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现在也没有睡意,在那想有什么对策,外面有小厮道:“禀少阁主,五皇子殿下,和梅大人来访。”
这都这么晚了,还来访?云舒看了看萧宁,道:“快请进来。”
不一会,便挑帘子进来两男子。一人气宇轩昂,蓝眸似海,一人气质出尘,宛若谪仙。
晨靖见这般晚了,萧宁还在和云舒商议事情,心下有些不悦,倒是也没有表现出来。
几人行了礼,便落了座。云舒也连忙从案几上爬了起来,收拾了一下衣襟,坐好。
云舒对晨靖道:“不知道殿下深夜来访,是为何事?”
晨靖道:“自然是为了今天宴席上发生的事情而来。”这事情太过于突然了,自己也是毫无防备,自然是要听姑娘是怎么想的。
萧宁问道:“那不知道,五殿下有什么计划吗?”
晨靖沉静片刻,道:“我这边是想着,在大婚之前,登上那个位置,即使不登上。也要有权利。”这是最好的办法。
梅景道:“这怕是最有效的方法。”
云舒道:“这样一来,我们四个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四人互相一看,心下了然。这本来就是想着这样做的,只不过是将时间给提前了而已。
梅景道:“我们还是要看看明天,官家下旨意,看把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这样的话,我们只要在这之前,有能力做到改变这件事就可以。”
云舒道:“现在,也就只有陵王殿下,可以和五殿下抗衡了吧!”
晨靖道:“没错,现在吏部和户部这六部中的两个大部都是陵王的人。”
“原来如此,我说这皇帝老糊涂了,还听了户部的话,在这饥荒之年,多多的征收粮食,这怕是皇帝都不知道有饥荒这事吧,估计是陵王一手安排的。”
晨靖点头道:“正是,我这边也问过高公公的,他说吏部也全是陵王的人自然那些地方官有谁敢上奏啊!”
云舒道:“那我们搞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把陵王搞下去怎么样啊?”
萧宁挑眉,道:“怎么个搞法?”
云舒笑笑道:“五殿下,陵王殿下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啊?”
晨靖道:“阴险毒辣,但是也是性急的人。有几分心急,往往却是沉不住气的。”
“这就对了,你想,他瞒着官家,偷偷的让太子征收粮食,要是让官家知道,这罪名可是不小的,是要被罚的。”这不光光是为祸百姓的事情了,更是和兄弟倪墙的前兆啊!私下里,不管是怎么样的,但是这个事情不能摆到明面上啊!
云舒又道:“熙正,现在官家身体怎么样?”
梅景想了片刻道:“并不是很好,原本今天也是在调养了很久的情况下才出席的,现在这要是被官家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下了这般错误,怕是要更气了。”
晨靖在一边听着,心中不是滋味,一代帝王,不管后人如何评说,可是还是自己的父亲。
云舒道:“这官家圣体欠安,不光是你知道,怕是满朝文武都是知道的,这样的话,陵王也是知道的,自己在这样的关头,失了圣宠,你说会怎么样?”说完一脸坏笑。
三人都想到了,可是没人敢说。这样的事,几百年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一次。
萧宁想了想,手指敲着桌面悠悠的道:“少阁主说的可是逼宫。”
云舒点点头,今天的茶水真不错,入口绵润,回味悠长。
这事,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你说,要是陵王殿下,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或者是做了相同的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云舒悠然的笑道。
萧宁大笑:“不然,我们也逼宫得了。”
晨靖登时脸色有些难看,毕竟这事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是在这个君君臣臣的封建时代。晨靖是江湖人,对这些事情看得很是淡薄,所以说出话来也更是无所忌惮。
云舒道:“我们才不办这么傻的事情呢!有一个陵王就够了。”
其实这是云舒留给晨靖的体面,等到他日,晨靖登上皇位,云舒不想给他留下着恶名,一点污点都不想给晨靖留下。
这时,晨靖的脸色才缓和了许多。要是云舒真的想吵扰着让自己去逼宫,那自己还真的是为难。
“这样的话,梅大人这边联系高公公,让他在官家面前提几句,让官家多注意下今年的饥荒,其实我觉得,今年的饥荒还是要让那个朝廷知道的,毕竟以我们江湖中人的力量,怕还是不够的。”萧宁道,萧宁知道高公公是自己人,但是这里有晨靖和梅景,所以这话还是要隐蔽的说。
梅景道:“确实,不然的话,死伤太大。”
晨靖也是听梅景说了,城郊中很多的流民,有些行善积德的人家都已经在施粥了。当初父皇只是知道了太子征收粮草,造成了南方的饥荒,但是却不知道的是,这城外也有大把的流民。
云舒一听萧宁说高公公瞳孔一变,看来萧宁一早便是知道的,这高公公是流云阁的人。只是这事绝对不能让晨靖知道,要是让晨靖知道流云阁的人手伸的这么长,怕不是什么好事,将来引起忌惮的话,终归是不好的。
晨靖倒是没有听出什么来,而是道:“确实,高公公是父皇信赖之人,让高公公说这事,是最好不过的。”天子的百姓,在这大冬天的都要冻死了,父皇也是应该知道的。
云舒看了看外面的天,确实是黑的厉害,又飘起了小雪,美是美了,但是温度怕是更冷了吧!所以,这城外的流民怕是更加的不好过了吧!
