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牌技,单挑你们仨不在话下。”孟昕良道。
盛长裕神色缓和了不少,挑挑眉:“牛皮吹这么大,要不定个输赢?”
“行。我如果赢了,外面督军那辆不挂牌的汽车送给我。”孟昕良说。
盛长裕:“若我夫人赢了呢?”
他不说自己。
打牌这方面,盛长裕不算精通。孟昕良手下有好几家赌场,他无疑是此中老手。
“夫人想要什么?”孟昕良问。
宁祯没什么想要的,笑看盛长裕:“督军,咱们要点什么?”
“要一盆芙蓉花。”盛长裕说。
宁祯:“好,如果我赢了,孟爷找一盆芙蓉花给我。”
“这个时节?”孟昕良失笑,“哪怕再好的温棚,也找不到现开的芙蓉。过季了。”
“就要芙蓉。”盛长裕道,“一盆花换我一辆车,你赚了。”
孟昕良:“那我只有赢这一条路走了。”
万一输了,就要失信于人。
定好了输赢,孟昕良把包厢里另一个商界大佬也送走,自己出去给宁以安打电话。
除夕夜,不是孟昕良亲自邀约,估计请不动宁以安。
房间里只剩下宁祯和盛长裕。
光线不够亮,朦朦胧胧的,盛长裕神色看不太真切。宁祯很不自在,又不敢表露出半分。
她端坐在椅子上,看着抽烟的盛长裕:“督军,不是说好了去看烟花?”
盛长裕:“……懒得去,累。”
“是因为三姨太的事生气吗?”宁祯问。
盛长裕脸色一沉。
他似乎很想追责,宁祯事先知情却不告诉他。
然而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吐了一口烟雾:“宁祯。”
“在。”
“你怕火吗?尤其是火势比较大的。”盛长裕问。
祭祀时候,烧香宁祯没什么感觉,可棚子燃烧起来,她很明显不对劲。
四周的人,没人留意到她的异样,只盛长裕不停看她,想要问她什么情况,才留意到。
他当时也没想到。
是坐在金凤俱乐部的包厢,他想起上次宁祯陪他打牌,结束后他们回去,路上遇到了地痞打架,烧了一家店铺。
宁祯当时扑到他怀里。
那时候,他与宁祯不熟,对她的“投怀送抱”很是鄙夷。
而后相处,他了解到宁祯并不轻浮。相反,她很自重。盛长裕想给她树立威望,处处提携她,是因为他敏锐发现,宁祯对威望很看重。
——盛长裕不会把旁人不需要的东西塞给她。
再想起今日祭祀,宁祯躲在老夫人身后的模样,盛长裕便明白,她怕火。
两次都是大火的时候,她很失控。
“是,我很怕火。”
“为何?”
“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经历过一场火灾。死了三个人。都是我认识的人。”宁祯道。
盛长裕:“很重要的人?”
宁祯微微咬唇。
半晌,她才答:“是。”
盛长裕又吐了一口烟雾,没继续追问。
两人安静坐了片刻,孟昕良没回来。
宁祯又问盛长裕:“三姨太怎样?”
“死不了,流了点血。”盛长裕说。
又道,“等她伤口好了,就送她去家庙。不会再接她回来。”
宁祯心中咯噔一下。
她试探着问盛长裕,“……督军,现在不是民主政府吗?”
“你想说什么?”
“督军,如果三姨太她想要离开的话,用时髦的话说,想要‘离婚’,她有这个资格吗?”宁祯问。
盛长裕:“我又没和她结婚,她当然没资格。”
宁祯:“……”
“你可怜她?”
宁祯:我吃饱了撑的可怜她。
我就是想知道,将来如果我不想干,懒得伺候你们母子了,可不可以走?
还是说,进了你盛家的门,就像民主政府前的女人一样,老死都属于你们盛家。
“督军,我是怕记者知道了,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抨击你枉顾婚嫁自由,违反民主政府的律法。”宁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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