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徐徐地吹过来，周妄的声音仿佛一张网，紧紧缠住了岑漾，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这人的告白怎么如此突然？
“什么要不要你？”岑漾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你是什么东西吗？还要不要你？”
还真是不解风情，周妄笑。
“我不是东西，但我想要你。”
要你，要岑漾。
这个字让岑漾脸上一热，她瞪了他一眼，“你又在瞎说什么？”
“你又在瞎想什么？”周妄直勾勾地盯着她，“岑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四周又黑又静，只有远处的烧烤地点有星星灯和灯光亮着。
但岑漾似乎从周妄的眼睛里看到了点点星光，她发现，那份喜欢和悸动好像从未消失过。
一年的时间只不过让它淡了些，却不可能消失。
“你先回答我，周妄。”岑漾说，“你想追我？”
周妄笑着嗯了一声，“给机会么？级花？”
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一路蔓延至大脑，仿佛烟花绽放般绚丽。
“有些突然。”
这话岑漾说得没错，她的确是没想到周妄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样的话。
“突然么？”周妄说，“我憋了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周妄高二就喜欢上她了？
岑漾抬头和他对视，“整整一年？但你高二说过，不想带个妹妹在身边。”
“你听到了？”周妄问她，“你过生日那次。”
岑漾点头，“有东西忘拿了，在门口不小心听到的。”
这个解释没有任何问题，显然周妄自己也信了。
“那你听到后面的话了么？”周妄问。
岑漾摇摇头。
周妄低头笑了一下，跟她解释生日那天她没听完的话。
那晚锅巴他们在房间里逼问他对岑漾到底有没有感觉，当时他怎么说来着—不想带个妹妹在身边。
但后面方帅博和体委、林数轮流问了他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漾姐对你来说和别的女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吗？”
岑漾不一样，周妄摇头。
“第二个问题，漾姐和别的异性单独相处你会觉得不爽吗？”
非常的不爽，周妄点头。
“第三个问题，漾姐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你下意识地去关注？”
关注还在意，周妄点头。
“还用继续问吗妄哥？”方帅博的声音传来。
答案显然可见，是喜欢么？是的。
周妄就是喜欢岑漾。
体委也凑过来说，“妄哥，你是不是害怕漾姐不喜欢你啊？毕竟漾姐在学校那么受欢迎，你是不是没有跟别人告过白所以害怕？”
当时周妄只轻飘飘说了一句，“我害怕？”
确定自己的确喜欢岑漾以后，周妄就想直球出击直接告白，但岑漾跟玩命似的疯狂学习，他才反应过来。
岑漾最大的魅力就在于独立清醒，她拎得清楚，能分清主次，高考对她来说很重要。
他突然就觉得告不告白也无所谓了，先陪着她走过最难熬的高三吧。
所以他拒绝保送，拒绝参加任何竞赛，拒绝了其他女生的告白。
以前他觉得和那些女生交往没什么问题，但明确心意以后他觉得和任何一个女生再有超出同学之间的相处，对于他，对于岑漾，都是不负责。
所以高三那年他收心，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岑漾。
也只希望能先陪着她走完这一段珍贵的旅程。
了解清楚事情始末以后，岑漾烦躁的心情有所消散，所以周妄也喜欢她，她以为的单向暗恋其实是双向的。
心脏软下去一小块。
“我回答完了。”周妄说，“该你了，有没有喜欢的人？让不让追？”
男生脸上带着笑，但神情是少见的真挚，岑漾心跳有些快，海风轻拂，她却感觉不到冷，反而有点热。
周妄也喜欢她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开心。
“有啊。”岑漾说，“你也认识。”
这个回答让周妄呼吸都慢了下来，他瞥岑漾一眼，眼底敛着淡淡的笑，声音又开始漫不经心。
“我认识？”周妄问，“陈淮之？”
岑漾摇摇头，“不是，他跟我告白了，就在今天。”
周围的海风直直压过来，周妄喉结一滚，神色不明地看着岑漾。
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问，“你答应了？”
岑漾憋笑憋得难受，她往前又走了几步，脚丫伸进海水里，有点凉。
等笑够了她才转过头，微卷的发丝凌乱，在一望无际的黑里美得有点不真实。
“你觉得我要不要答应？”岑漾问他，“周妄。”
女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嘴唇又红又润，看得周妄喉咙发痒。
几乎是下意识般，周妄直接出声，“别答应。”
理智告诉他应该尊重岑漾的选择，但情感却驱使他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想岑漾答应，不想看到她对别人笑，更不想她成为别人的女朋友。
岑漾嗯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笑，“我也觉得，不能答应。”
周妄看着她的背影，又问，“你很喜欢他？他很优秀？比我厉害？”
岑漾快要笑疯，她转过头，“喜欢，和你比也没差。”
“理科很厉害，年级第一？”岑漾点头。
“身高有187？”岑漾点头。
“长得帅？”岑漾点头。
操，周妄偏头骂了一句。
这情敌还他妈有点不太好对付。
周妄视线再次移回岑漾脸上，“最后一个问题，他也见过你家里人？”
岑漾再次点头。
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周妄敛神，“所以给追么？岑漾。”
他这幅样子实在少见，岑漾点头，“给啊，我也管不着。”
周妄看着她，眼底情绪翻涌，岑漾和那傻逼互相喜欢，只是还没答应他的告白。
如果他现在也追岑漾的话，算什么？小三吗？
“岑漾，这样我不就是小三么？”
还是个长得很帅的小三。
这种形容让岑漾笑出声，她疑惑地嗯了一声，“所以还是别追了吧。”
周妄单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轻轻点了点，似乎是在思考。
“岑漾，我不当小三。”
“所以，我会让他成为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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