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柳芊柔的心中却如同被猫爪挠过一般,焦躁不安。
近来几月,顾铮鲜少踏入她的房间。
他日日夜夜宠幸百花那狐媚子,简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可是堂堂郡主,怎么会比不上一个丫鬟?
此前,她听闻顾铮醉酒归来,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期待。
她坐在软塌上,他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柳芊柔轻声唤道:“夫君?你可好些了?”
顾铮醉意朦胧中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微微睁开眼,看到柳芊柔的身影,却似乎有些迷茫:“怎么了?”
柳芊柔坐在床边,柔声道:“夫君你喝醉了,我特来照顾你。”
顾铮似乎并未完全清醒,他又闭上眼睛,口中却念叨着:“苏韵……是不是不和离了,你要回家了?”
柳芊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陷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然后吩咐丫鬟:“快去拿醒酒汤来。”
他之所以会说出这般话来,绝对是因为还没醒酒。
等酒醒了……自然也就恢复神志。
她断然不信顾铮真的会把苏韵那样的女人放在心上。
若是将军真的对她有意,那两人怎么会和离?
丫鬟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端来了醒酒汤。
柳芊柔亲自端着汤碗,轻轻吹散热气,递到顾铮嘴边:“夫君喝点醒酒汤,醒醒酒吧。”
顾铮就着她的手喝下醒酒汤,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看着柳芊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却又摇了摇头:“柔儿,你怎么在这里?”
柳芊柔心中一喜,试探性地问道:“夫君刚才在念叨什么?可是还在念着苏韵?”
顾铮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最后却摇了摇头:“不记得了,应该是没这回事。”
听到这个回答,柳芊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她高兴了许多,搂住顾铮的脖子,娇声道:“你终于清醒了,我好担心你。”
顾铮被她搂住,却没有太多反应,他轻轻推开柳芊柔,坐起身来:“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他快速将衣裳穿好,头也不回的离开,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柳芊柔愣住了,她没想到顾铮会这样说,眼睁睁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柳芊柔独自一人坐在床边,心中五味杂陈。她本以为今夜能够重新获得顾铮的宠幸,却没想到最终依旧独守空闺。
她咬了咬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苏韵,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顾铮回到书房,掌心把玩着已经酒杯,神色复杂。
他确实有些醉了,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刚才柳芊柔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
“苏韵……”顾铮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面容,她的一颦一笑。
他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脸色阴沉起来。
第二天一早,碎玉居中的百花便从贴身丫鬟的嘴里听到了昨夜将军府的风风雨雨。她斜倚在榻上,手抚着微隆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将军和柳姨娘起了冲突?”百花轻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丫鬟小桃点头,低声道:“是的,百姨娘,听说昨晚将军醉酒,柳姨娘去照顾,结果不知怎的,两人就吵起来了。”
百花掩嘴轻笑:“这柳芊柔啊,真是自作自受,以为凭着将军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也不想想,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
小桃也附和着笑:“就是,如今百姨娘您怀着将军的孩子,日后生下个小少爷,那地位肯定是水涨船高。”
百花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是啊,只要我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将军府的天,说不定就要变了。”
说着,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去给柳姨娘请安,我倒要看看,她昨晚受了气,今天还能不能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柳芊柔的院子里,她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底青黑,显然一夜未眠。听到百花求见,她冷哼一声:“让她进来。”
百花踏入屋内,看到柳芊柔憔悴的模样,故作惊讶:“柳姨娘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哎呀,这眼睛下的黑眼圈,可真让人心疼。”
柳芊柔冷冷瞥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用不着你假好心,你来干什么?”
百花笑着上前,故意道:“特来给柳姨娘请安,顺便看看,将军昨晚有没有好好安慰你。”
柳芊柔一听,昨晚的怒火又涌上心头,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百花,你别以为怀着将军的孩子就能嚣张,我告诉你,在这将军府,我才是将军心尖上的人!”
百花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威胁,反而笑道:“是吗?可我听说,昨晚将军可是让你独守空闺呢,柳姨娘,这将军的心尖上的人,似乎也不过如此。”
两人正争执着,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进来:“不好了,老夫人病了,请了李神医来,两位姨娘快去看看吧。”
百花和柳芊柔一听,都顾不得争执,急忙赶往老夫人的院子。
院子里,李神医正在给老夫人把脉,周氏坐在床边,脸上满是担忧。见到百花和柳芊柔来了,她示意两人先不要说话。
李神医把完脉,沉吟片刻,然后提笔写了个方子,交给旁边的丫鬟:“按照这个方子,每日煎药给老夫人喝,切记,药不能断。还有,老夫人的身子十分羸弱,最好是不要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你们万万不能再刺激老夫人了。”
周氏接过方子,感激道:“多谢李神医。”
李神医起身告辞:“老夫人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周氏送走李神医后,这才看向百花和柳芊柔:“你们两个,老夫人病了,都给我安分点,别整日就知道争风吃醋。府里已经够乱了,你们还要添乱不成?”
百花和柳芊柔都低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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