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镇北市招待所的一间房间里,省纪委专案组的工作人员正在进行讯问,怀秋功坐在皮椅上,腰板拔得笔直,面色平静地回答着。
被带到省城采取留置措施后,怀秋功还是有些想不通,觉得自己是斗争的牺牲品。上级领导做出的决定,对他而言,有失公允。
经过了几天调整,他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沉稳,表现得极为镇定,没有闹情绪,对待工作人员的盘问,显得非常配合,有问必答,绝不回避。
负责审问的工作人员有两名。年纪大的,名叫沈知非,拥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主要由他负责审问。
坐在沈知非身边,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大学生,他在旁边负责记录,同时积累办案经验。
沈知非深谙审讯之道,他瞪圆了双眼,咄咄逼人地盯着怀秋功,不断地提出各种问题,施加压力,意图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
经过一番激烈的唇枪舌剑,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沈知非喝了一口茶水,冷笑道:“怀秋功,我们的政策,想必你是清楚的,也不需要我来重复。”
怀秋功苦笑着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但是,事实上,我做人是清白的,没有任何问题需要向组织进行交代。”
沈知非重重地拍了拍桌子,表情严肃地说道:“怀秋功,我们手里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只是组织上考虑你工作多年,做出了很多突出贡献,才给你坦白的机会。”
“让你亲自把问题解释清楚,请你慎重考虑,老实交代问题,不要再做无谓的辩解。”
怀秋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几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参加工作以来的所作所为,确实有很多失误和不足之处,但是从来没有违法乱纪,完全经得起良心和法律的拷问。”
沈知非直接问道:“怀秋功,麻烦你,再把包庇怀秋山的事情讲一遍。”
听到‘包庇’二字,怀秋功面色一沉,皱着眉头进行辩解:“我已经讲过很多次,在交代材料上面也已经写明,那次是参加会议的委员集体做出的结论,和我个人没什么关系。”
沈知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是领导,这种事情,自然不用挑明了说,只要稍微做些暗示,下面的人自然会把事情办了,这样就抓不到你的任何把柄,你当时是这样想的吧?”
怀秋功也火了,倏地站起来,大声说道:“在那次会议上,我反复要求市局的同志认真办案,一定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当时有会议记录,与会人员也都听到了,你们完全可以去东兴查清楚,别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沈知非做了个手势,示意怀秋功坐下,随后点了一根烟,不紧不慢地吸了几口,说道:“怀秋功,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所说的那份会议纪要,至今没有找到。”
“而且,据参会人员回忆,时间过得太久了,当时您在会上说过什么话,很多人都记不清楚了。”
“不过,在那件案子上,很多人认为,专案组的行动,很可能受到了您的干扰。”
怀秋功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会议记录很可能是被有心人抽走销毁了,而其他人,因为看不清事态的发展方向,也都选择了明哲保身,没有人肯在此时站出来讲真话。
案子里涉及到的一位关键证人,却始终没有找到,这就无法证明他的清白,事情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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