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茧谷之中,显然没有一个懦弱之人。鱼青霄点了点头,他能理解黑乌鸦的心情。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选择。他转身,目光投向那座被紫色烟雾笼罩的旧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走吧。”他轻声说道,然后迈开步伐,向着那座城市走去。黑乌鸦紧随其后,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坚定。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旧都,紫色的烟雾似乎变得更加浓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鱼青霄和黑乌鸦不得不加快步伐,试图尽快穿越这片诡异的烟雾。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紧接着是一连串的哀嚎和哭泣声。鱼青霄和黑乌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
“这声音……”黑乌鸦的声音颤抖着,“是从旧都传来的。”
鱼青霄没有回应,他只是加快了步伐,心中充满了紧迫感。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声音的源头,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他们终于穿过紫色烟雾,眼前出现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旧都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倒下的身影,有的已经失去了生命,有的则在痛苦中挣扎。紫色的烟雾似乎在吞噬着一切,将这座城市的生机一点点地抽离。
“这是……”黑乌鸦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这是犹睡魔的真正倚仗。”鱼青霄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个城市在梦境中醒来之后,所面对的真正的恐惧。”
人们通常认为犹睡魔的能量源自梦境,然而,真正的能量源泉其实是恐惧,或者说,是落差。
只有在巨大的落差中,一个人的能量才能得到无限的释放。想象一下,当一个人在美好的梦境中体验到晴朗的天空、鲜花盛开的大地、清澈的水源和洁净的空气时,一旦醒来,突然面对一个污浊的世界,这种对比会带来强烈的落差感。
此时,人的情绪会达到极度激烈的程度,而这种激烈正是犹睡魔所渴望的养分。单纯的恐惧不足以产生如此强烈的力量,单纯的美好同样无法做到这一点,只有将恐惧与美好融合,才能创造出最甘美的能量,通常这种能量被称为绝望。
面对这些只能无助地躺在地面上的人们,鱼青霄缓缓地拔出了荧惑剑。然而,他却被黑乌鸦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黑乌鸦质问道。
“当然是要结束他们的痛苦。”鱼青霄回答。
“你疯了吗?你想屠城?”黑乌鸦惊呼。
“你认为像这样的生命体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他们只是在绝望中挣扎,渴望回到美梦中消磨时光。犹睡魔不会让他们死亡,但绝不会让他们好过。我没有能力将他们从这种巨大的落差中拯救出来,但我有能力终结他们的生命。”鱼青霄坚定地说。
“不,不!你看看这些人,他们只是像睡着了一样,还有气息……”黑乌鸦试图辩解,却被鱼青霄的一句话打断。
鱼青霄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你的责任是什么?”
这句话让黑乌鸦哑口无言。
实际上,“黑乌鸦”并非一个名字,而是这个小队的代号。他们的使命是清除同性中的异变者。男性黑乌鸦追捕男性异变者,女性黑乌鸦追捕女性异变者。他们所要猎杀的,终究是自己的同类。
“我记得曾经告诉过你,我在我的门派中担任掌刑弟子。像我们这样的人,往往不得不对自己的同门兄弟下手。无论我们平时关系多么亲密,只要他们背叛了门派,我必须千里追杀,必须清理门户。你我都知道这种痛苦,也都明白这种必要性。”
的确,这是一种痛苦,目睹一个熟悉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
但是……这是必要的。
“你自己看看周围的这些情况,是不是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处理?同时,我们也必须让所有人明白,正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存在,他们不能沉溺于这种状态,因为一旦沉溺,就有人会来猎杀他们!甚至可以引申出一个道理,信了犹睡魔,就会有人来猎杀他们!”
鱼青霄仰头向天,轻轻呼出一口气。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动手。但是你告诉我,除了终结生命,还有什么办法能结束他们的痛苦?”
黑乌鸦无言以对。
真的无言以对。
她这一路上完全依赖着鱼青霄,如果连鱼青霄都不知道,她又怎么可能了解这些事情呢?
“但我们总能找到办法,在这座城市里……”她试图辩解。
“如果找不到呢?”鱼青霄收起剑,反问道。
黑乌鸦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至少鱼青霄还是愿意倾听他的人。
“如果真的找不到,我就和你一起对抗他们。”
“如果真的没有其他选择,那就必须增加一个筹码,我会连这座城市一并终结。走吧。”鱼青霄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们两人在城市中穿行,一路上都在避开那些沉睡的行尸走肉。偶尔会有一两个患有睡癔症的人出现梦游的情况,但他们只需巧妙躲开即可。
随着时间的推移,旧都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加深邃,紫色的烟雾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诡异。鱼青霄和黑乌鸦在废墟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然而,在黑暗中,确实有危险潜伏着等待他们。鱼青霄和黒乌鸦的背后,夜空中一个巨大的影子悄然显现。这次出现的,并非是犹睡魔,而是一个更为强大的存在。黒乌鸦并未察觉到它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这个生物的力量过于强大,远远超出了黒乌鸦的实力。它的力量甚至与鱼青霄不相上下。
鱼青霄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生物的存在,即使闭上双眼,也能勾勒出它的全貌。它的姿态似乎是蹲着的,整个身躯加上一对翅膀,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阴影之下。地茧谷上方是一片白亮,因为层层的茧丝将其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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