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儿在哪间宫殿休息。”
小太监道,“回陛下,三殿下在永宁宫。”
梁文帝此时已经无大碍,要起身去看永宁宫看儿子。
建安扶住了他,“父皇,纵火一案尚未查明,您怎可屈尊降贵,去看三哥。”
“要看,也是他来看您才对,”
梁文帝依旧想去,做势力又要起身,“刚刚靳珩说他伤了腿,行动不便。”
建安顺势扶住他,“父皇,您现在需要休息,龙体要紧,儿臣代父皇去看三哥。”
梁文帝觉得有道理,又坐下了。
他心中万分感慨,还是女儿贴心。
建安出去后,并没有去永宁宫看三皇子,而是七拐八拐,去了一处僻静的宫殿。
乔装后的六皇子,在殿内焦急地踱步。
皇姐给他出了个主意,能将三哥拉下马,让他永远失宠,也不知道成没成事。
听见脚步声,他探出头往外看。
见是一身大红曳地衣裙的皇姐,立刻从屋里跑出来,一脸期待与兴奋。
“皇姐,成事了吗。”
建安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暗骂一声,沉不住气的蠢货。
脸上却笑着道,“当然。”
“听说广阳宫寝殿内,几乎烧得什么都不剩,一点证据都不会留。”
六皇子一惊,“烧得什么都不剩,那父皇……”
建安打断他,“你放心,父皇被及时赶到的三哥背了出来,三哥还被砸伤了腿,估计要卧床休养一阵了。”
六皇子一喜,“真的!还是皇姐有办法。”
“不过……”六皇子突然担心起来,“三哥为救父皇受了伤,父皇还能怀疑是他纵火吗。”
建安翘起的唇角,如毒蝎尾钩。
“父皇现在已经怀疑了,下一步,就是让他们父子离心。”
六皇子拍手叫好,“皇姐,待我日后荣登大宝,一定封你为大长公主,赐千邑。”
大长公主是大梁公主最高的封号,地位堪比太子,可参政。
建安看着他哼笑一声,大长公主哪够,她要做大梁的女帝。
解决了三哥,下一个就是你!
……
靳珩和永毅侯,从春山别宫离开后直奔苏府。
此时已是夜幕四合。
父子俩突然造访,苏文熙也是没想到。
待听完赐婚之事整个原委,苏文熙又怒又气。
陛下之前在大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明不管靳珩的婚事,现在又用逼迫的手段,让靳珩尚公主,还让他女儿做妾。
简直欺人太甚!
陛下如此昏庸,苏文熙感到深深的无奈。
他起身,冲永毅侯深施一礼。
“侯爷大义,让苏某佩服。”
说完,他还看了一眼靳珩。
这句话,同样也是对靳珩说的。
世上男儿都将名利放在首位,而靳珩宁愿贬为庶人,也不愿尚公主,可见其对女儿的一片真心。
永毅侯见状赶忙起身,靳珩紧随其后。
永毅侯虚扶了他一把,“苏大人,都是自家人,何必说两家话,现在靳珩无官职爵位在身,倒是委屈了苏小姐。”
两人相扶着,又坐了回去。
苏文熙道,“侯爷哪里的话,姑爷也是为了小女才会如此,况且无官一身轻,我苏家绝不是贪图富贵之人。”
他叹了口气,“不瞒侯爷,朝廷昏庸腐败,我其实……早已萌生退意。”
苏文熙的话欲言又止,靳珩却听出了未尽之意。
若不是婳婳留在京城嫁给她,没准苏文熙此时已经辞官了。
永毅侯沉着脸不说话,胸口憋着一口郁气。
上不去,下不来。
靳氏一族,从他太祖父那辈就是国之栋梁,一直对姜氏忠心耿耿。
没想到,今日梁文帝硬是要拆散他的儿子儿媳,把那个品德败坏的公主塞进来,不从就将儿子贬为庶民。
这已经不能用仗势欺人来形容了,就算是养一条狗,也不能硬塞给它不喜欢吃的东西。
简直是奇耻大辱,不拿他们侯府当人看!
永毅侯气得一拍扶手,骂出声来。
“岂有此理!”
靳珩闻言,收回思绪,看了他爹一眼。
他也咽不下这口气,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帮助三皇子造反,将建安和那昏君送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文熙沉吟了片刻,“这件事,还是不要瞒着婳婳了,我去跟她说。”
靳珩起身道,“劳烦岳父大人转告婳婳,让她不必担心,他日我必定东山再起,更胜于前。”
苏文熙起身,拍了拍靳珩的肩膀,“好、好样的,有志气!我一定告诉她。”
……
阿樾,今日穿了件深褐色,金线团花上衣。
璎珞项圈勾住苏婳的犀角佩后,因为颜色相差不大,他又一直粘着“母妃”,没人发现。
后来,阿樾撒娇时,云娘发现他身上“晃晃荡荡”的,这才看见他璎珞项圈上挂了一块犀角佩。
凤鸟纹犀角佩是渝国皇室的专有之物,更是皇室身份的象征,当年闻人渡还送过她一块。
云娘以为是阿樾的,也没多想,轻轻摘下来,揣进了他怀中。
阿樾回府后,南絮给他换衣裳,发现了不对劲。
她们这次是秘密来大梁,并没有在身上放置可证明身份的东西。
“殿下,你身上为何会有犀角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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