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暮还没有回到东隅山,这就给了裴尘赋半夜和晏岁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机会。
“你不怕我哥哥半夜突然回来?”晏岁侧着身子,一条胳膊支着脑袋含笑看着身侧的裴尘赋。
裴尘赋嘴硬地道:“他回来看到了最好,最好能够一气之下就让我带着你滚。”
晏岁看着平躺着,身子僵硬得跟块板似的裴尘赋好笑地摇了摇头,然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抓着裴尘赋的头发把玩:“裴少主,你会爱我多久啊?”
“怎么突然叫我裴少主?”裴尘赋转头问道。
晏岁推搡了下裴尘赋:“你别管这个,回答我。”
“这我怎么回答?”裴尘赋也侧过身子看着晏岁,“我又不知道我能活几岁。”
“那你不活了就不爱了吗?”晏岁撅了撅嘴道。
裴尘赋低笑:“不活了也爱,下辈子也继续爱。”
“裴首席空口无凭。”晏岁趴到了裴尘赋的胸口上望着裴尘赋。
裴尘赋无奈地揉了一把晏岁的头:“如果是要凭证,那不如你杀我一次,再等我十几年后我来找你。”
晏岁笑了笑将头埋进裴尘赋怀里:“算了,我不想再等十几年。”
“等你哥哥回来,我们全家都去求他提亲婚期,好不好?”裴尘赋问道。
晏岁点了点头:“嗯,好。”
“然后我们就可以生娃娃了。”裴尘赋勾起唇角,“我们家下一辈从煦字辈,我都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如果是个女儿就叫煦禾,是个儿子就叫煦琰。然后下下一辈从熹字,咱们孙女就叫熹华,孙子叫熹徽。下下下一辈……”
“还未成婚,你莫不是都已经想好了后来十八代的名字?”晏岁失笑道。
裴尘赋惊喜地看向晏岁:“你怎么知道我已想好了后十八代的名字?”
晏岁笑而不语,因为在第一世的时候,裴尘赋就已经跟晏岁说过了。
不管晏岁有没有在十四岁的时候离开东隅山,太昊氏都会在十四岁那年有各种方式发现晏岁的存在。
第一世的晏岁,是彻彻底底的娇宝宝,在晏岁暴露在太昊氏面前后,太昊氏的步步紧逼,其附庸家族四处点火,心力交瘁的晏暮走投无路地走进了华胥氏。
“十亿上等灵石,雷泽境内全部商铺、庄子、田地都会是家妹的嫁妆,只要华胥氏倾举族之力护佑岁岁。”晏暮说着尚觉得不够又补上一句,“我这一生不娶妻妾,不留子嗣,待我离世后,青阳氏一切皆归吾妹所有,亦是吾妹与华胥氏所出子嗣所有。”
“晏家主言重了。”裴家主连忙道,“华胥氏和青阳氏若能结为姻亲,亦是华胥氏的荣幸,聘礼我们家也一样都不会少,晏岁嫁到我们家来,我也一定当他是我们家的亲生女儿,保她一生顺遂。”
在当时裴尘辞的年龄是最合适的,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裴家主大手一挥就把自己的大儿子,华胥氏的少主叫回来成亲了。
晏岁与裴尘赋的初见便是在大婚之日,裴尘赋掀开晏岁盖头的之后才发现自己被自家爹骗了。
晏岁初嫁之时十五岁,十五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稚气未脱,脸颊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眨巴着眼睛看着裴尘赋。
“饿了吗?你应该还没有辟谷吧。”裴尘赋这个新郎官比晏岁这个新娘子还要局促,从袖子里给晏岁掏出了一截甘蔗。
晏岁惊讶地望着裴尘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给自己一截甘蔗,而裴尘赋在掏出一截甘蔗的时候也尴尬得不行,为什么他身上会有一截甘蔗。
就在裴尘赋想要偷偷收回甘蔗的时候,晏岁接过了那一截甘蔗,软软糯糯地应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裴尘赋摇了摇头,然后站在原地看着晏岁似乎是在等晏岁啃甘蔗。
晏岁本来是没打算啃的,但是裴尘赋一直盯着自己,好像就等着自己啃,在一番迟疑之后,晏岁啃了一口。
按照常理来说,晏岁应该说一声“甜”的,但是偏偏这新婚夜发生的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在一口下去后,晏岁的眉头猛然拧在了一起,呜咽了几声后,吐出了一颗牙。
裴尘赋震撼地后退了三步:“你几岁了?”
怎么娶回来的小媳妇连牙都还没换完!
