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不管卖还是不卖七宝盒,都落了下风。
她站起身,想要说点什么,又顾着自己的体面,不能破口大骂,故而愤愤然离开了会客室。
白思冉慢条斯理喝完了一杯茶。
她稍微起身离开,一个女佣下楼,拿了七宝盒给白思冉。
“白小姐,听说您想要这个。我家主子说,此物沉重,她的行李箱实在装不下,还是送给您吧。”女佣笑道。
白思冉喊了门口的随从,叫他捧着。
她拿出一个小黄鱼,放在女佣手里:“我不白要。”
女佣忙要拒绝:“使不得,白小姐。”
白思冉:“你家太太不收,就给你做赏钱吧。”
“这太贵重了!”女佣受宠若惊,目光贪婪,呼吸都有点紧,却又故作推辞。
“拿着吧。”白思冉出了门。
回到车上,她看着七宝盒,唇角有了个讥诮。
终于出了这口气。
宁夕看着那金条,估计还是得气死。
然而回到家,白思冉倏然一震,怀疑自己是否上当。
整件事好像都不太对劲。
“如果我小瞧了宁夕,是否已经着了道?”
可宁夕是被盛家赶出门的。
如果她真的有本事,不至于沦为弃妇。
也没听说孟昕良结婚的消息,宁夕是妻还是妾也说不好。如今她又来勾搭闻蔚年。
从她的种种表现,她应该不是个聪明人。
她只是颇有姿色,男人们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白思冉这么想着,一颗心落地;又觉得七宝盒有点烫手,便收在了柜子最里层,懒得看。
她明明心心念念的。
白思冉来访后,宁夕心中最后一块重石也落了地,她轻松了很多。
“……金条给你吧。既然她给了,就是你的。”宁夕对女佣道。
这个女佣,其实是孟昕良的人,枪法与武艺都不错,颇有能耐。
她收下了金条,去银行兑换大洋,交给宁夕。
“您有心的话,分赏出去吧,大家都沾点光。”女佣说。
宁夕惊叹于她的本事与智慧,有点想要挖了她过来。
他们一行包括乳娘在内,有十几人,每个人得到了一笔不菲的赏赐,个个感恩戴德。
宁夕这几日,还是缩在饭店。
她知道盛谨言每晚都在阳台上看她,可她没勇气走出去。她只希望他能保持理智,心情不要太过于起伏,把官司先打赢了再说。
西滨县城郊一家小客栈,破旧寒冷,没有暖气,只能靠小洋炉子烧煤取暖,每个客房都一股子霉味。
老板娘穿着一件很旧的棉袄,坐在柜台后面,替她的孩子缝补棉裤。
孩子的棉裤也是大了穿了小的穿,缝缝补补,全是补丁。
“一天到晚淘气。”老板娘骂小儿子,骂得唾沫横飞。
便在此时,乞丐模样的人进了小客栈。
老板娘大怒,当即抄起了棍子:“滚滚,没有吃的。滚出去!”
她十分泼辣。
乞丐浑身破败,裹着不知多少层的衣裳。
他伸手,掌心三块大洋:“我住店。”
这种县城城郊的小店,一块大洋能住一个月。
老板娘立马收敛了泼辣:“客人这是从哪里来?”
“要住店,热水。”乞丐把三块大洋扔在柜台上。
老板娘捡起来,仔细辨认是真,热情洋溢带着他去了客房。
“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怎么像个野人?”老板娘嘀咕。
客人住下不久,成衣铺送了衣裳来。
傍晚时,颇为体面的男人从小客栈离开,老板娘都呆住了。
一转眼,就到了开庭的日子。
普通人进不去观看,不过报纸天天渲染,导致被戒严那条街围满了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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