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李沅和儿子陈阳这般对他疏离，顾衡都不想去漠北了。
手里的那批货，没必要他亲自去送，但三郎的女儿念念，那也是他的侄女，顾衡想去给孩子瞧瞧，说不定能找到治疗她的法子。
这几日顾衡的脸色很不好，陈敬琰也瞧了出来。
在准备一同回漠北的时候，陈敬琰瞧着顾衡脸色不对，便是问了几句。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觉着亏欠了沅娘和孩子。”
陈敬琰道：“这次之后，二哥就不必从京都和漠北之间来回跑了。漠北那边的生意这几年还算是稳定，二哥也有时间，尽量多陪伴一些家人。”
“二哥，顾家那边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有的话你直接说。”
顾衡听到陈敬琰说起顾家，还有点惊讶。
“你都知道了？”
“又不是什么秘密，顾家也是你的本家。若是二哥想将顾家提拔起来，也是正常。”
顾衡的心放了下来。
关于顾家的事情，他从没跟三郎说过。
他不说，也是担心若是被三郎他们知道，会对他产生误会。
没想到，今日三郎主动提起。
“三郎，谢谢你啊。”
“二哥，你永远都是我二哥。”
顾衡与陈敬琰一起离开京都去的漠北。
在漠北的云荞得知京都这边发生的事情后，也跟着轻松了起来，朝堂更替，陈敬琰重新掌握了政权，只是不知道，这个政权他能掌握多久。
云荞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的不是小老四，而是念念。
她拿着一本书，逐字教念念学。
小姑娘眼神空洞，总是喜欢坐在一旁眼神看向远方。
你说的话，她不太能理解，根本听不进去，完全陷入自己的思想世界里。
每每看到念念这个样子，云荞的心就难受的不行。
虽说念念这可情况都有些日子了，但看到念念这个样子，她恨不得想着让自己跟念念换一下。
“念念，外面起风了，我们回屋好不好？”
云荞说着，拿起一块果脯，塞到念念嘴里，她嘴巴咬着，慢慢的吃着，还会冲云荞笑一笑。
让奶娘带着念念回屋，小桃看着眼睛红的厉害的主子。
她这心里也跟着那难受。
“殿下，您别多想了，念念小姐说不定以后突然间就好了。”
希望吧。
陈敬琰来信说了，想让顾衡前来帮孩子诊断瞧瞧，确定下是不是中毒导致的。
云荞心里清楚，这孩子不是中毒，她是牺牲了自己，来成全她的存在。
这才是让云荞心里格外难受的原因。
云荞生完小老四，出了月子就开始陪念念了，小老四吃的是奶娘的奶，但每日也都会抱到跟前来，奶娘总是说，小少爷可乖巧了，也就是拉了或者尿了、饿了，才会哼哼唧几声。
特别好带。
云荞瞧着小老四，她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
小家伙还是亲她这个当娘亲的。
朝朝和暮暮下了学也来了。
“娘亲……。”
云荞望着两个孩子，“你们爹爹过几日就来了，你们的课也可是要学好了，不然你们爹爹检查的话，你们回答不上来，可是要挨训的。”
就怕两个儿子多问，云荞故意先说了他们的学业上的事情。
“娘亲，我们的课都完成的很好。”
“我和哥哥担心妹妹，妹妹到底怎么了？我们喊她也不回答，她只会坐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云荞听得两个儿子的话，别过脸去。
而后敛起情绪才跟俩孩子说道：“妹妹生病了，这个病就是记不住任何东西，也不记得你们两个哥哥，你们的爹爹也不记得了。”
如果念念真的像两三岁的孩子还好了，至少能记得住家人。
但她好像都不能记着。
朝朝立刻紧张了起来，“那能治吗？”
这几日他们想去找妹妹的，可娘亲总是护着妹妹，也不许他们去见。
其实不是云荞不让两个儿子去见念念，是不想让他们打搅了念念，念念不喜欢吵闹，可朝朝和暮暮两个小子，却又是很闹腾的。
而且关于念念的情况，云荞不想闹的人尽皆知。
自然是护着女儿一些了。
“目前没有治疗的办法。你们爹爹说了，这次你们二伯跟着一同来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
“我妹妹好可怜。”
暮暮说着，这都要哭了出来，他伸手擦了下眼睛。
“所以，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的爱妹妹，以后如果娘亲不在了，你们要保护好妹妹，可以吗？”
云荞说着，眼睛红了起来。
朝朝和暮暮也哭。
云荞将孩子抱在怀里，她的眼泪像是止不住似的。
“娘亲不在，要去哪里啊？”
“娘亲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照顾好你们四个。你们两兄弟加上老四，你们三个务必将念念给照顾好了。”
云荞必须跟孩子们说，还是要认真的说。
让他们三个小子都记着，在这个家里，他们就是要保护好妹妹/姐姐。
自打了解了妹妹的情况后，朝朝和暮暮但凡有时间，就去陪妹妹玩，妹妹没任何发反应，但他们依旧很有耐心，动作温柔的呵护着妹妹。
陈敬琰和顾衡很快就来了漠北。
顾衡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的奇难杂症，但却没见过念念的这个情况。
云荞听着顾衡和陈敬琰说的话，心里明白，念念的病是无法治好的，只是不知道，等她离开的时候，念念是不是就好了？
云荞的心里有个极端的想法。
只是，她如果真的这样做了，那岂不是对不起孩子的一片心意？
她想着啊，等孩子们再长大一些，她放心了，就会离开了。
她哪里舍得离开啊，且不说不舍得陈敬琰，就是朝朝暮暮和小老四，还有她心里最为放心不下的念念，可如何是好啊。
陈敬琰发现了云荞的异样，他快速走了过去。
“荞娘……。”
云荞回神，她方才神游了，好像是灵魂脱离了肉体。
“我没事儿，或许是最近太累了。侯爷，念念的病就这样了，只怕是治不好了。”她望着陈敬琰，眼泪婆娑，“我可怜的女儿。”
陈敬琰搂着云荞，轻声安抚。
顾衡也是不敢去看云荞哭泣。
念念那般聪明的孩子，如今却突然间变得呆傻了。
这事儿搁谁身上接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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