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微微一笑，依言过来了。
和萧星沉同床共寝不止一次，可和宋黎，却是头一回。
更何况，意思也完全不同。
我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说话也有些不利索。
“公主，你在害怕吗？”宋黎笑着问。
我坦诚了：“有一点，毕竟是头一回，不过问题不大。”
宋黎是熟悉可靠的心腹臂膀，而且也不是那种不堪之人，没什么好怕的。
怕就想想当初看的凌迟场景，有什么能比那个更惨。
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宋黎忽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猛地一颤，心跳也慢了一拍。
就在我想要说点什么缓解尴尬的时候，他忽然直接翻身上来，压住了我。
修长的指一点点划过脸颊和脖颈，在锁骨处流连。
“公主，我也是头一回，什么都不懂，很是紧张害羞。要不，我们一起摸索学习？”
我半晌才道：“……你这样子，不像是很紧张害羞啊。”
宋黎轻笑了一声，开始慢慢解我的衣带。
我的身子开始微微发颤，手几乎攥破身下的床单。
就在寝衣几乎要彻底敞开之时，门口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僵硬地扭头。
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萧星沉看着我们，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慌张过，下意识想要逃走，却被宋黎死死按住了身子。
“萧大人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们在做什么，不该一眼就看出来吗？”
“有什么事明儿再来和公主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还请萧大人不要打扰。”
萧星沉没有理会宋黎，只是看着我：“忽然觉得心神不宁，于是过来看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像是过了一个甲子那么久，我开了口：“我想嫁给宋黎，所以打算让他侍寝。”
声音粗哑得连我自己都险些听不出来。
气氛顿时沉得可怕，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萧星沉垂眸，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割去一块。
宋黎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脸转向他：“公主，他已经走了，别再看了。”
他的面色还算平静，可眸中有些黯然。
我勉强笑了笑：“不用管他，我们继续吧。”
宋黎却是慢慢拢好我的衣裳，在我身侧躺了下来：“我和公主说过的，我是个贪心的人。”
我一时没太理解：“是说过。”
宋黎道：“因为贪心，所以不想只拥有公主的身子，更想拥有真心。既然公主没有准备好，那就等过些时再侍寝吧。”
我一时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我准备好了。”
宋黎笑：“你都快哭出来了，我若是这个时候出手，岂不是成了禽 兽不如。我可不想以后让你回忆起头一回云雨时，是这么个惨淡的回忆。本来有机会得到你真心的，现在做，就彻底没机会了。”
“放心，就算你不献身，我也早就是你的人了，跑不掉的。三皇子那边，我会竭尽全力和你一起对付他。”
这话把我的眼泪给说出来了。
宋黎给我擦泪，却越擦越多。
好不容易安抚好我后，宋黎和我商议起了对付陆恒的事。
目前我们能借助的唯一力量，只有父皇那边。
陆恒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明里暗里的手下不知有多少，一旦哪里疏忽栽到了他的人手里，我们就完了。
我们直商量到快天亮，依旧没能敲定一个稳妥的计划。
宋黎揉了揉我的发：“睡吧，不然不等扳倒三皇子，你先自己倒了。”
我点点头：“你也睡吧，咱们一起。”
“好。”
我以为撞破了那样的事后，会有好一阵子见不到萧星沉。
可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他照常来见我，和我说一些关于敬献司的事情。
他的神态很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样的他，反而让我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心里空荡荡的。
“怎么了，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昨儿没休息好？宋黎也太不知轻重了，明知道你是第一次，也不怜惜些。”
萧星沉看着我，云淡风轻道。
我盯着他，半晌问：“你……不生气吗？”
萧星沉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这个问题把我给问住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生气？
不等我想明白这个问题，萧星沉道：“当初我就劝过你收他，这一天，我早就想到了。”
“你能这样做很好，说明你已经真的成长起来，看透了许多事情，如此一来我也不用担心了。”
他说这话时很平静，平静到我莫名有些害怕，没有缘由的。
本想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离开我了，可话还没出口就吞了下去。
我有什么资格问他这个问题？
看着萧星沉的脸，我想起了昨夜和宋黎商量的计划。
没有一条，是可以挽回和他渐行渐远可能的。
反而只能是主动把他推得更远，换来一线希望与可能。
商量完事情后，萧星沉告辞了。
我正出着神，外头的人说戚如烟来找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命人传她进来。
戚如烟一进来便十分急切地问我，事情考虑的如何了。
我笑了笑：“你那天的话我想了很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的我从来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路。”
戚如烟眸中闪过光彩：“是呢，公主你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只不过是被束缚住了，所以一时没想到罢了。”
“那么，公主的意思是，会帮我……”
我点头：“我可以创造你接近三哥的机会，但是呢，成不成看你自己，毕竟我也不可能强行逼着他喜欢你，不是吗？”
戚如烟绽放出笑容：“多谢公主，公主放心，只要你能让我经常留在三皇子身边，我一定可以拿下他的。”
听到这话，我忽然又想到了一些事，不禁微微蹙眉。
戚如烟连忙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话让我不高兴。
我摇摇头：“没事。你记住自己的承诺，等你成了三皇子的女人，后面该做什么，你可明白？”
戚如烟含笑点头：“我绝不会忘了公主的恩情，以及自己说出去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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