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说出惩罚,魏嬿婉就受不住的笑出了声。
她一笑,进忠只能松了眉心,无奈看她,“令主儿想怎么惩罚奴才都成。”
他伸手去搀扶她往暖阁走,“您说的,奴才自然都认,只是永寿宫也该有些规矩。”
“唔。”魏嬿婉敷衍的听着,一双手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礼物呢?礼物呢?”
很快,她便摸着了目标,便美滋滋的从他怀中掏了个木盒出来,“让我瞧瞧,今年的手艺怎么样。”
每一年生辰,进忠都会亲手打一个首饰来。
初是金簪,后是耳环,再往后便是戒指。
她是亲眼看见他的手艺突飞猛进的,譬如今年——
魏嬿婉“啧啧”的从盒子里掏出一对金镶珠翠软镯。
“越发厉害了。”魏嬿婉在手腕上比划,“比之宫里做的也不差什么了。”
进忠拿过去小心的扣在她的手腕上,“娘娘喜欢就好。”
他的爱意太深,仅凭偶尔相见,偶尔亲近都不能宣泄多少。
所以,不能来永寿宫的夜晚,他便独自坐在庑房,对着烛光细致的研究怎么做的更精致,他的令主儿用得自然是最好的,而且——
他总盼着魏嬿婉时时刻刻想起他。
吃饭时想起他,梳妆时想起他,低头时想起他,轻抚耳鬓时想起他。
贪心吧?
自打令主儿认可了需要他,他便得寸进尺了。
进忠正自嘲着,却又听着眼前的佳人眨着眼睛问道:“你每年都为我的生辰准备,那你的呢?”
进忠一愣,便很快反应了过来,“奴才哪有这样的日子。”
他无父无母,也没有进宫前的记忆,想来大概就和街头巷尾那些乞儿一般,没有栖身之所,每日的吃食也如同狗儿般去争抢。
宫内新进的男孩几乎都是这样的出身,在外面活不下去了,便自己卖了自己,起码能吃饱饭,至于旁的,都得为活着让路呐。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生辰?
魏嬿婉皱了皱鼻子,显然对这样的回答不怎么满意。
不过很快,她就一拍手掌,“既然你记不得,就和我同一日吧!”
“啊?”进忠心被撕成了两半,一半欣喜,一半惶恐,“奴才怎么能……”
他又怎么配得上和魏嬿婉同一天生辰呢?
魏嬿婉嘟囔道:“小时候,母亲只记得弟弟的生辰,也只会为他庆祝,进忠,我那个时候趴在桌子旁,不知道多羡慕弟弟。”
她将小手放在了进忠的手心,“也只有你惦记着我的生辰。”
魏嬿婉还记得当宫女时,凌云彻从头到尾也就只送了她一枚粗劣的戒指,至于生辰什么的,凌云彻压根就不记得。
也记得前几年的生辰,她是怎么陪皇上的——
比平常侍寝还要多准备些新花样出来。
皇上是天子,断不会如同寻常男子般记挂着她,每次都是随手从库房挑了几件赏赐过来,她却要绞尽脑汁的想新点子。
生辰还要上班,真累。
也只有进忠,早几个月就盯着她了。
看她浑身上下哪儿有空地,或者厌了哪样东西,又有怎样新的喜好。
这样妥帖,直让魏嬿婉的心都被抚平了,连带着也喜欢上了过生辰。
这份欢喜,她也想带着进忠。
魏嬿婉的手上移,扣住了他的手腕,拉着他往炭盆去,“本宫说的算,不许你拒绝。”
炭盆之上,煨着两个盖着的小碗。
进忠轻嗅了嗅,“是鸡汤?”
魏嬿婉嘟囔道:“狗鼻子!”
澜翠看着两人在炭盆前挤来挤去,也忍俊不禁的捧着东西上前,“娘娘,面煮好了。”
魏嬿婉正要去接,进忠却比她很快的接过,只是低头一看,他明显愣住了。
他记得,澜翠进来说的是面煮好了吧?
可眼前碗里,并不是板板正正,粗细均匀的面条,而是大小不一,厚薄随心所欲的面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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