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渊,栖云阁下院。
一道寒光向冬涉川飞来。
霍希音以玉炉相护。
待那道光来到近前,霍希音才松了口气。
原来是开阳。
魏四邻随即来到近前。
他见冬涉川晕倒在霍希音怀里,甚是不悦。
“希音师妹,小师弟怎么了?”
霍希音见问,忙解释道:
“魏师兄回来得正好,刚才我与小师弟正研习安炉立鼎之法。我们内观之时,夏织秧又来了。将我打伤,将小师弟打晕了。”
魏四邻一听,惊讶道:
“希音师妹,你是说小师妹,把你打伤了?这怎么可能?”
霍希音见他质疑,心中不快。
“一口一个小师妹,看来你是拿准了这擂主,要做师父的乘龙快婿了吧!”
魏四邻见霍希音变脸,忙解释道:
“希音师妹,你误会了。我不是质疑你,只是小……夏织秧一个望渠的百姓,怎么能打伤你呢?把这岱渊算上,能打伤你的也屈指可数啊!”
“我看你是眼睛瞎了。她是望渠的百姓?她是岩丘界的女帝。若不是小师弟今日领悟了悬胎鼎,我们恐怕都要命丧这女帝之手了。”
“你说什么?小师弟,领悟悬胎鼎?”
这一个又一个的信息,让魏四邻目不暇接。每一个都是炸裂式的消息。
此时开阳发出剑鸣。
魏四邻伸手握住开阳,向冬涉川一挥,一道剑气将他身上的魅惑之气驱散了。
“看来魔族不只一个九婴在岱渊。这回真是要看岱渊的热闹了。希音师妹,你可注意到有魔族的行迹?”
霍希音哪里想到,这上古圣器开阳竟然对魅惑之气如此敏感。
她摇了摇头道:
“并未察觉。这小师弟被魔族侵袭了?”
魏四邻虽觉得奇怪,也并未怀疑到霍希音身上。
“开阳就是嗅到魔族的魅惑之气,才把我带回此处。你确定夏织秧是岩丘女帝?”
此时冬涉川醒了过来,见魏四邻问,答道:
“我确定。魏师兄,她确实是岩丘界的女帝。”
“那可就奇怪了。这说明方才有两股势力要取你们的性命。”
闻听此言,冬涉川有些摸不到头脑。
霍希音则有意回避。
“这夏织秧既然是岩丘女帝,师父为何还要……”
魏四邻话问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在想:师父此举,可是在下一盘大棋?
冬涉川见魏四邻若有所思,提醒道:
“魏师兄,她虽是岩丘界的女帝,也是我失了忆的秧儿。你可不要有非分之想。”
听他这么一说,魏四邻赶忙看了一眼霍希音。见冬涉川还在她怀里,魏四邻伸手将他揽了过来。
“小师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夏织秧,我不会有非分之想。如今是岩丘界的女帝,有两界之隔,我更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更何况,我已有心属之人。”
说这话的时候,魏四邻忍着并未敢看霍希音。
冬涉川见他如此紧张,取笑他道:
“那倒也是,我料想魏师兄应该是个痴情且专一之人。”
魏四邻见他说话时看着霍希音,赶忙岔开话题道:
“小师弟,你当真领悟了悬胎鼎?”
“都是希音师姐教导有方。真论起来,魏师兄可是逊色不少。泰定和安炉立鼎都是希音师姐教我的。”
魏四邻听了倒也不辩驳,只是淡淡说道:
“希音师妹可是教了你安身立命的本事。可你为什么只对这种抗揍的本领天赋异禀呢?擂台之上,光是抗揍是赢不了的。”
冬涉川听了魏四邻的话冷笑道:
“魏师兄,这就是人跟人不能比。我若是不抗揍也活不到今天。所以你不要小看了抗揍的本事。没准在这次擂台上,就是抗揍的站到最后呢!”
魏四邻没注意听他说什么,想着最近每次见他和霍希音在一起,他们两个人的举动都些过分亲密。想这小师弟命运虽不济,桃花倒是很旺。
冬涉川见他出神,直言道:
“魏师兄,我有一事想提前跟你做个计较。喂……师兄?”
魏四邻这才抽回神来。
“怎么,你说。”
“若此番打到最后,是我与魏师兄对决,师兄会手下留情吗?”
“师父摆的擂台,我怎么敢放水?到时必将拼尽全力。”
“如此,甚好!那我也不必手下留情。”
“你说什么?你手下留情?你怎么就知道你能打到最后?”
“这个就不劳师兄费心了。只是有一事,若你我真在擂台上相遇,师兄可以放下开阳与我一搏吗?”
“那是自然。同门比武,我怎么可能借助上古圣器。而且,小师弟你放心,就算是我赢了,夏织秧还是你的。我对这门两界联姻毫无兴趣。”
冬涉川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师兄只要答应我不用开阳就好,至于其他的不劳师兄费心。”
“你有把握胜我?”
“我必须胜你。”
霍希音听这话笑出了声来。
“小师弟这口气,倒是像那岩丘女帝。我倒是想看看魏师兄是怎么败在你手里的。”
“定不让希音师姐失望。”
冬涉川忽然想到魏四邻是去找涂春师兄,如今见他自己回来,也未提及此事,便问道:
“魏师兄,可是没寻到涂春师兄的下落?”
魏四邻见闻,脸色阴沉下来。
“你最近和他接触,可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你是说涂春师兄?”
“我安排门人寻遍了栖云阁,也没见到他,更是没找到九婴的下落。方才我去他房间,只发现他的衣服摊放在地上,人却不见踪影。”
霍希音似乎听出了玄机。
“你是说他身上穿的衣服摊放在地上,人却没了?”
“对。”
“那看来九界潜伏在这里的人,就又多了一个。”
冬涉川这才明白,他们话里的意思。
“你们是说,涂春师兄,不是人?”
魏四邻见他也反应过来,干脆把话说透。
“我在他房间里,找到很多鸟兽的骨头,看来是要以生灵的精元来保持人形。涂春应该尚未修成九窍。不过他能在这里这么多年没被发现,想是也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消失了。”
冬涉川有些难以置信。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就消失了?魏师兄,此事千万别有什么差错。我自来栖云阁,除了你们总是顾及我,就是涂春师兄了。他有悲悯之心,怎么会不是人呢!”
听了这话,魏四邻笑道:
“小师弟,不是对你好,就是好人。也不是只有人才有悲悯之心。看来你还需要多历练。再说,九界中谁告诉你,只有人是好人了?若是遇到不好的,人间还不如地狱。”
冬涉川听了深有体会。
“魏师兄,此言有理。自打我出生,就背负了妖童的骂名。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如今又弄了个家破人亡。我确实感觉这人间险恶。”
此话一出,霍希音不爱听了。
“你们去过地狱吗?假如去了,便不会如此说。人间再怎么险恶也是人间。小师弟,就拿你来说。自打你入得门来,经历的哪件事不是超乎我们的想象。有些门人自然接受不了你。你能说人间险恶吗?人只是想自保,想好好活着而已。”
霍希音说这些话的时候,联想到自己。此时此刻,她多想自己是个人。
冬涉川默默低下头,小声道: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究竟错在哪里。为什么这世界总是针对我?”
冬涉川还要说什么,只听见开阳在发出不住的剑鸣。
魏四邻手握得更紧。
只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仔细一瞧,正是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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