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于运动,仕途也是如此!”回味着昨晚和某个高层领导通话时,这句耐人寻味的话语,陆阳伯微微一笑,似乎眼前的雾气都消失不见,前方只剩下一条笔直的大道。
陆阳伯打心眼里佩服对方,依靠着智慧和手腕,在几次运动中都占尽先机,直达高位。
陆阳伯很想活学活用,在明东省发动一场运动,彻底控制局面。
当然,要做到这点,其实很不容易,且不说来自上面的阻力,单单康光远就很难对付。
这个人沉稳冷静、从容不迫,有一手密不透风的防守功夫,要想在他身上打开缺口实在太难,而那位新来的省委组织部长张东峰,也是一个未知的变数。
“慢慢来,要有耐心,先搬走几块石头,再推倒那面墙!”陆阳伯暗暗地想着,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丝毫不像已近花甲之年的老者。
秘书冯高扬和一位警卫,分别跟在他的左右。两人精神高度集中,不时向四周张望,唯恐出现不速之客,影响到领导晨练。
尽管这个院子戒备森严,很难有人混进来,可还是不能麻痹大意。
毕竟以前有过一次深刻的教训。
去年夏天,一位退休的老干部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躲过了警卫的视线,趁着陆阳伯晨练的时候,忽然冲了过来,高举血书跪倒在地,惹得陆阳伯心里非常不满。
虽然那件事情圆满解决了,可几名渎职的警卫人员却都被撤换,连冯高扬也做了检讨。
又跑了几圈,陆阳伯停下脚步,接过冯高扬递过来的毛巾,喘着气说道:“雾气太大,气压有点低,呼吸都很困难。明东省的空气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
冯高扬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领导说的对。以前小的时候,经常跑到湖边去看流星,现在却看不到了。科技越来越发达,星空却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
陆阳伯拿着白毛巾,把脸上的汗渍擦净,摇了摇头:“看不到星空,那是光学污染。这些年在环境治理的问题上确实要注意了,不是酸雨就是烟雾,再就是山体滑坡、水体污染,这样的例子太多了。”
在这个话题上,冯高扬不敢多说。主要是他琢磨不透,这是陆阳伯的一时感慨,还是真的想要治理环境污染问题?
要知道,以前有类似的疑问时,陆阳伯总是习惯说这是发展经济要付出的必然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记得以前在省长办公会上,曾有副省长提出建议,关停几家污染严重的企业,却被陆阳伯断然否决。他还在会上公然提出一些所谓的环保主义者完全是小题大做,完全是杞人忧天。
他认为关掉几家大型企业,环境不会立刻好起来,可几千名工人的失业问题就会立即摆在大家的面前。
他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先让工人吃饱肚子,否则,失业的人找不到工作,就会出乱子!
果然,陆阳伯把毛巾递回给冯高扬,又回到了原来的观点:“要发展总是要付出代价。其实,看不到星空没关系,只要老百姓家家能吃得上肉,能过上安稳日子,比什么都强。”
冯高扬身子微躬,有些拘谨地说道:“领导说的对,国计民生最重要。”
陆阳伯笑道:“我知道,外面的批评声音很多,但他们也不能否认,我们创造了历史。现在这个时代,固然有很多的缺点和不足,却是最好的时代,也是历史上最好的时期。”
冯高扬连连点头:“有些人就是喜欢忽视成绩、放大缺点。”
陆阳伯摇晃着手臂:“那是因为视野太小了,我们面临着历史上最好的机遇,就是要甩开大步往前跑,要急行军。只要咬牙坚持住,加速赶超过去,就能赢取最后的胜利。”
冯高扬不接这个的话题,于是提醒道:“领导,组织部的张东峰下去调研了。昨天上午走的。出发时就带了几个人,并没有通知下面的同志。”
陆阳伯点了点头,双手叉腰:“这个张东峰看来很喜欢微服私访。上次来明东省,也是偷偷摸摸过来。他喜欢搞些花样,不足为奇。”
冯高扬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过,张东峰下去的消息,还是被汪飞昂知道了。”
陆阳伯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怎么,有人通风报信?”
冯高扬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组织部的雷明哲。”
陆阳伯哼了一声,语气淡漠地说道:“雷明哲是个人才,就是有些小家子气。”
冯高扬轻声说道:“没有扶正,他心里多少有些想法。”
陆阳伯摆了摆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那也要稳住,和张东峰搞对抗,对他没什么好处。”
冯高扬有些意外,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声音,委婉地说道:“领导,雷明哲的担心很有必要。”
“昨天下午,汪飞昂打来电话,说是张东峰在发言时,似乎对三零五工程项目颇有意见,讲话内容和您的指示精神背道而驰。”
“哦?”陆阳伯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吃惊地问道:“怎么说?”
冯高扬把通话的内容讲了一遍,又轻声解释道:“本想请汪飞昂亲自向您汇报,可他昨晚的手机一直关机,问过其专职秘书,说是汪飞昂昨晚在酒桌上喝多了,回家就休息了。”
陆阳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思索着,过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上班以后,你找一份明灵日报,我想看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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