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芙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来确定齐蓉蓉是不是说反话。
奈何齐蓉蓉的表情过于真诚,让她也看不出真假来。
沉默了好一阵,战云芙才咳嗽一声,正色道:“你与陛下如何,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齐蓉蓉就失望地叹气:“战夫人,我以为你是个爽快人,没想到你也会装鹌鹑……”
战云芙:!!!
竟被齐蓉蓉鄙视了?
她笑了起来,正准备开口,门突然被推开,急促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两个女人齐齐看向门口,顿时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竟是傅忠海?
他怎么来了?!
微服而来的傅忠海呼吸急促,一看就知道:他很慌。
看到相对而坐、神色平静的两个女子,傅忠海愕然了一下:没吵起来?
他听傅辰安说齐蓉蓉约了战云芙见面,战云芙还答应了的时候,脑子就嗡了一下。
齐蓉蓉这个女人向来不靠谱,加上齐蓉蓉这一趟去天狼,又一路都是追杀埋伏,深受惊吓与刺激。
齐蓉蓉为什么要见战云芙?
她要跟战云芙说什么?
战云芙为什么又答应了呢?
傅忠海丢下六部尚书和繁杂的事务,换了件寻常衣裳,就飞奔着过来了。
然后,就看到了相对品茶的两个女子。
战云芙下意识开口:“你怎么来了?”
齐蓉蓉却笑眯眯接话:“自然是因为你来了,他才来了。”
傅忠海和战云芙双双看向齐蓉蓉。
齐蓉蓉摊手:“我说错了?”
两个人:没说错,就是没想到草包齐蓉蓉突然说话变高深了。
回娘家路上的苦难和艰险让她成长如此之多?
傅忠海咳嗽一声,坦白道:“我听说你们俩在这里喝茶,正好我路过,就过来看看。”
战云芙和齐蓉蓉:?
你去哪儿能路过这里?
傅忠海自顾自坐下,自己伸手倒茶喝,一边看似随意地问:“你们聊什么呢?”
齐蓉蓉抿唇笑:“说你和战夫人。”
傅忠海:噗!
他震惊地看向齐蓉蓉。
齐蓉蓉坦然又无辜:“我让战夫人为自己活,不要过于顾虑旁人的目光和评价。”
“我说陛下心仪战夫人,让她入主中宫,这样你就不用心有牵挂,能更安心地操心朝政。”
“这样安儿也能有更多的时间来看看我……”
傅忠海也沉默了。
他和战云芙同款疑惑:“你认真的?”
齐蓉蓉认真点头。
傅忠海到底跟生活过,仔细看了她的表情后,确定她没在说反话,转而看向战云芙。
“你怎么想?”
战云芙觉得傅忠海和齐蓉蓉都疯了。
她无语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骤然起身,拔腿就走。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
傅忠海傻眼了:什么情况?
他看看齐蓉蓉,又看看战云芙。
齐蓉蓉挑眉:“你看我干什么?追啊!”
傅忠海:啊?
这……
哦!
傅忠海拔腿就追。
战云芙上了马车,招呼车夫一声:“回府。”
车夫答应一声,刚刚扬鞭,就见一个健壮男子快步冲出来,一头扎进了马车里。
车夫吓得惊呼一声:“什么人?怎敢冲撞宁远侯府老夫人?”
马车里没人回应,嬷嬷却压低了声音断喝:“闭嘴!赶车,走!”
车夫呆住:怎的?一个男子公然冲进了战夫人的马车里,嬷嬷居然视而不见?
还叫自己赶着马车走?
车夫傻乎乎地问:“走哪儿去?”
嬷嬷也愣了一下,随后才道:“去宫里。”
若是让陛下和老夫人就这么一个马车进了战府,被下人仆妇看见,人家该怎么想?
进宫以后,陛下自然有办法叫人闭嘴。
车夫更懵了:“为何进宫?”
嬷嬷瞪了忠心耿耿的车夫一眼,指了指马车,用口型比划“陛下”。
领会了嬷嬷的意思,车夫的双眸骤然瞪大:“哦哦哦……”
马鞭一抡,摔到飞起。
马车咕噜噜往宫中方向而去……
马车中,傅忠海慌乱地死死拽住战云芙的手。
战云芙:“你撒开!”
傅忠海:“我不。”
战云芙:“我疼。”
傅忠海:“哦哦哦,那我轻点……”
外面的车夫眼前阵阵发黑:陛下这么生猛的吗?
自己一会儿会不会被灭口?
不行,一定要快点!
再快点!
陛下你再忍一忍啊……
马鞭抡冒烟,马车走得飞快,引起路人阵阵侧目。
颠簸的马车一路疾行,碾过一个小坑时,哆嗦了一下,傅忠海刚撒开手,就一头栽进了战云芙怀里。
两个人都僵硬了一瞬。
傅忠海:真香……
战云芙:“你快起来!”
傅忠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是马车颠簸了。”
战云芙满脸通红:我能不知道马车颠簸?
可你不能趁机不起来吧?
傅忠海终于坐起来,手却又伸了过去,拉住战云芙的手就不撒开。
战云芙心跳如鼓,乱成一团麻:怎么办?该怎么办?
若是往常,她一定就跟傅忠海打起来了。
可这是马车里,马车走在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马车上还有宁远侯府的族徽……
她不敢闹出更大的动静,不能让京城明日流传出“宁远侯府老夫人不守妇道,在马车上与男子……”的传闻。
想到这些年自己遭受的委屈和过往,想起齐蓉蓉今日的话:“你需知道,只有你珍爱自己了,把自己过好了,才能让儿孙愿意为了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而努力。而不是为了旁的人牺牲自己……”
她这么多年守寡,努力护着宁远侯府、护着敖广春和敖承继,早就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丢到了脑后。
她总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亡夫。
至于自己过得好?
她从没想过自己过得好不好……
战云芙红了眼睛,像是被打开了某个闸门,眼泪哗啦啦地就开始往下流。
傅忠海慌了,他一边伸手去抹战云芙的脸,一边叽叽歪歪哄:“这是怎么了?姐姐?”
“我……我撒手行不行?”
“我撒手你就不哭了行不行?”
见自己撒手了战云芙还瘪着嘴掉眼泪,傅忠海彻底没招了,他左顾右盼,最终一咬牙,将战云芙捞进了自己怀里,死死扣住。
被闷住的战云芙:!!!
“你撒手!”
“你不哭我就撒手。”
“我……我要憋死了。”
“哦哦哦……”
傅忠海撒手,战云芙抬眸对上傅忠海紧张兮兮的神色,低头看到傅忠海胸口锦衣上明显的白色脂粉,“噗嗤”就笑了。
因为今日要见齐蓉蓉,战云芙今日还特意上了妆。
陶陶记的脂粉如今在傅忠海的黑色锦衣上印出一张完整的人脸轮廓。
是个人都能看出这是女子的脸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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