对于这一次的洞房花烛夜,裴尘辞表示很不满,因为他在窗底下蹲了一晚上,腿都麻了,听到的只有自家大哥给小嫂嫂讲故事哄睡的声音。
新婚的第二日,裴尘赋就牵着没睡醒的晏岁去找裴家主算账了。
“哎呀,这么早就来了,贤媳都还没睡醒呢,你急着起做什么。”裴家主刚收拾完东西要拉着裴夫人跑就被裴尘赋逮住了。
“你不是说她二十岁了吗?”裴尘赋瞪着裴家主问。
“老大,这你就不懂了吧,四舍五入嘛。每个人都会二十岁的,养几年就是了。”裴家主哈哈笑着,然后挥手向晏岁打招呼,“岁岁,早啊,我是你公公哦,这是你婆婆。”
裴尘赋:十五岁四舍五入等于二十岁,乌鱼子
晏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眯着眼对裴家主和裴夫人招手:“公公早、婆婆早。”
“你这孩子,你看岁岁困的,怎么这么早就把她带来了。”裴夫人埋怨地看了眼裴尘赋然后将晏岁拉到身边搂在怀里。
裴家主对着裴尘赋指指点点:“你看看你,一点也不会疼媳妇,要不是你是老大,我才不把岁岁嫁给你。”
裴尘赋气得直咬牙:“我怎么不疼了?”
“你疼人家还没睡醒你就把人拉出来,在没事干的时候喊人起床是十恶不赦的事情!”裴家主振振有词地道。
裴尘赋反问道:“我一出门就看见老三在窗户底下蹲着,看样子还蹲了一整夜,不带在身边被他偷走了怎么办!”
裴家主笑得一脸奸诈:“嘿嘿嘿——爹就知道你喜欢可爱娇气的,给你选的这个媳妇不错吧。”
晏岁被裴夫人搂在怀里拍着后背拍着拍着看样子就要睡死了,裴尘赋瞥了眼晏岁,矜傲的一声冷哼:“哼,她还没虎头可爱呢,我现在只不过是尽一个丈夫的义务罢了。”
“这个我信,以后你会想尽更多丈夫的义务的。”裴家主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裴尘赋的肩膀。
裴尘赋确实是喜欢可爱的东西,所以对于生得就很可爱的小媳妇,裴尘赋就算还没有男女之情,也是喜欢得紧。
但是在发现晏岁还没有开始修行的时候,裴尘赋天还没亮就一把捞起赖床的晏岁就把晏岁带去了剑谷。
“好困,我想回去睡觉。”晏岁缠在裴尘赋身上不肯下来。
“先不要困,你已经十五岁了,下个月十六了还没有引气入体,以后怎么保护自己?坐好了,我传你心法。”裴尘赋把晏岁从身上扒下来。
晏岁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裴尘赋撒娇:“夫君~”
“嗯……那你再睡一天,我们明日再开始。”
这么一明日,就明日到了一年后。
一年后,被晏岁吃得死死的裴尘赋狠下心叫冉嚣从狼族晏岁请了三位严厉的前辈。
晏岁被三位前辈连轴教得泪汪汪,躲在门外偷看的裴尘赋看得心碎碎。
等晏岁下课后先哄好晏岁,然后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哄好心疼的自己。
晏岁修行的速度一直都很快,两年筑基,三年金丹,裴尘赋看着自己一手养出的媳妇越看越是喜欢,也越来越离不开。
又是一年除夕夜,晏岁照旧趴在床上看着裴尘赋新写的心法,裴尘赋撑着头卧在一侧看着晏岁。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晏岁抬起头问道,红烛灯火洒在晏岁的身上,似乎也在有意勾勒晏岁早已长成的身躯。
“岁岁。”裴尘赋低声唤着晏岁的名字,“我们家下一辈从煦字辈。”
“然后呢?”晏岁不解地望着裴尘赋。
裴尘赋一手拿走心法,将晏岁抱到怀里:“我想给我们的将来的女儿取名煦禾,儿子就叫煦琰。”
晏岁在裴尘赋怀里找到自己舒服的位置躺好问:“那孙子孙女呢?”
裴尘赋噎了一下,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回答:“下下一辈从熹字,孙女可以叫……熹华,孙子叫熹徽。”
晏岁继续问:“那重孙子和重孙女呢?”
