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瑜的大帐。
这些时日,周瑜对着地图,日夜运筹火攻曹操大计。
周瑜指着地图,对鲁肃道:
“子敬,来看,此乃曹军水寨布局,前日,我与路先生均言,破曹须用火攻。”
鲁肃闻言微微一愣。
这个路先生果然不简单,公瑾如今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商量,看来这一次鞭笞刘备,还真有可能出自此人之手。
看来孔明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
周瑜倒是没有看出鲁肃有什么不对,而是继续自顾说道:
“然而,大江之上,一船着火,余船便可四散而逃,火攻威势骤减,哎……就算火攻之计成功,也不见得能让曹军伤筋动骨啊!”
说罢,周瑜看向鲁肃,问道:“子敬,可有良策见教否?”
鲁肃沉吟片刻,道:“子敬愚钝,并无良策,大都督何不请教路先生?”
“哎……”
周瑜叹了一口气,道:“郡主她……她整日缠着路先生,路先生这两日带她驾一叶之扁舟,到江中游玩去了!”
“你说这关键的时候,跑去谈什么儿女私情啊!”
鲁肃晒然一笑,摇了摇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大都督,这一次主公为你派来的,可不止路先生一个帮手。”
“哦?”
周瑜好奇的道:“此话怎讲?”
鲁肃回道:“和路先生一起来的那人,虽相貌丑陋,但大都督可不要小瞧了,那人姓庞名统,字士元,人称凤雏!”
“大都督可曾听说,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
“哈哈!”
出乎鲁肃意料的是,周瑜却是大笑了起来:“卧龙凤雏?可刘备得卧龙,却不见他能够安天下,反倒比之前更加狼狈了,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更说那卧龙,葬身于滚滚长江之中,何以安天下?”
鲁肃:“……”
我的大都督哟,卧龙可没有死,他诈死诓你呢!
不过有一说一,刘备得了孔明之后,似乎真的是越混越惨了,也难怪大都督越来越看不上这卧龙凤雏之名了。
“咳咳。”
鲁肃清了一下嗓子,道:“总之大都督不可以貌取人,此人的才学,不在卧龙之下!”
周瑜点了点头:“那子敬就把此人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的有破曹之计,对得起这凤雏之名。”
“嗯……”
鲁肃沉吟片刻,道:“不瞒大都督,我曾求教于凤雏先生,他说除非向曹操献连环之计,教曹军将船只用铁链钉锁在一块,否则火攻,无用武之地也”
闻言,周瑜摸着下巴,缓缓点头:
“好,好一个连环计呀,看来此人确有几分才学。”
说罢,周瑜又想了一会,露出了笑容:“子敬,去曹营献此计者,非庞士元不可!”
“嗯。”
鲁肃也是含笑点头。
这时,有士兵进入禀报:“大都督,曹营有使者求见!”
周瑜眉头微微一皱,问道:“谁?”
士兵回道:“来人者,自称是大都督的旧友,蒋干!”
“蒋干?”
周瑜的眸子一下子瞪大了。
上一次蒋干前来,自己本想利用他反间曹操和张允,反间计是成了,可是自己却中了蒋干带来的瘟疫。
如果不是路先生及时出现,自己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想到这里,周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喝道:“把蒋干斩了,提头来见我!”
“遵命!”
士兵领命,就要转身出去斩了蒋干。
“慢着!”
周瑜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士兵,脸上却是再次浮现出笑容,对士兵道:“你先下去把蒋干安顿好,我一会再见他!”
“遵命!”
士兵领命而去。
“哈哈哈——”
士兵走后,周瑜大笑了起来,兴奋的盯着鲁肃:“上一次蒋干害我不成,这一次倒是帮我来了,我之成功就在此人身上!”
“子敬,庞统那边请先生先去安顿一番,你这样……”
周瑜在鲁肃耳畔低声说了几句,鲁肃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当即拱手道:
“遵命!”
鲁肃走后,周瑜嘴角一歪,收起了地图,然后对左右道:
“来人,命蒋干进帐!”
片刻。
蒋干进入,笑着拱手道:“公瑾贤弟,好久未见,近来可安好?”
周瑜却是冷冷的盯着蒋干,哼了一声:“子翼,何故欺我太甚?”
“啊?”
蒋干一愣,旋即笑了:“哈哈,我与大都督乃少年兄弟,今日特来拜访,像上次一样抵足而眠,彻夜欢谈,何言相欺也?”
“哼!”
周瑜重重哼了一声,喝道:“蒋子翼!你还有脸说?前番我念故友旧情,好酒相待,邀汝共榻而眠,岂知汝却将曹营的瘟疫带过来传染于我,差点让我死于非命,这还不是欺我?!”
“不是……”
蒋干连忙摆手:“大都督,我当时不知身染瘟疫,绝非故意传与大都督啊,请大都督明鉴!”
“呵呵——”
周瑜冷笑:“若非故意传我,汝为何要趁我熟睡之时,朝我脸上吐……吐口水也?!”
“这……”
蒋干露出尴尬的神色,原来周瑜全都知道了啊!
原来当日周瑜乃是假寐,可是……
自己朝他脸上吐口水,他竟然忍住了,这是蒋干怎么也想不到的。
看着懵逼的蒋干,周瑜站了起来,冷冷道:“蒋子翼,汝今日又来,必不怀好意!说,这一次又想来干什么?”
