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看着他的眸光带着警惕,她在思考。
这人不会和神殿一伙的吧。
她要不要灭口。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啊。”玄鲤不耐烦的说着,正准备动手,突然脸上挨了一拳。
这妖怎么这么不懂得尊重?阿辞有些生气。
她还就是不能说话了,怎么着。
谁知道面前的人挨了她一拳后瞬间变成一缕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出,阿辞想拦也拦不住。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追上去,转身朝着暗道走了进去。
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赤云宗下方的暗墟本源,她身上的异火出动,慢慢灼烧着,足足烧了一刻钟才烧毁了它。
她无意瞥了一眼,发现烧毁的暗墟本源旁边有些许的废渣。
像是石刻碎掉的样子。
阿辞感应到地下不断颤动,预测应该是赤云下方暗墟的人正在强行闯开。
她没把那个石刻放在心上,立刻离开了暗道。
————
赤云宗主和张老打了半天,突然隐隐发现一丝不对劲。
怎么赵长老还没回来,他传的讯应该也到了吧,其他宗和神殿没道理不支援他们。
面前提剑的老人也只是拖住自己,根本没尽全力打。
不对……不对……
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猫腻,只觉得今夜的袭击简直怪异至极。
突然大地颤动,赤云宗有些地方全部凹陷了下去,五彩斑斓的元素力从地下往上击破。
“快快……终于能出来了哈哈哈哈。”
“一号暗墟的白暮前辈果然没骗我们!”
“让我用土系灵技这样快点……好久没有动用过灵力了……”
凹陷的地面突然破出一堆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两眼放光哈哈大笑的爬了出来。
“神殿走狗,你爹我们回来了!”
一个女子从土里爬出来,左手报琴,手指轻勾,一阵音波瞬间斩杀一位金丹期的长老。
几个男子施展灵技,藤蔓从土地中生长出来,拉着几个内门弟子的腿拖入土内,另一位男子配合着操控土系直接将那些弟子埋入地地。
被水晚云拉去苦苦奋战的王氏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老子的木系元素终于不用在地底种菜了……”
“你好意思说,你培育出的品种是人能吃的吗?”
“那是你的土培育的不好!”
两人边争论边杀人,一旁抱着琴的女子笑意盈盈,指尖婉转,飞出的音刃中隐隐看出一丝水波,直朝半空中和张老打斗的赤云宗主而去。
赤云宗主看到这一幕,大脑瞬间空白。
怎么可能?
他记得存放暗墟本源的暗室机关重重,只要是人类,就不可能活着进出。
但凡在其中察觉到有生命,暗室的阵法就会瞬间将其绞杀。
怎么可能出问题?
他突然意识到,他派出去的赵长老现在还没回来。
太虚就那么几个人,战力应该都在这边了,应该不可能再有金丹以上的实力去拦赵长老。
他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
没事,等一会儿其他宗门的支援就会到,这一次的确是他小瞧了对手,但等一会儿,他就会让对方知道。
只是耍一些小聪明是不可能赢的。
抱着琴的女子飞身,和张境风联手对付赤云宗主。
另外那两名男子见状,也加入了战局。
地下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爬出来,看起来颇为壮观。
王氏四人看着面前的情景,略微沉默。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援兵会是突然从地下爬出来的。
“咦,看来倒是不需要我加入了。”水晚云坐在房檐上。
月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数道影子自她身边平地而跃。
是外门的。
她去收服外门弟子反抗赤云去了。
那些被宗门欺骗而久居外门不能离开的弟子,此刻像是有了宣泄的出口,让这本就混乱的赤云宗更加嘈杂。
王宴默默走到水晚云身边。
“其他宗门的人不会发现吗?”要是其他二宗甚至神殿的人来支援,他们都得凉在这里。
“不会啊,这宗门,根本不会有人有机会去通风报信。”水晚云用手遮了遮月光,轻眯眸子,裙摆在赤裸的脚边飘起。
裴昉……就让我看看,你魔族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水晚云从来不了解上九重,最多也只是在前辈们口中提及,而最初她是从她的第一个老师——顾易口中了解到的。
这个能独创流派,研究不用灵根的修炼方式,死后魂化老树的神秘人。
他应该就是白暮前辈的夫君之一。和顾叔还有颜二前辈他们一样。他们都是出自上九重。而妖族,魔族,还有阿辞,也都是来自上九重。
她知道,若是光靠这片大陆的修士,是不可能打败神殿的。能消灭外来者的,只有同样来自上界的白暮前辈他们。
神殿降临蹊跷,而白暮也从未告诉过她,他们为何也被关在暗墟,和神殿殿主或者是上九重的势力有过什么纠葛。
水晚云不仅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清剿神殿,还要搞清楚当年神殿降临的真相。
姒璟的镇压和封印也与神殿息息相关,白暮前辈他们来历明显不凡却也被关押在下界。
手指触碰了一下锁骨处的印契,印契貌似亮了一下,和远处的姒璟联系了起来。
“咦,怎么突然想起要和我说话了?”另一边,姒璟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传来。
“哦,就是想问问,上次那个让我把它带出魔渊,说想帮你解除封印的小妖找到方法了吗?”水晚云瞎扯了一个理由。
她也不能跟他说是不小心碰到印契的吧。
“他还没回来,大概没找到吧。他天天在我跟前念叨,我倒是希望他走的远些。”
姒璟看着远处在魔渊之上准备给他汇报的玄鲤,语气未变道。
“哦。”水晚云淡淡应了一声。
“姒璟,你说……”水晚云看着打的热火朝天的赤云宗,突然发问。
“你觉得,那些关于你过往的记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不是很重要。”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
主神下的六道封锁还剩五道。他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对他说。
你一定要想起来,你的子民,你的雄心壮志,你的妖界还在等着你,你不止是你自己,你还是一位君主。
他本能有些抗拒,甚至有些厌恶这种没由来的重担被强制性的扛在他的肩上。他现在只想当姒璟,至于他遗忘的过往,或许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很重要,但他就是不想想起那些。
玄鲤说的很有道理。
他存活了上千年,无尽的岁月和经历缔造出了一个残忍又冷漠的妖族之主,他是冷血的种族,他很清楚,一旦他恢复记忆后,他就不可能是现在的他了。
这短短百年的时间只会被埋藏在记忆的角落,他会变成以往的那个妖帝。他不知道自己以往是什么样子的,但从玄鲤的描述来看,自己似乎是一个很让人畏惧的存在。
他想着,印契那边又传来少女悦耳的声音——
“若是有天你想起来了,一定要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是答应她不要抛弃她吗?他妖族都是忠于伴侣的种族,他才不是那样的妖呢。
抛弃雌性的妖族是要被唾弃,以后都没有择偶权的,他既然签订了契约,就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伴侣。
“嗯……答应我,千万不要追究我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你就当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相互不认识怎么样。”
水晚云默默的说着。她想,现在这个失忆的蛇任她差遣,哪天恢复记忆说不定就找她算账来了,更别说自己还有欺骗他感情的嫌疑。
“啊?”姒璟愣神。
“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有事,以后再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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