裴尘赋又想了个重孙子和重孙女的名字,等裴尘赋给未来十八代孙子都取好名字后。
晏岁睡着了。
抱着软乎乎的媳妇,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听着屋外轰鸣的烟火声,裴尘赋轻叹一声:“真是当了个活鳏夫。”
第一世晏岁在嫁入华胥氏之后安稳地过了五年,在第六年,太昊氏下手了,不过是对晏暮而不是晏岁。
晏暮千防万防,也没有挡住沉无翼亲自出手的那一剑。
华胥氏将晏岁保护得太好,要逼晏岁出面,只能在晏暮的葬礼之上了。
晏岁没能见到晏暮的最好一面,裴尘赋带着晏岁回到青阳氏的时候,晏暮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为晏暮操办丧仪的是人面兽心,哭比晏岁还要伤心的沉亢。
一直到沉亢趁着裴尘赋为晏暮去送葬不在晏岁身侧的时候,手持骨鞭重重地将晏岁打出朱雀真身,然后折断晏岁的双翼,斩去双足的时候,晏岁才知道晏暮独自一人背负过多少。
献祭的日子还没到,晏岁被太昊氏囚禁在了地牢之中四年,四年不见天日,也不见任何来人。
在第四年,地牢的门终于被打开了,那是晏岁第一次见到沉年。
那个冷清道子眼底没有半点情绪,只是弯腰将自己抱起,晏岁喑哑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说出话来。
沉年带着她似乎是想要出去,但是他走的路好生颠簸。
刀剑刺入晏岁体内的时候,晏岁都不知道沉年到底是要救她还是要杀她,好疼,真的好疼,她好想裴尘赋。
“南离明火……”耳畔传来沉年的低声提醒。
身上的锁魂钉被拔出,晏岁用最后一丝力气燃起了南明离火,一切知觉都随着熊熊燃烧的明火而去。
再睁眼,她回到了十年前,自己十四岁的那一年。
“哥哥,别早早地把我嫁出去,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但是太昊氏的附庸实在是太多了,在开战的时候,青阳氏没能信错了人,败了。
在朱雀的浴火秘境之中,晏岁再度自决,又一次回到十年前。
第三次,晏岁没有继续停留在东隅山,她偷跑出了东隅山,拜入前世大破青阳氏的长生阁下,将长生阁的齐仙剑阵学尽,创出了破解之法,并且摸清了长生阁弟子中的那些世家与太昊氏的关联。
但是十年后,青阳氏又被听潮阁所破。
接着是第四次重生,晏岁拜入了听潮阁,学习秘籍,探查世家。
还有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
每一世晏岁都去不同的地方,接触到不同的人,受过无数的夸奖与赞誉,也受过无数的谩骂与欺凌。
久而久之,晏岁什么都习惯了,也不再愿意去和他们多计较,有的时候甚至宁愿自己低到尘埃之中,做什么事都不会有人发现。
唯一让晏岁无法从容的就是裴尘赋,在数不清的十年里,晏岁不是每一个十年都能遇到裴尘赋,但也不是再也没有遇到过裴尘赋。
不论相遇的时候是什么身份什么地点,晏岁是风风光光,还是灰头土脸,裴尘赋都会喜欢上晏岁。
每个十年都有变数存在,唯独裴尘赋的一见倾心不是变数。
上一世晏岁活得最久,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活了十二年,也是晏岁最难行事的一世,她不论做些什么,都有一个阴魂不散的白青莲作祟。
但是唯恐这一世的变数是宴青都参战的晏岁,还是在宴青都呆了十二年,探查清楚了宴青都境内世家的情况,学会了宴青都的剑阵,可是却莫名其妙地因白青莲死在了天雷之下。
而在上一世晏岁死后,晏岁见到了重明帝。
“朱雀重生可都被你玩坏了,本尊真是服了你了。”
……
裴尘赋一开始是拍着晏岁的背想要哄晏岁睡觉的,但是晏岁想了这么一大堆之后越来越清醒了,倒是裴尘赋自己睡着了。
很快就要再见了吧,重明帝。
晏岁目光下移看了看裴尘赋里三层外三层的衣物,他居然连外衣都没脱,这得多难受。
晏岁一边想着一边伸出手想给裴尘赋脱几件。
“岁岁!你脱我衣服干什么!”裴尘赋猛地惊醒,一把捂住自己胸口。
“谁家睡觉穿这么多衣服的?”晏岁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裴尘赋一把将晏岁推开了一臂远:“还没拜堂!”
“不管拜没拜堂都不行。”裴尘赋满脸警惕地往床边又挪了挪,顺势警告晏岁,“你要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睡地上去。”
晏岁:“还是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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