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升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岳戎身上有一股子异味，臭得令人恶心。像是胖子长时间不洗澡、不洗头。
可程柏升心中还是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他当即安排岗哨，守护盛谨言的房间。
盛谨言大概也受不了岳戎身上这股子味道，比那些常年不洗澡的大兵还要臭。
他臭，却又用熏香遮掩，越发臭得叫人作呕。
“阳台上抽根烟。”盛谨言站起身。
岳戎道是，艰难起身。
推开阳台门的瞬间，盛谨言被寒风一吹，脑子里瞬间清醒。如果岳戎想要见他，哪怕他自己不知道臭，身边人也会提醒他，至少洗个澡再来。
这是阴谋。
岳戎真的叛变了。他的价值，是把盛谨言引到阳台，估计有杀手等候着。
盛谨言不动声色。
夜色暗，又冷，他点燃一根烟，问岳戎：“快要过年了，你给繁繁烧过纸吗？”
盛谨言从来没对外说过繁繁已经被他杀了。
外面只知道繁繁被关了起来，从此无人关心。
岳戎点头：“是，会在岔路口烧点纸……”
说罢，他心头猛然一个激灵。
他立马描补，“督军这些年都没有传信给我，我想，我妹妹应该是没了。”
盛谨言：“她生了急病。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
岳戎后背冷汗刷的下来了。
他知道暴露了。
他等不及，立马朝黑暗中做了个手势，盛谨言快速掏出枪，对着他开了一枪，正中眉心。
与此同时，夜空中响起了枪声，两声。
同时响的。
子弹呼啸，打在盛谨言阳台旁边的栏杆。
他看过去。
对面餐厅的二楼阳台，有杀手枪口朝上；而他的枪，被人打歪；紧接着又是一枪，杀手中枪后，从阳台摔了下去，一动不动。
连开两枪的人，收了枪后退回房间，长发被寒风卷起，是一个优美的弧度。
盛谨言目光收紧，用力盯着。
程柏升安排的人，手速不如杀手和宁夕，愣是没派上用场。
半夜，军警封锁了整条街。
杀手和岳戎的尸体都被抬走了。
盛谨言端坐饭店大堂，态度严厉申斥警备厅的总长，骂得总长抬不起头。
后半夜，才解除了警戒。
程柏升劝盛谨言换个地方住。
“饭店到底不安全。有了第一个杀手，就会有第二个。”
盛谨言：“第一个杀不了我，第二个也不行。”
程柏升：“……”
夜风下，四周寂静，屋檐下的冰柱似水晶帘幕，吹在面上的风如刀。
盛谨言立在门口，目光看向对面的六国饭店。
六国饭店大门关了，只留下值夜一盏灯；楼上客房无数，只一两间还亮灯，似孤夜的星星。
宁夕所在的房间，一片漆黑，窗帘都没动。
程柏升也望过去。
“她枪法还是这么好。”
他不想当着盛谨言的面夸宁夕，怕盛谨言听了，越发镇定不了。还有五天就要开庭，宁夕都知道此时盛谨言不宜有过激情绪。
可他一时没忍住。
盛谨言起了警惕，杀手肯定不能如愿，可宁夕那一枪，是安了盛谨言的心。
不管她与谁有了孩子，她心里还偏向盛谨言的。
将来，一切都有回转的可能。
“她枪法一直很好，从小练的。”盛谨言接了话。
程柏升小心翼翼看他：“有什么事，你都等审判结束再说。”
盛谨言没作答。
他这是默认了。
夜深，外面滴水成冰，程柏升请盛谨言先回去。
“给你换个房间。”程柏升说。
盛谨言：“不用，我还用我那个房间。”
“岳戎的血迹还没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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