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他太爱舒宓了？
那也说不过去。
如果是因为舒宓，韩存出现的时候，储行舟都已经离开舒宓了，更没有必要。
真是看不懂。
方凝犹豫过，但是既然答应了韩存，就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舒宓了。
舒宓当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她在水城帮方凝母女俩把转院各种事宜办妥，然后帮着送往宣城。
方沛琼的病，最好的治疗医院不在蒙城，在宣城，倒也是相邻的城市。
所以，送完她们母女俩，舒宓第二天就回了蒙城。
韩存来接她的，她出机场的时候，他的车就在机场门口候着了。
“你这么毫无遮掩的等在这儿，也不怕被人拍了？”舒宓小心的朝周围扫了一圈，然后催促他快点开车。
韩存启动车子，等上了高速，车速稳了，他才看了舒宓，“晚饭吃过了么？”
舒宓点点头，一边低头看着手机，“嗯，飞机餐。”
飞机餐在韩存眼里，等于没吃。
半小时后。
车子停在餐厅后门。
舒宓抬头看了一眼，一皱眉，“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吃过了。”
韩存下车，给她开门。
舒宓没动，“我怕被拍。”
“正好，可以公开。”韩存握了她的手腕，带她下车。
舒宓打掉他的手，“你倒是城市，那我攻不进去了。”
韩存这才笑了一下，“都打点过了，菜都做好了，上去直接吃，我也饿。”
她诧异，“你没吃？”
“最近有点忙。”他答。
行吧，既然是这样，舒宓也不墨迹，她确实也没吃饱，晚上肯定会饿的，还不如回家之前先吃一顿。
餐厅里很安静，舒宓不知道他是不是包下了，全程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别的客人。
席间，韩存问起她，“你想新做的这个项目，会不会太难。”
战机的独立系统研发，领域外的人，真没人敢做。
舒宓笑笑，“不难的事情人人都要做，那还有什么意思？”
然后又叹了口气，“不过呢，确实也挺难的，我也只是试试。”
“怎么试？”
谁都知道，战机本身就是机密，战机上使用的系统，不是任何人都能参与竞标的。
Winner是外姓公司，基本是第一个就被排除了。
舒宓吃着东西，“东西做到极致，当然就会有人抢着要了。”
她不懂战机，也不懂系统，但是她现在能支配Winner整个亚洲总部，有的是钱。
弄出最好的系统，还怕他们不选她？
“看我干什么？”舒宓见韩存好一会儿没说话了，抬头看过去，发现他确实视线沉默的落在她身上。
“说到底，你还是想距离他更近一些。”韩存语调很平淡。
舒宓吃菜的动作不自觉的顿住了。
然后皱了皱眉，“你不是不喜欢提别人么？”
他看着她，“你呢？”
她笑了一下，“我做这个项目，只是因为一个巧合的契机，然后又刚好觉得可行，而已。”
本来就是。
只不过，这个领域确实跟储行舟沾上关系了，有点巧，让人误会也正常。
舒宓没有多作解释，只是看了他，“这个项目的事，在做成之前，我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能替我保密？”
韩存几分审视表情，“别人是指？”
“所有人。”
那他就更不解了，“我不是知道了么？”
“所以让你保密啊。”舒宓抬头莞尔。
韩存看着她，终于也勾了一下嘴角，所以，他并不在要保密的“别人”那个行列里。
“能问问原因？”韩存端了一杯水，稍微往后倚靠。
按理说，她现在已经坐稳了那个位置，不再需要用实力证明自己行，但她还是在亲自找人想谈这个项目。
而且看得出来，她做得是挺低调的，要不然找赵珂艺这样的环节，其实可以省去，但是她找赵珂艺都很费周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人家赵公子有意思。
舒宓看了韩存一会儿，并没有多少犹豫就说了实话，“公司现在走路步子迈得有点快，有时候我总觉得会走不稳，所以，就当是给自己找一张保命牌。”
韩存蹙了蹙眉，“没太懂。”
她笑，几分揶揄，“就知道你会不懂，所以才跟你说的。”
末了，舒宓看着他求知的眼神，继续比较细致易懂的跟他解释：“储老那边通过总公司策略下发过来的意思，让亚洲总部着手进军房地产以及金融领域，我不太想做，但你也说了，这只是Winner亚洲总部，我只是总裁，连董事都不是，这种时候就没有话语权，只有执行权了。”
换句话说，就是不得不听话。
“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舒宓若有所思，“你说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国人，干嘛必须听外姓的？”
她常常这么想。
但是没办法，人在这个位置上，这个时候退出是不现实的，利益捆绑有点深了，这其中可就包括了不少法律责任。
韩存蹙了蹙眉，倒是没搭腔。
“房地产这样的领域，有点敏感，利益链复杂不说，要接触不少部门高层，那可都是蒙城乃至全国的主心骨们。”
舒宓顿了顿，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你说，将来哪天，万一储老一声令下退出休息了，责任全在我，那我岂不是把蒙城这些个官儿们都给拉下水了？”
她美丽的柔眉轻挑，撇撇嘴，“当然了，别人下不下水是其次，关键是我会死很惨的。”
她怕死啊，怕遗臭万年啊。
韩存终于深深的看着她，评价了一句：“你想的很长远。”
“可不？”舒宓一笑，“之前不懂这些，担任这个职位久了，还一副青春懵懂小女孩的样子，那也太没用了？”
以前她那个公司说到底，接触面还是窄了。
末了，她又一脸严肃，“不过，这些，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公司里任何下属。”
韩存点头，表示知道了。
薄唇动了动，“暂且信了你这么努力搞项目，不为别人。”
她一副“这还差不多”的表情。
