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微讶，他微微弯腰：“下车吧盛夫人。”
唇角有一抹淡笑。
他还伸出手。
宁夕没有搭上他手腕，而是趁机拉住了他的手掌，下了汽车。
“宁夕，这是我们的家。”盛谨言说。
宁夕静静看这栋小楼。
这楼看了无数次，她做主修建的。然而今夜再看，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是，这是我们的家。”她笑道。
夫妻俩进了主楼。
客厅里，立了四个佣人，都是她摘玉居的人。
曹妈提前过来，把什么都准备好了。
家居摆设是新的，可人是旧的，宁夕心头有了归属感。她的丈夫、她的佣人，全是她熟悉的。
盛谨言在客厅沙发里坐了，宁夕坐在他身侧。
“上楼去，还是说说话，放一会儿烟花？”盛谨言问。
宁夕：“我想放放烟花。”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半，再等一个多小时，就是新的一年，算作他们俩的守岁了。
他们聊了很多。
聊去年除夕打牌，聊过往的生活，以及对今后生活的安排。
盛谨言：“明早带你去看看库房。钥匙和账本，都在卧房的柜子里。这边用的人，你不喜欢就换掉。”
又说，“内宅的人，我一向不怎么用，没有我心腹。你换人不用顾虑我，一切以你方便为先。”
“好。”宁夕笑道。
不知不觉，外面鞭炮声密集了，夜空的烟花也多了。
还有十分钟就凌晨。
曹妈和女佣们已经把烟花、鞭炮都摆好了。
宁夕有点困，和盛谨言走出客厅，在屋檐下站定，吹吹寒风。
他们俩数着时间，看着远处的烟花，还点评几句。
终于到了时间，城里的鞭炮声响彻了寒夜。
烟花更是染得天空似白昼。
宁夕的院子里，堆了半院子烟花，副官替他们点燃。
看烟花的时候，盛谨言轻轻揽住她的腰：“我以为去年的烟花最漂亮，没想到今年更好。”
宁夕：“去年的烟花挺一般啊，俱乐部临时准备的，远不及今年。”
盛谨言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
那晚站在烟火之外的她，才是盛谨言见过最美的景。
盛谨言把风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
“我怕你冷。”他说。
宁夕忍俊不禁。
他一直握住她的手，静静站立。
他想，往后的日子该有多好啊，他什么也不怕。
宁夕在他身边。
烟火结束，两个人上楼，去他们主卧的房间。
房间是宁夕提前布置的，她也很熟悉，盛谨言却拉了她的手，往隔壁小客房去。
宁夕：“你走错了。”
她以为，他不怎么关心内宅修缮，寻错了房门。
盛谨言：“你来。”
宁夕不解，随着他去了靠西边的小客房。
他推开门，宁夕嗅到了馥郁花香，是玫瑰的味道。
她心中纳罕，什么玫瑰在这个时节能如此芬芳？
眼睛从明亮处看室内，是一片漆黑的，什么也看不清。
盛谨言开了灯。
宁夕便愣住。
小小客房内，摆满了玫瑰花：有红有粉还有纯白色的，朵朵都鲜艳欲滴，娇媚喜人。
这是寒冬。
谁家的花棚里，冬天种这么多的玫瑰？
是花费了很多心思和金钱。
宁夕呆呆看着。
“……去年你过生日，毁了你一束花。芙蓉也有，在卧房。这些花，是我今年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盛谨言道。
宁夕心里酥酥麻麻。
有点过分黏腻，可她很吃这套。她觉得自己有点俗气，却又忍不住为这样美妙的场景所诱惑，满心喜悦。
“多谢！”宁夕说。
盛谨言牵了她的手走进来。
宁夕置身花丛，心情愉悦，忍不住吻了下盛谨言。
盛谨言回吻她。
这个吻时间不长，可很缠绵。
亲吻结束，他对宁夕说：“你掏一掏口袋。”
宁夕还披着他厚重风氅，闻言双手插入口袋，摸到了一个绒布盒子。
她拿出来。
深蓝色绒布盒子，是装戒指的。
盛谨言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
“……我看新派的人都送这个。宁夕，这是钻石的，我特意叫珠宝行订制，三个月才做好。别留恋小小黄金戒指，它不值钱。”盛谨言说。
宁夕啼笑皆非。
又感动，又有点不知该说什么的无奈。
“很漂亮。”宁夕道。
盛谨言给她戴上，刚刚好，适合她的无名指。
盛谨言轻轻搂着她：“宁夕，过完年再和我办个婚礼吧。”
宁夕依偎着他，手指的钻戒坚硬璀璨，她的心却无比柔软。
“不管是老宅，还是宁家，恐怕都不会同意咱们再办个婚礼。老人家讲忌讳。”宁夕说。
盛谨言：“我不忌讳！”
他素来百无禁忌。
宁夕贴着他，心里知晓一万个不妥，却还是同意了：“好，咱们办个老式的婚礼。”
盛谨言手臂用力箍了下她。
宁夕：“不过，得由我安排。”
盛谨言松了点劲儿：“你怎么安排？”
“我会选四月初七，对外说是咱们结婚两周年的庆贺。找个名目，不能承认是重新办婚礼。至于怎么办，咱们说了算；旁人如何议论，咱们也不管。”
盛谨言蹙了下眉头。
宁夕：“还是懂点忌讳。”
盛谨言见她妥协，他也后退一步：“行，听你的。”
名目不重要。
回房睡觉时，宁夕还在考虑，那一屋子花放着是不是有点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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