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谨言:“他的确不在祖宅,往南方去了,暂无他踪迹。”
宁夕不再说什么。
盛谨言想着,眉头轻轻蹙一下。
“怎么了?”
“我的副官长程阳。年前和他聊了,过完年升他的官,给他一个团长。我另外提拔了石墨做副官长。”盛谨言道。
“这是好事。难道他不愿意?”
“年三十放了他的假,准他回乡探亲。我告诉他,初六回来,今日都初八了,他没有电话、电报,人也未归。”盛谨言说。
到底还是很关心下属。
宁夕心中闪过一点阴霾,还是宽慰盛谨言:“从初四下雨到今日,路也不好走。恐怕是路上耽误了。”
盛谨言:“耽误一天也就罢了,今天也不见人。军令如山,驻地等着他上任。他如此拖延,我也不好替他解释。”
说着,就有点恼火。
宁夕尽可能劝着。
年前年后一堆事,宁夕都习惯了,生活本就是缝缝补补的,岂能每日都风和日丽?
“……说点开心的。我小日子这次延迟了十二天。”宁夕说。
盛谨言立马把所有人抛到了脑后,搂住她腰:“我以为你不会说。”
“我这几日起床,总想干呕。暖暖说,她怀上也是这样的。这次应该不差了。”宁夕道。
盛谨言兴奋起来:“去军医院看看,确定一下。”
宁夕:“去妇幼医院,或者找个老郎中。”
盛谨言:“现在去?”
“明早。”宁夕笑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对了两日的账本。”
年初五的时候,老夫人把家产分了。
一共两份:老夫人一份,孩子们一份。
盛谨言和盛长宽兄弟俩,拿到了这一份中的六成;剩下四成,还在老夫人手里,她说是留给盛长殷的陪嫁,以及补偿盛长荣一点嫁妆。
这个分配,实在有点欺负孩子们。
而老夫人也不是把全部家业都拿出来分的,她只拿了八成。
盛谨言只拿到了一成半的家产。
宁夕没和老夫人要,只是登门,把账本一五一十算清楚,然后告诉老夫人:“督军和二弟,两个人分家业,加起来三成也没有。
不是像您讨要,只是希望您心里有个数。往后儿孙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姆妈也别抱怨。守财得不到人心,您不能什么都要。”
一席话,把老夫人气得半死,脸都涨红了。
宁夕说给家里三个叔叔和婶母听,也告诉管事们。
老夫人更是恼火。
“这也太不厚道。”
“大帅留那么多东西,难不成她全部贴补娘家?指缝里漏一点给儿子们,也是够狠心。”
闲言碎语,老夫人也听说了,气得半死。
不过,盛谨言、盛长宽兄弟俩都挺满意。
分了家,从此独立,不做太多的牵扯。
一成半的家业,也是极其丰厚的。盛长宽来找宁夕,把一些固定的田地、宅子、铺子,全部给了宁夕。
“大嫂,我低价卖给您。”盛长宽说。
宁夕:“不用低价,你照市场价给我。”
盛长宽再三道谢。
翌日,到了盛长殷出国的日子。
众人去码头送她。
老夫人也去了。只是那天还在下雨,阴雨绵绵的,老夫人很讨厌湿漉漉,心情不太好。
她把盛长殷的老师叫到跟前,严厉教导几句;又把跟着盛长殷去的李富叫过来,一番训诫。
拿行李的时候,盛长宽说:“我来帮忙。”
他跟着上了船。
盛谨言也来送行,见状挪开目光,不看,假装不知道。
“阿殷的行李好多。”三婶低声笑道。
行李的确不少,盛长宽和李富等人,帮衬着来来回回搬了好几趟。
待忙好了,邮轮启航。
盛家众人冒着雨挥挥手,各自上车回去。
老夫人情绪很差:“裙子全湿了,这鬼天气。快些回家。”
海边的风大,水汽又重,雨伞根本遮不住什么。
宁夕和盛谨言也上了汽车,去妇幼医院。
路上,宁夕对盛谨言说:“阿宽又走了。”
盛谨言:“我瞧见了。你昨日是不是给了他钱?”
“他把地契和房契全部给了我。我没说买,只说替他保管,借了他四根大黄鱼。他还说,他乳娘一家已经离开了苏城。”宁夕说。
盛谨言:“走了挺好。他和阿殷,往后应该不会回来。”
“没事的,谨言,姆妈还有庞大的钱财,三位叔叔全家人,数不清的佣人,以及盛长荣,你不需要替她难过。”宁夕道。
盛谨言没什么可难过的。
他只是很羡慕弟弟妹妹,洒脱,轻松,说走就走。
他们俩去了妇幼医院。
而盛家老夫人,压根儿不知道盛长宽当天就混上了船,和盛长殷一起出国去了,她还在安排相亲,指望他娶周家的小姐。
老夫人惊觉盛长宽不见了,是因为周家上门请罪。
那个想说给盛长宽的周小姐,她也跑了。
周家都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跑的,往哪里跑了,默默找寻了几日。实在找不到,只得登门告罪。
老夫人大发雷霆:“你们不求我,也轮不到你家女儿嫁盛家,你们算什么东西?”
姑娘家居然敢逃婚?
老夫人想把盛长宽叫过去,跟他说说这件事,再替他寻个好的。整个苏城好门第的姑娘,还不是任由他挑?
派人去请,佣人说二少爷好些日子没回福元居了。
人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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