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屋子里的芊芊等人在宣逸宁离开后不久,便站起了身子,不过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没有一个人敢走去里屋瞧一瞧是个什么情况。
最后还算是比较镇定的紫蝶,走出了她们之中,“你们去该打水的打水,该准备的准备,我去里屋看看小姐,一会小姐若是出来,你们可是要仔细的为小姐梳洗,今儿的宴席想必宫中的其他妃嫔也是要出席的,小姐的装扮绝马虎不得。”
六子与芊芊还有碧荷认真的点了点头之后,不再做停留的开始着手忙活了起来。
见她们都已经开动,紫蝶也不再耽搁,撞着胆子迈步走进到里屋,还没等她迈过门槛,便只见眼前一黑,自己头顶的方向瞬时便传来了‘卡啦’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
这一声音传入耳中,使得本就提心吊胆的紫蝶豁然的后退了几步,随着视线恢复了清明,她便一眼瞧见了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年莹喜。
“小,小姐……”紫蝶颤抖着声音看着咬牙切齿的年莹喜,倒不是她的表情让她感觉到了害怕,而是她瞧见了年莹喜那还卡在门框碎裂木屑之中的拳头。
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的情绪当中,年莹喜根本不理会面前的紫蝶,不消怒气的握紧拳头,伴随着指缝之中‘咯咯’作响的声音,抽出卡在木框之中的拳头没等落下,便再次挥起朝着门框又是一拳。
本就已经两半的门框哪里经得住年莹喜这般的狠敲?终于在她第二次落拳的时候,碎裂成了几快掉落在了地上。
紫蝶心有余悸的再次后退了三步,直到身子靠上了身后的墙面上,才算是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终于是感觉到疼痛的年莹喜垂下了手臂,抬眼对上紫蝶还没消恐惧的眼时,露出了怒火烧尽之后的第一丝笑容,“紫蝶,吓到你了?”其实她还是很生气,不过已经不像是刚刚的那般难以容忍了。
‘滴答,滴答’是什么东西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听见声音的紫蝶垂目望去,当她瞧见那从年莹喜袖子之中滴淌出来的鲜红时,再也估计不了害怕的上前几步,抬起了年莹喜的手臂,“小姐这是怎么了?不开心可以砸东西,但万万不能伤了自己才是啊!”
看着她的担忧,年莹喜将手中的木屑拔了出来,带着血丝的将它们一一仍在了地上,不在乎的笑了笑,“没事,不过是一些皮外伤,再说又是在手上。”
“这可怎么能不在乎?”紫蝶说着,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腕,避免牵扯她伤口疼痛的温柔拉着,一直将她到了中厅,将她按在了梳妆镜的前面,“小姐,手可是咱们的第二张脸,奴婢们可以不在乎,但您是主子,不能不在乎。”她说着,转身去找随身带来的药袋。
“紫蝶,是不是我的好坏,都跟你们有很大的关系?”年莹喜看着她慌忙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温暖的。
拿着药袋蹲在她的面前,紫蝶笑,“小姐若是这么想也可以,只不过咱们跟在小姐的身边,求的只是小姐能够平安便好了,至于其他的大富大贵,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刚刚端着洗脸水走进来的芊芊,与将收拾衣服拿进来的碧荷听见这话,都是笑着点头,“小姐,咱们是要和您荣辱与共的,所以您疼了,便是咱们都跟着疼了。”
“好丫头们,有你们的话,我舒服多了。”年莹喜笑着看了看紫蝶给她用白色纱布包扎好的手,又配合着芊芊起身净脸,最后安静的坐在梳妆镜前由着碧荷给自己上妆,从始至终都恢复了以往的心平气和。
而芊芊,紫蝶和碧荷,也都是安静的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对于刚刚年莹喜为何那般,都是聪明的只字不再多提。
在差不多就要打扮完事的时候,六子敲门走了进来,当他瞧见盛装打扮的年莹喜时,先是惊艳的咽了咽口水,随后才走到年莹喜的身边小声道,“小姐,刚刚我出去打探了一圈,貌似今儿晚上的宴席邀请了后宫之中的所有妃嫔,当然也包括了现在最为得宠的禧妃娘娘,与和禧妃娘娘有着过节的齐妃娘娘。”
听完了六子的大致描述,年莹喜摸了摸头上晃动的让她不得安宁的发簪,“还真是能人辈出。”说着话的功夫,将头上纯金的簪子摘下来踩在了脚下,“无论是多金贵的人,最终都是怕被人碾压的。”转头朝着紫蝶看了过去,“今儿晚上你随着我去赴宴,切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今晚的宴席是她第一次在这后宫之中亮相,自然要找最为稳重的紫蝶随着她一同前去,因为紫蝶不但有着一颗相比成熟的心,还有着芊芊与碧荷没有的独当一面。
紫蝶看着地上的簪子,柔软的话语之中带起了一丝硬朗,“小姐放心,紫蝶会看着小姐吩咐行事的。”
年莹喜点头,复又看着其他的人,“至于你们都在这里候着,要是有别人想趁机惹麻烦,记得都给我拿出点厉害劲来,放心大胆的给我动手打给我折腾,就算是打死了也没事,有我撑着呢!”
