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陶大注意力从李三思身上收回,重又落在尼奥身上,听他继续说话。
尼奥立时成为众人的焦点,“首先我要提醒你,你所在的位置虽然距离地面有超过二十米的高度,但是别忘了下面你的正下方还有一个第二层楼顶花园区域,你如果跳下来,身体将首先砸在这个距离你有十几米高度的第二层建筑物的边角上,如果你头咂在上面,直接死亡,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这样,而是你身体的其他部位咂在上面,这可能将直接导致你的半身骨骼碎裂,不过却不会立即致死,你会在边角上先被挡住,缓冲一下,获得一个导致你全身飞旋的反作用,然后才会朝着我们的底层落下来,又是十几米的高度!”
人群听他用冷漠而带着磁性的嗓音分析出来,不由得全身发寒。
“而落地的同时,你很有可能身上还剩下一些完整的骨骼,不至于立即死亡,我们当然会将你送入医院,如果运气好的话,你可能会在中途死亡,而死亡的原因则是身体断裂的骨头刺穿了你的内脏,让你内积血过多而死,你挺不过今天晚上……”
人群毛骨悚然。
陶大迟疑了一点,“那么运气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尼奥淡淡一笑,“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你很有可能会在现代高度发达的医疗中保住性命,但是却因为脊髓神经断裂,而全身瘫痪,你没法如正常人一般的吃饭,喝水,排泄,你这辈子将在病床上度过,你可敬的父母将为了你而拖累终生!”
人群中不少人被尼奥说得全身发寒,不过很多人也开始对这个尼奥有所信心,开始相信他真的能够说动陶大,让陶大自觉的放弃自杀,从楼顶上走下来。
陶大点了点头,面对尼奥,“多谢你的提醒,我现在知道我跳下去的时候,要站高一点,然后奋力一跃,就像专业运动员跳水一样,超过下面的第二层阻拦,一头扎到水泥地面上,就什么痛苦也没有了,你放心,我不会拖累我妈的!”
人群哗然。
路轻恬“啊!”得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紧,无法负担这前后来的负荷,原本唇带自信笑容的尼奥也不由得面色一变,他原本这样残酷的给陶大分析,料想能够触动陶大的恻隐,让他对死亡产生出恐惧,谁知道他依旧不依不挠,即便是尼奥这种谈判性的顶级好手,了没法让他求死之心动摇分毫。
陶大受尼奥的启发,照着旁边的水泥墩再站高了一层,不过却没有过了双手可以把掎的护拦,整个人完全没有任何支撑的站立于最高处的楼顶花园边沿,也就是说,此刻也许只需要大风一吹,他就可以乘风飘走,急救室都可以不用去了,直接太平间见。
人群护住了双眼,知道惨剧将在下一秒或者两秒之后发生。
“哆!”“咪!”“咪!”
矜持的琴键声突如其来的响彻这个气氛压抑至极的夜空。
人群睁开眼,陶大看向下方,刚才那个自由活动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了自己正下方的钢琴之上,刚才的琴键声,就是他弹出来的。
“我拜托你等我跳下去砸死了之后你再继续你的行动好不好!?”
陶大近乎于哀求的说道,“现在你能不能稍微让我感受一下死亡之前活着的滋味……我一定会死的,求求你给我点时间!”
“他……”下方,路涛身边,安子兵之侧的奎丁,双目已经呆愣的望着李三思,好半晌才迟疑的问道,“……他是白痴吗……?”
世界仿佛寂寞了一秒
于是所有人眼睛里的李三思,突然在气质上蜕变,截然不同,那是晋入意识流之中的李三思,他的动作和姿态,宛如最灵活的钢琴师,他的目光深沉,现出淡灰色而又深邃的眼瞳,仿佛充斥了无穷无尽的智慧,同时肩膀一耸(看不清!?),整个人从内到外的发散出一种顶级大师的味道,然后修长的五指朝着键盘上按了起来。
一连串顿止而又异样的宛如爱尔兰天空的音律从李三思手下的钢琴中传出。
众人耳朵立时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音乐充斥着澎湃的生机,像是冬天里淡露出的温暖,又像是春天中景色的鲜美,让人仿若叉着脚丫,站在春树的溪水中,望着自己鲜活的倒影。李三思那传自于国际大盗兼顶级音乐家飞狼范海辛的嗓音在这个夜空响起,“Goddbyetoyoumytrustedfriend(再见了,我忠实的朋友)……”
陶大表情扭曲,这家伙还唱着歌给自己说goodbye?!
他是不是开殡仪馆的担心没生意上门了?
