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皮肉见血的疼痛,可祁宴心中的石头彻底落下了。
这个孩子,她应该会愿意生下来的。
呕——
迟来的孕吐,在清月知道自己当娘这一刻,稀里哗啦的全部喷洒在祁宴身上。
“清清,你难受了?”
“来人,快,端梅子汤来!打水,取干净的衣物、巾帕。”。
一碗酸爽的梅子汤下肚,清月顿时觉得舒适了不少。可还没在腹中停留半刻钟,又全部落到了祁宴身上。
“呜呜,难受,祁宴,我好难受!”
“头晕,恶心,浑身泛酸!”
这是积累了几个月的孕期症状,一下子全部爆发了?
祁宴再次听到久违的称呼,看到了那个动不动就委屈落泪的娇气小哭包。
他的清清,终于回来了。
“好,好,别哭。孤知道了。孤抱你去床上,好好躺着。”
祁宴脱了外袍,来不及清洗满身污秽,无微不至地伺候她。
端水,喂汤,擦脸,端痰盂,忙得满头大汗。
“早知道你这么难受,孤不该告诉你的!”
他每个月都传信给林大夫,请教她如何照顾怀孕的女子。
可林大夫说,像清月这种情况,只要她舒坦,能瞒多久瞒多久。一旦她卸下心事,接受了腹中的孩儿,定会比茉莉花还娇气,届时有你伺候的。
果然,一言成谶。
这才刚开始,她就恶心、头晕、酸痛、犯困、厌食、哭闹、耍脾气……全都来了。
祁宴,实在招架不住。“清清,要不你睡会儿?”
“我不睡,我生气,我伤心,你欺骗我,你耍无赖,你混蛋……”
“呜呜呜……祁宴,你欺负我!……呜呜,祁宴,快,我又难受了,呕……”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清清……”这短短的一天,祁宴几乎认错一万遍,被吐了几十次。
终于知道林大夫为什么叫她娇娇了,真是人如其名,够娇气。
一直折腾到晚上,清月终于眼皮打架,开始隐隐犯困。可出征在即,祁宴却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拖了。
紧绷着神经,假装玩笑地问她。“相公,你是愿意陪娘子去沙场,还是留在王府养胎?或者你去林大夫那也行,那处很隐蔽,孤会派人保护好你们的。”
原本快睡着的清月,顿时间睡意全无,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
“你说什么?”
祁宴微微叹息。“边疆动乱,孤身为大祁主将,责无旁贷,必须出征。可孤实在放不下你。”
“沙场艰苦,又刀枪无眼,有时候得日夜兼程,千里奔波。孤担心你身子受不住。”
“可独留你一人在京城,即便有黑甲卫守护,也难保心怀不轨之人,对你下手。”
“所以,孤想让你假装与孤一同出征,再私下里偷偷将你送到偏远的乡村。孤又怕你吃苦头,怕你远走高飞偷偷走掉,再也不回来。你说,孤该怎么办?”
清月转头,看着祁宴,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其实也挺苦的。
许是当娘了,她也变得有血有肉起来,毕竟是孩儿的爹,再狠的心,也硬不起来。
“我有去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安心征战就是了。”
祁宴一直知道,清月在为自己谋划后路。可他除了担心清月的安危之外,更怕她一去不回。
“那,那,那等我回来,你还愿意娶我吗?”
“届时,我释兵权,退朝政,就陪着你和孩儿,我们寻一处世外桃源,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好不好?”
清月脸颊微红,若说没有一点点感动,是假的。索性这辈子已经被他套牢,就娶了这个可怜巴拉的娘子吧。
“娶你嘛,反正聘礼没有。若是你嫁妆够丰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祁宴欣喜,忙问她。“放心,九王府所有的财富,都是孤的嫁妆,都给你。”
清月勾勾手指。“不够。我还要兵权!”
“笨蛋,你也不想想。陛下这些年在你的淫威下,过得多憋屈,你若卸了兵权,咱们还有活路吗?”
祁宴狡黠一笑,想不到清清和他想一块去了。不愧是聪慧的小狐狸。“那依清清看,该如何?”
“效仿魏国公府。让陛下退居太上皇,择一位品性兼优的皇子上位。王爷以为如何?”
“甚好!”
祁宴和衣搂着清月,轻轻拍着她的背。
“睡吧!只要你和孩儿平平安安,孤定凯旋归来,与你们团圆。”
这一晚,清月紧紧地抱着祁宴,用心聆听他的心跳,感受他的体温,又忍不住偷偷落泪。
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不带任何情感的离去,可不过是分开一段时日,就开始不舍了,真没出息。
边关危急,几十万战士已经整装待命。哪怕是片刻的温存,都不容人贪念。
除了那枚七星拢月簪,清月什么也没带。只让春茗简单收拾几件衣物,藏了几瓶安胎丸就跟着祁宴匆匆出发。
到了约定地点,祁宴带着清月偷偷走了另一条隐蔽的小路。
前来接应的是奎六和四当家。
时隔一年,正当舞象之年的奎六个子又蹿高许多,正是意气风发的模样。那英姿勃发的阳光之气,耀得祁宴有些刺眼。
“月月!”
“月月,我来接你了!”
一骑白马,一轮烈日,少年明媚的笑容,英俊的容颜,远远地就打翻了祁宴的醋海。
关键,他竟然还管清清叫月月。
奎六飞身下马,直奔清月,完全忽视了他最仰慕的常胜将军九王爷。
“月月,许久未见,我好想你!”
“我问过娘,她说你比我小两个月,叫哥哥!”
“哈哈哈!”清月以前一直叫他小六子,突然让人叫哥哥,多不适应啊。于是,笑的前俯后仰。
“我不管,我就要听你叫哥哥!”奎六拉着清月的手撒娇,完全没看见一旁祁宴的脸已经黑成了锅炭。
“星辰,此人是谁?”
星辰连忙退后几步,生怕被王爷的怒火殃及无辜。“他就是当日在万花谷,舍身救七小姐的人。”
轰隆,祁宴炸了。
不是说与清清一同杀入边城营的是一窝土匪吗?怎么成了这么英俊的少年郎。
他那么年轻,那么有活力,还长得好看,还替清清卖过命,复过仇。清清若跟他走了,自己这辈子,还能见到妻儿吗?
“清清,孤不准你跟他走。我带你去征战,我不管,我去哪都要带着你。我不放心!”
还未出征,祁宴就开始发疯。当着奎六的面,强势把清月抢过来,一顿宣誓主权的霸道亲吻。
奎六和四当家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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