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谨言理解归理解,心头还是疼得剧烈,想要顺手把什么都毁灭。
他站起身,没说任何的话,阔步下楼去了。
这天盛谨言脾气暴躁到了极致。
宁家出事以来,他小心翼翼,积累了满身火气。
“……要不你去视察驻地。这个关头,本该出去施压的。给宁夕一点时间。”程柏升说。
又道,“心情不好,人也会变成魔鬼,这点你自己最清楚。宁夕太痛苦了,她现在需要的不是你。”
盛谨言:“程阳家里怎么说?”
“他父母亲人没什么问题,只不过他母亲说,程阳打算结婚。不是老家说媒,而是他自己谈的。女方在苏城。”程柏升道。
“他没跟我讲。”
“我这段日子去打听,也不知程阳到底与谁关系亲厚。也许是美人计,他上当了。”程柏升道。
盛谨言有了宁夕后,才知道美人计的威力。
会身不由己犯蠢。
“如果是美人计,程阳现在估计死了,尸体可能也被销毁。他绝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别找他,浪费时间。找葛明。”盛谨言道。
程柏升道是。
“柏升,我一定要抓到葛明。老子不千刀万剐了他,明天跟他姓!”盛谨言又道。
程柏升没说什么。
宁夕又回了趟娘家。
她收拾了一个大箱子。
她跟家里人说,她要离婚,众人被她吓一跳。
“夕儿,你阿爸的死,怪不到督军头上。”祖母说,“军政府已经嘉奖了他。”
宁夕知道。
她想要报仇,就必须做个独行侠——在她刚去伦敦的时候,她极力想要避开的命运,几年后还是落到了她头上。
人的苦难是注定的,逃避不了,他日会千百遍报复回来。
这个当口,军中人心浮动,很多人猜测宁州同的死因。宁夕离婚,背后的人一定会得意忘形,露出尾巴。
只要狐狸尾巴露出来,军中知晓了原委,浮躁才可以被按下去。
宁夕很清楚知道,这次的连环计,必须要下狠心才可以破除。
“我没有怪督军。当初结婚,只是联姻而已。现在阿爸死了,哥哥们难道还需要我继续牺牲吗?”宁夕问。
祖母一愣。
老人家只是觉得,女子总要嫁人,而宁夕是高嫁,这门婚姻没有什么不好。
却忽略了,她不愿意。
她这句话,祖母心头狠狠一颤,似内心的卑微与自私,都被宁夕给骂了出来。
祖母眼眶红了:“你受苦了。”
“我的确受了很多苦。”宁夕说,“从我嫁入盛家,我没有一天轻松过。讨好婆母、讨好督军。那些觊觎他的女人,从不消停,我稍微放松几分就要被打落进深渊。我好累。”
又说,“往后我会老的。待红颜老去,恩情稀薄,督军的权势却是不会减少,多少女人会前赴后继?总会有人比我更聪明、更美丽。
也许我可以有孩子傍身,可这样的日子几时能消停?我本就对权势没什么兴趣,我只喜欢刀与枪,快意恩仇。”
祖母的眼泪,倏然滚落。
她才劝宁夕要“小火慢炖”,为生活多做忍让。
宁策、宁以申低垂着头。
“……你如果想好了,就离婚。”宁策说,“我攒了点钱,可以支援你。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又说,“夕儿,家里是很感激你的。你说得对,不能永远只靠着你。”
再好的婚姻,她不喜欢,也不能强迫她。
二哥不太会说话,附和道:“你愿意就行。”
祖母擦了眼泪:“婚姻的辛苦只自己知道。你既然说不好,那自然就是真的不好。你想离婚就离吧。”
又道,“不用担心家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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