“we'veknowneachothersincewewerenineatten(我们在童年相识),togetherwe'veclimedhillsandtrees(一起爬山爬树),learnedofloveandABC(学习知识,懂得爱情),skinnedourheartsskinnedourknee,(光着膝盖,敞开心灵)”
很难相信在这样沉闷压抑仿佛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的气氛下,居然还会有人弹起这种略带忧伤,然后又充满生机的音乐。
“Goodbyemyfriendit'shardtodie(再见了,我的朋友,虽然死亡很难让人接受),whenallthebirdsaresinginginthesky,nowthatspringintheair(当天空响起鸟鸣,空气中有春天的气息)。prettygirlsareeverwhere(到处都是漂亮的女孩),thinkofmeandwillbethere(想起我,我就在附近)……”
李三思的声音虽然比不上飞狼那种自小锻炼出来的淳厚高亢,不过也是很放得开,特别是夜晚给了他这种声音深邃的美丽,更加具备一种传达至人心的力量。
陶大微微动容。
琴声仿佛被一个睿智的指挥官引导,顺畅淋漓的涌向高峰,而李三思歌声同样颤动人心,“wehadjoy(我们曾拥有快乐)wehadfun(我们层拥有激动),Wehadseasoninthesun(我们层拥有阳光下的四季),butthehillsthatweclimedwerejustseasonsoutoftime(但是我们爬过的山坡,已经被时光遗弃)……”
“Goddbyemommait'shardtodie(再见了妈妈,我其实不想离开),whenallthebirdsaresinginginthesky,nowthatthespringisintheair,littlechildreneverwhere,whenyouseethemi'llbethere(当天空响起鸟鸣,空气中有春天的气息,到处是孩子的身影,想起我,我就在附近。)”
陶大终于忍不住,当李三思歌声里唱到对母亲的眷恋之时,他的眼泪唰唰唰的再度落下。
“wehadjoy(我们曾拥有欢乐),wehadfun(我们曾拥有激动),butthewineandthesong(但是我们饮过的酒和唱过的歌),liketheseasonhaveallgone(已如季节更替般流逝于时光)……”
陶大居然跟着哼哼起来,虽然语不成调,然而缺泪已成殇。
“wehadjoy,wehadfun,wehadseasoninthesun,butthehillsthatweclimed,werejustseasonsoutoftime”
我们曾拥有快乐,我们曾拥有激动,但是我们爬过的山坡已经被时光遗弃……安子兵动了动手势,雾灯从四周回转回来,打在李三思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全身上下在钢琴台上散发出一团白淡的光影,柔和的浮现在时空之上,他张口放声之间,略带忧伤的嗓音传唱着那些四季中回迭的歌声,进入人心,而正上方的陶大,居然也同时歌唱起来,站在水泥墩之上,依然是一副歌唱家的姿态。
下方有不少男女被感染,眼睛里噙满了眼泪,更有不少女孩伸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跟着钢琴激起的旋律和李三思的歌声,合声而唱。
“wehadjoy(我们曾拥有欢乐),wehadfun(我们曾拥有激动),butthewineandthesong(但是我们饮过的酒和唱过的歌),liketheseasonhaveallgone(已如季节更替般流逝于时光)……”
声音壮大起来,无数人跟随着节奏,放声歌唱,而陶大更是忘乎所以,鼻涕眼泪抹了大把,唱的宛如自己是天皇巨星。
李三思又谈又唱的现场,充满了竟然的感染力,让人叹息他的演奏和嗓音。
夏筱晶捂着嘴,哭了出来,然后却有“噗”一声笑起,让人分布清楚她到底是在哭还是在笑,不过她的确是在跟随着李三思旋律而唱。
旁边的林逸辰更夸张,直接挥着手,像是着了魔一般大声唱着,手挥向左边,又挥向有方。
“wehadjoy(我们曾拥有欢乐),wehadfun(我们曾拥有激动),butthewineandthesong(但是我们饮过的酒和唱过的歌),liketheseasonhaveallgone(已如季节更替般流逝于时光)……”
路轻提案望着四面八方随着歌声跳起来的人群,有看向头顶浸于魔幻般场景中的李三思,泪流满面。
“Wehadjoy,wehadfun,wehadseasoninthesun……”陶大嘶哑的唱着,俨然忘了自己是准备自杀的,柳总监和一群黑衣人早已经涌到,一把将正做出一副“飘飘欲飞仙”摸样的陶大懒腰按住,拖后救下。
琴声在最后一个音符终止,李三思嗓音的余音同时伴着陶大的获救而消逝于空气中。
李三思才来得及摇摇晃晃的站起,满头大汗,精疲力尽,真是为了救下陶大,他的精神消耗,不亚于参加了一场战争。
光芒耀眼的雾灯之下,李三思面对着下方lost露天餐厅陶醉的上千人,来得及自然而绅士的鞠上一躬。
全场“轰!”得医生,欢声和掌声雷鸣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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