有了她这话,其他人自然是放心的称是,因为她们对于年莹喜的话,早已是确信无疑的。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一会太监抬着玉撵来了再叫我。”年莹喜说着,便要离开。
芊芊心急的朝着门外的漆黑夜色望了一眼,“想来也快要来了,小姐您还要去哪?”她可是害怕年莹喜会临时搞出什么状况来。
年莹喜指了指脑袋顶上的房顶,“我就在这上面,有事直接喊就是了。”说着,走出了前厅,抬步跃上了房顶。
她还有很对事情没交代墨修,出入宫中对什么还不熟悉的她,绝对不能马虎得任何一样。
宣国皇宫,宴合殿。
早就红色灯笼挂成一排的宴合殿门前,已经停放了许多的玉撵,这些空置的玉撵虽然是有序的排成一排排的停放在台阶下面的空地上,不过由于数目颇多,还是将原本空荡的旷地,显得有些拥挤。
宴合殿内,油灯点制的灯笼高高挂于房梁上,在气色灯笼外皮的衬托下与四周反光的建筑相互辉映,很是富丽堂皇而光鲜明亮。
宽敞的中厅里,除了留出一个通往台阶整座的通道外,其他的两边均是桌椅挨着桌椅的被太监和宫女安置的密密麻麻。
而一些已经早到的妃嫔,因为皇上没来的缘故,并没有规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成群结队的先聊着,时不时的笑声从她们三三两两的人群之中传出,徘徊在三米多高的宫殿上方,倒也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又是一玉撵由着太监的托抬,缓缓的停在了宴合殿的门口,守在门口传话的太监看着从玉撵上走下的来人,不禁对着大殿之中高呼了一声,“蓉禧宫,禧妃娘娘到——!”
随着太监的通传声渐渐的落去,一个婀娜的人影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迈步走进了宴合殿的大厅之中。
她明珠生晕的面庞上带着美玉一般的莹润光泽,橘色的百开长裙修于一身,将她的窈窕又不失清瘦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她高高抬起的一条手臂随意的搭在宫女举起的手腕上,似流水袖口上的淡蓝色牡丹花,在灯笼的晃照下,像是活生生的一般,在她的手臂的衣袖上慢慢生长盛开着。
随着来人的慢慢步入进大殿的中央,其他刚刚还在闲聊畅快的妃嫔们,全都安静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似乎她的光芒是不可被人所埋没和忽视的一样,一时间她便成了这宴合殿之中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就在这突然安静下来的大殿之中,忽然从人群之中传来了一声娇笑,“禧妃娘娘今儿这套百开裙真是羡煞我等旁人的眼啊!”随着话音的传散,一个身穿淡紫色罗裙的年轻女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该女子长相并不算得上是出众,却独独生了一双明亮的眼,她面带着可以奉承的微笑走到禧妃的身边,状似亲密的挽住了禧妃的手臂,“要臣妾说啊,放眼咱这后宫望过去,还单单就是禧妃娘娘这一朵花,四季常开明艳六宫。”
“安嫔今儿个是吃了蜂蜜才来的么?嘴可是真甜。”禧妃笑的一派骄傲,显然很是受安嫔刻意讨好的说辞。
安嫔见禧妃心情不错,收下了自己的奉承,更是不敢不言的又道,“禧妃娘娘是天生丽质,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妹妹不过是说实话罢了。”
其实她也不想这般的奉承着禧妃,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进宫也有二年,虽有封号却一直没能得到过皇上的宠幸,而她的父亲不过是三等官员,又在朝中不堪立足,所以她为了让自己能尽快的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只能见风使舵的跟在禧妃的身后,与禧妃结为一党,希望哪天禧妃能开恩,在皇上的面前提携一下她。
其他的一些不受宠的妃嫔听闻了安嫔的奉承,无不开始借着安嫔的话继续捧着禧妃,她们之中自然也有与安嫔同样的出头人,当然还有另一群想要明哲保身不愿得罪禧妃的胆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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