好一会儿，舒宓往后靠，疲惫的舒出一口气，“吃饱了，还是发愁。”
韩存抽了一张纸给她递过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才微微弯起眼睫，“这话我也喜欢！”
出了餐厅，韩存送她回公寓，下车的时候，突然握了她的手臂把她拉住。
“怎么了？”舒宓回过头，看了看他的手，又看他。
“有什么需要帮忙，记得找我。”他看着她。
舒宓看了一眼他那个还没痊愈的手，石膏已经拆了，但还是弯着的，不过今晚开车没出什么岔子。
“还是算了，今晚是万幸，等你手好全了再说……回去开慢点，到家来电。”
舒宓说完下车，在车窗外冲他挥了挥手。
在她洗漱完已经躺下的时候，韩存报平安的电话就进来了。
他再一次叮嘱：“有什么事就找我，没开玩笑，你也知道我还算有点人脉。”
舒宓这才笑笑，确实是，那殷刘西、陆离一类，用起来真的事半功倍。
“知道，不会跟你客气。”
这不，话才说完没几天，她还真就有求于人了。
那天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舒宓就从办公室出去了。
Ciya刚好过来找她。
舒宓笑，“有事？……等我去趟卫生间回来再说。”
Ciya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包，都知道她是准备开溜了，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还是企划部的，估计李董又想让人叫您出去应酬。”
美女总裁就是这点不好，董事们一旦遇到硬骨头啃不动，都会想到她。
她又能力有样貌，商场话术也是一套又一套，再好用不过了。
问题是舒宓去过一两次后深知这类应酬的遭罪，偏偏，她还不能直接拒绝。
容易被董事们道德绑架，说身为总裁都不为公司谋未来，难道指望地下的虾兵蟹将？
最近总这样，舒宓没办法，只能开溜。
车子都没开，到了公司后门打车走的。
一边给殷刘西拨了个电话。
“舒总！韩哥已经跟我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过来？”
殷刘西语调里微微的笑，他是一群公子哥里，舒宓觉得最拎得清、该稳重时最让人放心的那个，难怪韩存推荐他。
舒宓略意外，“约好人了？在哪里？”
“我这儿。”殷刘西简洁明了三个字，她知道地址。
她愣了愣，还是点点头，“行。”
之前，她跟韩存说了一下，要隐秘的约见，还要保证没人能打搅她，不然，免得公司那群老头找过来把她拉过去陪酒。
舒宓是没有想到，赵珂艺虽然不在机关工作，但是约在皇家俱乐部，他居然会同意。
殷刘西有点手段啊。
去到地方，舒宓才知道，是她见识少了。
殷刘西居然用了一整层让她和赵珂艺见面，这阵仗明显也是把赵珂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此，殷刘西冲她笑笑，“韩哥说的尽量隐秘，我觉得这程度应该差不多？”
舒宓失笑，“过了。你照常营业吧，我要一间就行的。”
殷刘西摇摇头，“都安排好了，就这么地，下次吧！”
主要是，他看似损失一整层一晚上的盈利，实际上，他一分不少的挣着，韩存硬塞的。
赵珂艺在包厢等着，看到舒宓的时候，明显不明所以，还朝她身后看了看。
舒宓微笑，“就我一个。”
她走过去，看了赵珂艺，“赵公子喝什么？”
赵珂艺很年轻，寸头，看起来性格不活跃，单眼皮有点锋利，“不了，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完了又问她：“你贵姓？”
舒宓还是给他倒了一杯酒，“Winner总裁，舒宓。”
她跟他的杯子碰了一下，继续道：“名片我就不给了，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对你不太好。”
赵珂艺从她进门开始观察她的，到这会儿听她说了几句话为止，至少能判断出，这个女人是有内容的。
至少没有让他反感。
舒宓微微的笑，“其实，我是想找你爸，但是因为他职业特殊，直接找过去，怕给他惹麻烦，就先接触一下你。”
赵珂艺皱着眉，“我爸都快六十了，你找他干什么？”
赵明论确实马上就退休了，也就是一辈子到头只干到科长。
这在他这个儿子眼里，可能确实不太出息，所以赵珂艺才没有走他父亲的那条路，家人怎么逼迫都没有考公。
“再说了，我跟他不对付，你找我没用，我不传话。”赵珂艺直接道。
舒宓依旧笑着，“我本来确实想让你帮我带句话，然后看赵老跟不跟我见面来着，这样的话，那你帮我给赵老送个东西？”
赵珂艺眼神颇有意味，“贿赂啊？”
她摇头，“别这么说，不至于，我是好公民，胆子小的很！”
赵珂艺这会儿才笑了一下，觉得这人真有意思，把他约在这种地方，叫胆子小吗？
舒宓把一个手机递过去。
是很普通的，估计只有通话功能的那种。
赵珂艺眉头没忍住的抬起，“就这？”
她点头，“我就是跟赵老通个电话。”
见面的事，她想了想，还是敏感，直接打给赵老也不合适，所以，干脆给老赵一个新手机新号码，专门联系。
联系也就一两次吧。
赵珂艺沉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他问。
舒宓笑笑，“你的创业虽然不在起步阶段，但也艰难，我这边可以搭个手。”
果然，赵珂艺不说话了 ，直接拿了手机，说了句：“知道了。”
“谢了！”
舒宓一个人继续坐了好一会儿，反正都包下了。
赵老这边多半是没问题了，有他牵线搭桥，她成立战机系统研究组的事，开头应该就不会那么难。
不过，研究组的成员是个难事，待遇是第一位，不然人家不可能选她这种没编制的私人企业，而且还是企业里的新分领域。
看起来就没有保障。
她坐在那儿扒拉着手机，搜一些关于研究院的新闻。
结果，压根看不到研究院研究人员的信息，只能看到行政领导职位上的人。
果然挺机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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