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去了皇宫谢恩,晚上不让我们等他吃饭,你收拾一下就来饭厅吧。”
苏婳刚被靳珩疼爱过,眉黛含春,唇瓣微肿,自然不敢抬头,低着头应了声“是”。
梁文帝下令归还家产,不出三日,苏家的宅子就被尽数还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靳珩打过招呼,苏府归还时焕然一新,苏家人没用上一天就搬了回去。
转眼到了小年前一天。
丹桂急冲冲跑进房中对苏婳道,“小姐,刚刚李管事说,琉璃巷的宅子有人要买!”
苏婳正在核对账本,看朝廷归还的家产是否对得上,闻言抬头道,“还价多少,差不多就卖给他,那宅子我嫌晦气!”
谢玉瑾刚入京时,穷困潦倒,住的就是苏家这座宅子。
丹桂道,“没还价,买宅子的人是国公府嫡女!”
苏婳放下账本,竟然是靳萱……
苏家被抄家那夜,苏婳在慌乱之中,找谢玉瑾求助,却在书房外听见他跟别的女子调笑。
“瑾郎,你在我胸前画一支梅花。”
“萱萱,你真淘气,一会我吃了梅花,你可别哭。”
女人娇滴滴,男人宠溺溺。
苏婳顿时就愣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时她眼中的谢玉瑾,从来都是知书守礼,进退有度,何时说过这么孟浪的话。
可事实,由不得她不信。
她从支摘窗外,看见一位妙龄女子的背影,香肩半露,坐在谢玉瑾腿上……
后来,她才知道,那女子就是靳萱。
丹桂知道谢玉瑾娶的就是国公府小姐,见小姐迟迟不说话,问道,“小姐,那我们还卖给她吗。”
苏婳道,“为何不卖,我不仅要卖,还要亲自去卖,顺便再送她一份大礼。”
谢玉瑾,这只是个开始!
……
小年当天。
马车上,夏月不解地问靳萱,“小姐,马上到过年了,您怎么突然想起要买宅子了,年前也收拾不完啊。”
靳萱靠在车壁上,笑得一脸甜蜜,“你懂什么,这宅子原本是夫君的,后来为了给我筹备聘礼,忍痛割爱,现在这主人要卖,我自然要买回来,那里有我和夫君的美好回忆!”
夏月是后来才去靳萱身边伺候的,之前的珠云被赶出了。
自然不知道小姐口中的那些美好回忆,其实就是私定终身,只道,“怪不得,小姐和姑爷感情真好。”
靳萱到琉璃巷时,官牙(公证人)、苏府的李管家,已经等在小花厅了。
银货两讫后,李管家道,“请小姐,稍等片刻,我们小姐听说买宅子的是位姑娘,还极为爽快,非要当面谢谢您。”
李管家焦急朝门口看一眼,“想必是路上耽搁了,还没到。”
靳萱摆摆手,起身要走,“小事,不必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人手打棉帘,一位穿白狐裘披风的少女,娉婷而来,雪腮粉面,艳若芙蕖。
身后跟着一位长相俊俏的丫鬟,手上提着一只锦缎包裹的礼盒。
靳萱怔住了,疑惑地睁大双眼,“苏婳,你怎么在这里,难道……”
一旁的丹桂故作惊讶,“姑娘认识我们小姐。”
苏婳也很惊讶,“靳小姐,怎么是你?”
李管家见状,招招手带着几名下人退出去了。
靳萱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心里藏不住事,首先发问,“这宅子是你卖给我的?难道是我大哥送你的?”
不然呢?
靳萱想不到别的原因,当时买夫君的宅子的人,竟然是大哥!
苏婳理了理披风,坐在了靳萱对面,“靳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宅子,原本就是我的呀。”
“是我爹早在十年前,在京城买下的。”
苏婳示意丹桂递上礼盒,“靳小姐爽快,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靳萱没接,腾一下站起来,杏眼圆瞪。
“你胡说八道,这宅子明明就是我夫君的,他为了给我筹备彩礼才卖掉,怎么变成你爹十年前买的了!”
苏婳手掩樱唇,美眸圆瞪,十分震惊。
“怎么可能,我曾听爹爹说,他将这宅子借给了一位扬州同乡,用于科举,怎么变成你夫君的了。”
一旁的丹桂怒道,“我们家老爷是前扬州知府,现任通政司副使,我们家宅子多的是!”
靳萱从不打听朝廷上的事,也不感兴趣,听完更不信了,
“你爹若是有这个能耐,你怎么还会去侯府,给我大哥当通房!”
丹桂语气忿忿,“老爷就是因为这位无耻同乡的陷害才会入狱,前些日子刚沉冤得雪!”
夏月怒道,“大胆,你怎么跟我们小姐说话呢,你知道她是谁吗。”
苏婳一个眼神,“丹桂,不得无礼,还不下去!”
“是。”
丹桂一脸怒气出去了。
靳萱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对夏月道,“你出去等着。”
直觉告诉夏月,这里一定有个惊天大秘密,她吃瓜吃到一半,不情愿地走了。
前扬州知府……
靳萱突然想到,苏婳挨板子那次,珠云说苏婳勾引姑爷,说他们两人在院子拉扯。
他们都是扬州人。
难道夫君和苏婳早就认识?
不可能!
夫君不会骗她,夫君和苏婳不可能认识,夫君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怎么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拉扯!
“苏婳,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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