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冠明离开后,钟九歌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嘴上反复说道:“简直反了。”过了一会儿,他对谢灵清说道:“把刚才开会的记录翻出来,我要看看吕香梅、孔玄夜、马子微这几个人说的原话。”
“我记得好像只有吕香梅的意思非常明确,说召开市班子成员会议讨论举报张东峰的匿名信没有必要。”
谢灵清看了看,说道:“是的。”
钟九歌又问道:“孔玄夜的原话是什么?”
谢灵清看着记录说道:“他好像是说,可以讨论讨论。”
钟九歌挥了挥手说道:“这就是骑墙的态度。”
谢灵清坐在会客沙发上说道:“他一心想着往省里调,犯不着得罪你和张东峰。”钟九歌继续问道:“你再看马子微说的是什么话?好像说的是这次办公会上就可以讨论这封举报信。”
谢灵清当然记不全发言原话,看了看笔记,又想了想,说道:“是的。”
钟九歌恼怒地说道:“特别是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写举报信不留指纹,确实不太平常’,这不是向张东峰暗送秋波吗?他表面上装作粗枝大叶嬉皮笑脸,心里的小九九比谁都滑头。”
谢灵清提醒道:“这就是你现在要用的人,你要小心了。”
钟九歌摆了摆手,说道:“我能用脚踏两只船的人吗?别以为我是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谢灵清看了看钟九歌,又劝说道:“其实情况没这么严重。马子微最多三分想往张东峰那里站,毕竟谁都要给自己留一手。”
钟九歌最终不为意地说道:“就算他一脚实踏在我这里,一脚虚踏在张东峰那里,还是脚踏两只船。这种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到头来哪只船都踏不上。”
钟九歌下午在龙观日报社严厉地批评了一番。出来时,他不用专职司机,还是让谢灵清过来开车。
他还要坐着谢灵清的汽车在龙观街道上转转。
谢灵清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下午讲了一大通,气总算消了吧?”
钟九歌愤恨地说道:“那个陈无诺,真该撤了他的职。就是他带头搞什么版面统计。”
谢灵清劝说道:“等风声过去再说吧,事情已经出了,也不急这一时,凡事都不要留下说法,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些人。”
钟九歌点着烟,抽了一口说道:“我倒是真没想到张东峰玩这一手。”
谢灵清不为意地说道:“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
钟九歌摇了摇头,感叹道:“你不懂了,张东峰的这步棋走得还真是十二分老辣。他打报告说这是一封诬告信,要求市班子成员会议立刻作出决定进行调查,就这个做法,他就显得光明正大、理直气壮。没有这一步,他就只能干受罪。”
谢灵清说道:“说来说去,他不是还得向你请示汇报。”
钟九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满脑子小聪明,一点大聪明都没有。这就是张东峰的厉害,他把我们的嘴都堵上了。”
“你要知道,他打报告的事也成了一个说法,这个说法今天在龙观可以传,明天省里来调查组还可以往明面上摆。”
“他还要公开公布自己的财产和收入,这不是反守为攻嘛。他真要搞这一手,其他人都显得心虚了。张东峰公布了,其它人公布不公布财产?”
谢灵清哼了一声:“我看他也是光打雷不下雨装装样子,莫非他真能把他的银行存款一笔笔公布出来?这年头谁敢这么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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