梅景看向云舒,见她在看向窗外的雪花,西窗外是一弯月亮,扬扬沙沙的碎雪。那是绝美的画面。可是细细的想来,这画面越美,雪越大,那也就是代表着今晚越冷。
一时之间,几个人都有些沉默了,只听得廊下不时有小丫鬟走过的声音,还有雪簌簌的落下的声音。很是静谧。
云舒却觉得有些微微的冷了,将自己手旁边的热茶水给端了起来,喝了一口,不远处燃烧着的蜡烛,啪的一下就是一个灯花,让几个人的剪影都虚晃了几分。
晨靖道:“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告辞吧!姑娘也好好休息。”
云舒看了眼漫天飘着的小雪还有那被乌云隐藏下的月牙。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正切。道:“确实是不早了。”
晨靖和梅景二人便行了礼,出了这李府的大门。
出了李府的大门,二人上了马,还没有走动。梅景道:“殿下,这权势真的是这般好吗?”
晨靖没有回答,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他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也可以让你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
梅景道:“不好,要是用不好,便是一把利剑。”他害了潘家这么多的人命。
晨靖笑道:“你说不好便不好吧!”不同的人对于这事情的看法是不同的,晨靖也是知道这权利确实是有不好的的地方,他会让一个人丧失了理智,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觉得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它也有好的一面,他可以让人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特别的需要这种权利。
“若是他日,我大仇得保,便辞去这一身官职,去一个清静的地方,给最淳朴的人看病。”梅景道。自己本来就不是那种贪恋权利之人,现在晨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将来在这帝都中是待不下去了。不过也好,这帝都自己也呆腻了。除了那个人,会让自己放心不下之外,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晨靖笑了,道:“好,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便离去,真真正正的做个仙人去。”自己也是认识梅景多年了,自然也是知道梅景的性子的,现在他走了也是好事。
梅景笑笑道:“那承殿下吉言。”
晨靖道:“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打马行礼在细碎的雪花中离去。一身月白色衣裳,外面的是银狐斗篷,在风雪中上下翻飞,颇有几分乘风欲仙去的味道。
梅景看着晨靖离去的背影,和那一排的马蹄印,心道:这雪,下的真寂寞啊!好像人生就是这样,不断的又新的事情发生,又不断的有旧的事情离去。人生中的朋友也是这样。
晨靖在马上飞驰,想到刚梅景说的话,梅景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由觉得这天好像更加的冷了,雪下的好像更大了些。
二人走后。萧宁笑道:“少阁主也真是舍得啊?把他往那个位置上推。”
“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他是皇子,这是他的必然。”云舒从新给自己倒了茶水,看着茶叶不断的从水中上下浮沉,最终落在底部。不动了。
萧宁沉默,过了好久才细语道:“必然啊!”好像很多的事情,都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让人不可抗拒。
然后又立马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少阁主休息了。”说着行了个虚礼。离开了。
云舒自己一个人,越发没了睡觉的心思,独自一人在西窗边上看起雪来了!
暗香进了屋子,见云舒一个人孤寂的看雪。忙道了声,不要感冒了!便去关了窗子,道:“姑娘,这都三更天了,快睡吧!”
云舒向来在这些小事上不会违背她们的心意,便点点头,洗漱去了。
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落雪声,云舒觉得,今年的雪真多!多了也好。盖住那些罪恶,盖住那不堪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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