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如今西京受了灾,所以第一年给四万石,剩余的留到明年秋后给。

这条件互相也僵持了一下,最终各退一步,给到十万石,第一年给六万,剩余四万按照原先协定留到明年秋后再给,双方同意。

之后便是边线之争,撕毁易昉和苏兰石签订的协议,也不按照原先的边线划分,空出来的这一段线界,双方都暂时不要越界,等到明年或者后年再用和平的方式来商定。

至于易昉,西京是一定要带走的,这点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商国也不就此争执。

至于萍无踪带来的那两名探子,谢如墨也带上来,让他们签下了灭杀宋家满门的口供,口供各执一份,西京承认这件事情。

这些都和平谈妥之后,谢如墨带着所有参与谈判的人站起来,对死在易昉手下的百姓以及那位小将优容表示了歉意。

长公主看着他们集体起身,朝着西京的方向拜下,她转了脸过去,泪水滑落。

西京始终坚持一点,那就是西京太子景域不曾被俘虏,不曾被虐伤,不曾自尽,他只是因病暴毙。

那样的事情太残酷,便是西京百姓也不该知道的,长公主回国之后便是要“澄清”此事。

西京的太子,没有被一个女子俘虏,折辱,残害,在长公主的心里,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把景域摆在谈判桌上,除非换来粮食或者是边线,否则其他的都是没有意义的。

而且商国能给到十万石,已经是因为景域了。

重新制定的条约,把两国除边线之外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不管是屠村,还是灭门,包括优容,都不得再上谈判席。

双方签署之后,送入宫中给皇上过目,皇上看过没有异议,盖下了大印。

这样的结果,对两国都好。

长公主回国定有筹谋,所以她不能退让边线,一旦退让,她所做的事情很难成功,也得不到百姓的支持。

签署后的第二天,西京使臣入宫告辞。

肃清帝本想说给他们办饯行宴,但长公主归心似箭,要立刻启程回国,肃清帝只得同意。

刑部也已经把易昉装入囚车,送到了会同馆。

当她发现没有看到萧承的时候,她惊慌了,嘴里大声嚷嚷,"怎么只有我一人?萧承呢?萧承难道不需要负上责任吗?"

甘郎中把她的嘴巴堵住,与苏兰石交接。

西京使臣自从入京城之后,第一次看到易昉,眼底愤怒的火焰几乎要把易昉烧了个遍。

易昉在囚车里挣扎,想找战北望,但是会同馆外,有长长的队伍,有京卫相送,甚至宋惜惜和谢如墨都在,却唯独没有战北望。

她叫不出来,挣扎不开,在囚车里甚至连头都露不出来,这囚车是坐着难受,站也站不起来,像极了当初她把景域关在那铁笼子里,用箭逗弄他的时候。

那时候只觉得畅快,但如今是要多恐惧便有多恐惧,因为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宋惜惜今日特意带了宝珠过来,她们两人站在距离囚车不到五丈距离,能清楚看到易昉眼底的恐惧与慌乱。

宝珠恨不得将她拖回国公府,将她碎尸万段,但她也知道易昉现在是西京的,她不可能亲自报仇。

她眼底的泪珠,每一滴都像是亲人的血,灼痛着她的眼,灼痛着她的心。

“姑娘,我可以上去扇她一巴掌吗?我力气小,我打得不重,不会伤着她的,您跟冷玉长公主求求情可以吗?”

宋惜惜知道如果不让她扇这一巴掌,她这辈子都难以释怀,点点头,“我去跟长公主说说。”

长公主听了宋惜惜的话,掀开帘子瞧了宝珠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去吧。”

灭门与屠村,在谈判桌子的文书上是冰冷的文字,但是,只有还活着的人,才知道那是一辈子都难以磨灭的伤痛。

宋惜惜牵着宝珠的手走上前去,易昉慌乱地看着她们,囚车仿佛已成了她的护盾,她一个劲地往后缩去。

刑部的人打开了囚车,易昉是被锁链捆住的,所以即便打开囚车她也逃不下来。

宝珠眼底尽是愤怒的火焰,她举起手一巴掌重重地甩在易昉的脸上,“害死了那么多人,你畜生不如!”

她力气不小,这一巴掌把易昉的头打得偏出去了,撞在囚车的铁栅上。

易昉嘴巴被堵住,只能用鼻子喘着粗气,恐惧的眸子里掺杂了愤怒,呜呜地叫着,仿佛是在骂宝珠没有资格打她。

宋惜惜看着如同困兽般的她,心里不觉得酣畅淋漓,也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种便杀了她亲人也回不来的悲凉。

易昉用铁链蹭着嘴里的捆绑,终于把那堵嘴巴的布条往下挪,变成了捆着她的下巴。

她猛地大口大口吸气,随即嘴里爆发出狂吼,“宋惜惜,你们徇私枉法,萧承呢?是萧承主使……呜呜呜”

宋惜惜亲自帮她把封嘴的布条挪了回去,再叫人捆得严实些,免得这一路总是叫唤。

捆好之后,宋惜惜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牵着宝珠的手走向谢如墨,站在了谢如墨的身边。

谢如墨为她把官帽扶正,温润如玉的脸上有微微笑容,宠溺的眼神是藏都藏不住。

易昉双眼充血,嫉妒地看着这一幕,有官身,有爱她的夫婿,而这一切本该是她尽力追求的,她得不到,宋惜惜凭什么得到?

直到大队伍开拔,易昉都没能见到战北望,她嘴里的嘶吼全部化作呜呜声,像厉鬼在风里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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