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阳情绪快速一收,站了起来:“师父肯定能顺利出关,到时候他就是五宗唯一的问界,我就能在宗内横行霸道。”
牧予枫:“?”
不等他接话,丁云阳又道:“等到师父问界,我就能顺理成章的前往三绝求道,好,我不跟你抢太玄少主了,我要让师父引荐我去剑绝。”
牧予枫:“……”
师姐的思维发散他望尘莫及。
丁云阳拍了拍牧予枫的肩膀,再次伸手:“师父闭关前有没有画符?肯定画了,反正你又不用,都给我。”
牧予枫拿出一沓符箓递上,包裹的整整齐齐很明显是提前准备。
丁云阳欣喜接过,掏出自己用了好多年的须弥芥子,开始往里面塞。
对待亲师弟,她一点不客气。
牧予枫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半晌后挪开目光,忽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驸马对你好么?”
丁云阳抬眼时满脸迷茫:“谁?”
牧予枫:“?”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原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终于。
牧予枫先开口:“你相公,前朝驸马!”
丁云阳终于从久远的记忆里拉出那条线,愣愣道:“杀了。”
她倒不是忘了这回事,而是这一年来事情太多,跟着萧染书后炸裂的情绪每天都有,一会儿震惊一会儿激动的充斥了大半年,相比之下驸马的事就有些微不足道。
牧予枫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把你相公杀了?”
丁云阳点头:“昂,确切的说是重金买命。”
当时她还不是无为境,又因为火灾受了重伤,给钱让邱越去杀的。
当街杀驸马,特别爽快!
牧予枫嘴角一扯,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笑,冒出来一句:“你真是狠毒。”
丁云阳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师父当年不也是杀妻证道?我杀驸马那叫一脉相承!”
牧予枫反驳:“师父是被逼无奈,师娘不仅给师父戴绿帽,还与魔域勾结成了魔修,将一个小宗门屠了个满门,还想把太玄宗内门一把火烧了……师父不杀她,留着过年?”
丁云阳翻了个白眼:“驸马两次对我下杀手,我重金买他命又怎么了?”
牧予枫无言,良久后回了三个字:“杀得好。”
丁云阳探出脑袋,盯着他望:“但是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当年的事?”
牧予枫并未闪躲她的目光,冷漠的与之对视:“我满心欢喜的下山,谁曾想,撞见了师姐大婚。十里红妆,好生气派。”
言辞间怨气十足。
当年师姐不在,师父闭关,七长老一脉所在的山峰没了依仗,只有他能站出来撑场面。
牧予枫白天游走在各峰,与宗主和长老们打交道,晚上还要兼顾修炼。
终于在一众真传弟子中脱颖而出,当上了少宗主。
他的权力大了,在七长老山峰的弟子们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宗内资源也向着这边倾斜。
牧予枫第一时间就下山,想与师姐分享喜悦,顺带将丹药和符箓都带上。
师姐肯定需要。
甚至他都想好了,到时候师姐伸手抢,他稍微挡一挡就交出去。
谁料,师姐没见着,只看到那漫天喜庆的公主大婚仪仗。
那一年公主驸马成婚,他当上宗门少主。
也算是双喜临门……
丁云阳后退了一步,苦笑。
原来不是宗门没有来人。
师弟早就来过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安静的并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丁云阳忽然冒出来一句:“那你是不是欠我份子钱?”
牧予枫气急:“你强盗啊?”
丁云阳勾起嘴角:“早知道给那驸马办个葬礼,这样能收你两份。”
牧予枫:“够了!”
他真是不懂,师姐如此不着调又满嘴胡话,这么多年就没改过性子,好似长不大一样。
她怎么在那个神秘的萧真人身边当差,能不能行啊?
牧予枫越想越心力交瘁,甚至后悔来这一趟,不看反而不会多想,看了后事事都操心。
………
东南沿海。
自从上次一鲛一兔大闹海域后,段千就没走。
她总觉得还有事要发生,便在此处找了个礁石坐着等待。
结果,还真被她撞见了大事。
鲛人和犼兔离开后不久,海域便再次退潮,这回退的比之前更狠更快。
那急速远去的水流,预示着即将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海啸!
段千震惊起身,决定立即去去通知各地领主。
就在此时。
一袭白衣男子忽然出现。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诡异的出现,站在了海岸旁。
海风吹起他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吹拂他的发丝乱舞。
他看上去背影单薄,手无缚鸡之力。
像一个打算寻死的书生。
段千刚想开口……
天忽然暗了!
时间明明是上午,却不见一丝光亮。
一股狂风从天边卷起,带着撕裂天地的狂啸席卷。
大海瞬间变得狂躁不安,浪花翻腾撕裂,远方一堵巨大的水墙正在迅猛逼近。
那是……
百丈高的海啸!
浪头以恐怖的速度冲来,遮住了天际最后一抹光,充满了死寂与压迫。
巨浪高耸狂暴好似要摧毁一切,令人窒息!
段千跌坐在礁石上,彻底绝望。
可她没想到。
白衣男子往前走了一步,走的很随意,就像是散步。
天空与海面已然模糊成一片深邃的灰黑色,那一抹白衣却明显,也是天地间唯一的雪亮。
海啸……
莫名其妙停了!
像是按了暂停键,巨浪城墙还在那里,可偏偏无法再前进一步。
不仅如此,整个海域都静止不动,什么浪花什么海风,统统消失了。
此时明明是冬天,可气温却在快速上升。
越来越热。
段千:“?”
原谅她外域第一问界境见识短浅,实在没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迷茫又诡异的情绪在内心升起。
她想走,但走不掉。
此时段千才发现,时空的暂停并非幻觉。
而是真实发生!
接着在她惊恐的目光中,那白衣男子再次有了新动作。
天幕昏暗,带着一股了无生机的死感。
白衣男子就这样往沙滩一坐,从怀里掏出了什么。
哦,一块饼。
他席地而坐,开始吃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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