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华从衣架上摘下一件T恤，盖在刘上荣的手铐上，说道：“盖住总可以吧，我不想给酒店的客人不安全感。”
刘上荣冲王光华默默地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死别的凄凉。
李志伟右手一挥，“带走！”
刘上荣被带出了办公室，走下室内楼梯。
李志伟与四名警察押着刘上荣上电梯，来到大堂，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注意到这是一次拘捕人犯的行动。
刘上荣被推上一辆车窗带铁栏杆的囚车。他扭过头来，看见王光华在车道上向他招手。
囚车向公安局疾驶。
一名警察发现刘上荣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警察推了刘上荣一把，后者便向另一侧的警察身上倒去。
警察急忙翻看刘上荣的眼皮，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面色铁青，“李处，犯人死啦！”
李志伟急忙掰开刘上荣的嘴，发现舌头上有他咬碎的玻璃碎屑，“快，直接去公安医院！”
王志远板着铁青的脸坐在会议室的首席。
张东峰与省检反贪局的马元副局长、坐在中间。
会议从来没有像这次浓雾一般的阴沉。
王志远坐在首席上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对其他成了潜在的威慑。
在这微妙的时刻，每个人都知道说错一句话将意味着什么。
但是每个人又知道，自己在本次会议上的表态是不可避免的，很难用以往“是的，这样做很好；当然，那样做也不错”之类模棱两可的态度来应付。
你或者站在王志远一边，虽然王志远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或者站在省大员一边，彻底揭开腐败的盖子，但就不可避免地与处于对立的状态。
丰富的工作经验使他们懂得，如何取舍非常重要。
钟向阳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心里明白，虽然会议室里只坐着七八个人，但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次会议，盯着他的表态。
自己还像以往一样毫无保留地支持王志远吗？
如果王志远确实对卢雨行和黄勇志的问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也将使自己处于越来越被动的局面。
支持张东峰提出的“以黄勇志为突破口，深入追查腐败”的建议，难免会被许多同志说自己忘恩负义。况且，吴长乐又给自己当过秘书。
李之升不停地喝水，怎样既保护王志远而又表示出省里的拥护态度，是他苦思的焦点。
王志远万一倒台，那么自己结束仕途是迟早的事情，但阻止反腐败的深入推进又绝非他一个人能做到。
其它几名常委也在内心权衡得失。他们不了解细节，但仅就目前所揭露出来的问题来看，已经感到非常严重。
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份黄勇志的来信和外国华侨来信的复印件。
黄勇志与关温纶都是王志远的爱将，那么王志远对此仅负失察之责还是要负更大的责任？还有卢雨行的问题又当如何解释？
组织部长贺云天心里非常清楚，省委组织部几次没有批准对卢雨行担任副市长的提名，是王志远力排众议而使其升迁，恐怕不仅仅是‘失察”吧？
张东峰静观这些常委的反应，期待着每个人都能摆脱个人得失的纠缠。他克制着自己的态度，避免咄咄逼人。
王志远主持会议：“市委常委会现在开始。今天专程从省城来参加我们会议的有省纪委魏奇副书记、省检察院反贪局的马元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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