们找不到实用的场景，也放弃了。”
“所以现在这里的机器，大部分起到展示的作用。”
崔国胜在前面听的津津有味。
卫筱在后排掐着陈晨的胳膊：“陈狗，你给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只有展示的作用’？”
陈晨小声道：“就是技术还需磨炼。”
“锤子，分明就是白花钱。”
银狼搞出十四个版本就算了，我不说啥。
毕竟银狼是一款成熟的作品。
现在眼前这一坨她忍不了。
密密麻麻得有十来个吧？
看着东西小，但具体到项目，每个都得几十上百万。
卫筱心里是有数的。
这一对铁疙瘩，恐怕能抵上钱江十几套房。
研发花销大她能理解，但是钱不能这么造啊。
面对卫筱的忧虑，陈晨耐心解释。
“你不能这么简单看，科研这玩意儿是玄学。”
“你不知道那哪块彩有雨，得挨个试。”
“投入之后才有回报。”
卫筱瘪着嘴：“关键是我的钱包不是玄学，是有数的。你们尝试是好的，但也不能每一片云彩都试啊。”
科研需要大量的投入，这个她完全能理解。
但你起码有的放矢，贴点谱啊。
她看着地上这一坨又一坨的，实在是理解不来。
“这是什么玩意儿？钢丝绳？”
王小帅和崔国胜已经走到前方了，于是陈晨只能担任其介绍的职责。
“这是他们研究的蛇形机器人。”
卫筱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解释，还真像，有什么用？”
“看着很酷炫，不是吗？”
“？？？”
服了。
看着炫酷的东西多了，玩具店里一揪一大把。
卫筱又走向另一台机器人：“这个像大饼一样的是什么东西？你们不会丧心病狂到仿生扇贝吧？”
“这个是环形机器人。”
“我没问你形状，我问你作用。”
陈晨摆摆手：“没啥用，你没听小帅说嘛？这里有很大一部分尝试失败的作品，这个就是其中之一啊。”
“好好好，那这个又是什么？章鱼吗？”
展馆里的东西都不是脑洞大开能形容的，多多少少有些抽象。
陈晨解释道：“这个应该是多足机器人了吧，我也不太清楚。”
“那这个呢！”
卫筱的愤怒快要到了临界点，指着一台正方形的白色机器。
陈晨也不是对眼前的每一个项目都了如指掌。
从外观看，这个东西四方四正，一面还是透明的。
想来大概用来3d打印什么的，但他不敢确定。
于是他挥手召回了王小帅：“卫总问这什么机器人？”
王小帅看了半天，汗颜道：“这个是微波炉，工作人员加热工作餐用的。”
“……”
卫筱真是服了个屁的。
整个展馆都很抽象，所有产品长的奇形怪状。
看不出来设计的目的和使用的场景。
关键是你产品抽象也就算了，连工作人员的微波炉都这么抽象是闹哪儿样？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随便花是吧？
转过头。
王小帅继续给崔国胜介绍：“崔首长，这些大概就是我们晨剑成立以来的所有产品了，您怎么看？”
崔国胜本来是想客气一下的，但是越往后看，他越忧虑。
“小王，你想听实话吗？”
“当然，您其实是客户，还是最大的客户，您的意见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
如此，崔国胜放下了顾虑：“掏心窝子讲，实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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