蒋干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公瑾,大都督,上一次乃是曹茂教我这般做,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曹茂?”
周瑜眼睛微微眯起:“果然是他!这一次那奸贼又出了什么损人的奸计?说!不说我即刻斩了你!”
“大都督饶命!”
蒋干顿时慌了,因为他看得出来周瑜并非开玩笑,连忙说道:“曹茂已经不在曹营了,我……我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当真?”
“我蒋干愿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我蒋干不得好死!”
周瑜看着信誓旦旦的蒋干,心道,果然,曹茂已经不在曹营,可是他去了哪里呢?不过他若不在曹营,那一切就好办许多!
想到这里,周瑜盯着蒋干,冷冷道:
“蒋子翼,若不是念及旧日之情,汝在帐外的时候就已经身首异处了!怎奈我这一两日内就要破曹贼,杀不杀汝已经无关紧要了!”
“这……”
蒋干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时鲁肃已经去而复返,周瑜知道庞统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便叹了一口气,对进来的鲁肃说道:
“子敬,你来得正好,我对此人实在是无奈,若杀了他,恐世人笑我无情,留在营内,又恐他再做出像上次那样的龌龊事,这……实在是让人头疼啊!”
“嗯……”
鲁肃沉吟片刻,道:“大都督,不如请子翼先生先去替我军养两天马,待破了曹贼,再送他回去也不迟!”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好,如此甚好!”
“来人,送蒋干去养马处,让他安心替我军养几天马!”
蒋干一脸怒色的指着背对他的周瑜:“周公瑾,汝竟如此无情……”
话还没有说完,蒋干就被拉了下去……
……
东吴营地,养马处。
蒋干百无聊赖的喂养着战马,眼光却是四处飘动,想要趁机溜出去,一探虚实。
却见旁边一马夫喂完马之后,在一旁草垛上摇头晃脑的吟道: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蒋干闻声,颇有些诧异的看向那人。
只见那人五短身材,浓眉掀鼻,黑面短髯,乃是一乡间丑夫之相,不想竟懂得些兵马知识,不由得移步过去,拱手道:
“我看先生乃是有学之士,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那人却是笑了笑,道:“我乃襄阳庞统。”
“庞统?”
蒋干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人。
好一会。
蒋干才拱手道:“原来是凤雏先生,久仰久仰!”
“不敢当!”
庞统也是拱手问道:“请问先生大名?”
蒋干笑道:“在下九江蒋干!”
“哦!”
庞统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是江淮名流子翼先生!”
“不敢,不敢。”
蒋干也是谦虚一番,尔后好奇的问道:“不知凤雏先生何故在此养马?莫不像我一样,也是被周瑜那孺子逼迫而来?”
“哎……”
庞统长叹了一口气:“我从襄阳而来,本欲效力东吴,怎料那周瑜自恃才高,不能容人,竟将我派来此处养马,实在是可笑!”
蒋干闻言,也是无奈叹气。
两人互相聊了一会,蒋干却发现越聊越投机,庞统作战谋略,天文地理竟无所不精,让他在感慨的同时,也为周瑜感到惋惜,如此人才,竟用来养马?
蒋干心中打着算盘,此行恐难立功,如将庞统荐与曹操,也算自己的一大功劳。
想到这里,蒋干说道:“士元兄,既然周瑜不能容你,那曹丞相文韬武略,善识人才,以公之才,若能辅佐丞相建功立业,定可名垂青史啊!”
庞统也是感慨道:“我早有离开江东之心,只恨无人引荐于曹公,哎……”
“哦?”
蒋干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先生如若信我,此事全在蒋干身上!”
庞统闻言,故作沉思了一会,抓住蒋干的手,道:“如此,当尽快渡江,迟则恐被周瑜暗害啊!”
“好,好!哈哈!”
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
傍晚时分,庞统和蒋干趁着东吴将士用饭之时,悄悄的来到了长江岸边,登上了一叶扁舟,翩然向北岸而去。
而与此同时,一叶扁舟,也在往南岸靠来。
船上正是曹茂和孙尚香二人。
孙尚香今天玩得很开心,曹茂给他讲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让她笑得此刻脸上都还有些潮红。
当船靠岸的时候,曹茂却发现了岸边一道绰约多姿的身影。
那身影在夕阳之下,静静的站着,眺望远方,显得美好的同时而又有些哀婉,让人感觉那道身影随时都会投入滚滚的江水之中。
孙尚香见状,急忙走了上去,而曹茂也是随后跟上。
那道身影似乎在想着什么,已然出神,连曹茂和孙尚香来到身后都不曾觉察。
孙尚香开口道:“姑娘,天色已晚,你为何还独自一个人在江边,这样很不安全。”
那女人闻声,转过头来。
果然,是一位长发飘飘,貌美如花的女人,只是那神色间,有股掩饰不住的哀婉。
女人轻叹了一口气:“没事,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夫君而已。”
孙尚香微微一怔,问道:“不知道夫人的夫君是谁?这么晚了还不来接夫人回去。”
女人闻言,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孙尚香见状,连忙安慰道:“夫人,是我冒昧了!”
女人垂泪摇了摇头:“无妨,我夫君姓诸葛名亮,前些时日已葬身于江水之中……”
“啊?”
孙尚香微微张大了嘴巴,惊讶道:“你是诸葛夫人?”
曹茂同样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妇人就是黄月英,而且还生得这般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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