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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都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好。”
欧阳笑笑想,即便这一刻,清尘要的是她的命,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给他,又何况仅仅只是一个承诺。
她不是一概而定的人,既然清尘帮了她,也救过她,即使最后发现他有自己的目的,她也不会一概否定那些曾经。
闻言,那冰白色的唇瓣微微上扬了一下,仿佛瞬间绽放的冰莲,美得令人窒息。如玉的脸庞上,那双看似纯净如冰,却容不进任何情感的眸子,在这一刻荡起细微的涟漪,很浅很浅,却美得炫目。
欧阳笑笑一直知道,清尘的美不在于他的外貌,而在于那骨子里的冷,那是不属于人间冰白,是冰封在千年玄冰里的人儿,更是开放在极寒之地的冰莲,是妖,更是魔。
明知他无情,明知他无心,明知他清冷,依然心甘情愿的堕落在那双冷眸之中,沉沦在他制造的迷幻里,溺毙在他顷刻的柔情间,将自己的一切送至他眼前,侵占那不属于人间的雪色。
只见他伸出微微泛白的玉手,指尖似是被冰冷的雾气缭绕,在她的视线之中,缓缓的抵上了冰蚕丝衣下的胸膛。
细微上弯的嘴角归于平和,那一瞬,她似是读到了他心下的那分凄然与决然,以生命去换取某种东西的存在,将那颗冰心毫无保留的挖掘出来。
心下微微一颤,突然有了喝止他的冲动,可就在她启唇的一刻,就见那只修长而尖锐的玉指,一点点刺入了他的胸膛之中,大朵绚烂的血花在雪衣之上绽放,以决然的姿态傲然盛放。
美,美得心惊,美得心悸,美得心痛,美得……空洞。
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像是磨动在她心上的刀刃,每一次的颤动,都带起无法言喻的痛楚,让她止不住浑身颤抖。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以这样的姿态,决绝的冲撞进她的心里,无惧外围一层层包裹的坚冰,甘愿体会被细碎冰痕划伤的痛楚,也要挖掘出她心里最不为人知的东西。
在食指近乎全部没入的一刻,她看见他身体细微的颤抖,如玉的俊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白,缭绕的冰白气息欲散,整个人摇摇欲坠。
欧阳笑笑一惊,急忙上前扶住他即将滑落的身体,但见他指尖抽出的一刻,一滴如珠般的心头血,正悄然在指尖凝聚,阳光自窗外洒入,照射在那一滴血珠上,反射出一颗颗细碎的红光,艳得有些刺目。
双眼莫名有些发胀,欧阳笑笑随手封住他胸膛的几处大穴,止住了汹涌的鲜血,再反手解开暗风的穴道,冷声道:“扶好他。”
说着,动作迅速的将人交给暗风,取过清尘指尖的血珠,在简单的检查过凌皓然的情况后,拔去他口中的布条,将血珠弹入了他的嘴里,再提高他的下颚,看着喉结细微的滚动之后,才松开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皓然依旧没有丝毫起色,除了还有细微的痉挛与挣扎,整个人仿佛再没有一丝力量,瘫软在了浴桶之中,被捆绑的手臂拉扯着,才不至于滑入底部。
就连他肌肤下的黑线,也像是随着这种无力,失去了游走的力量,静静的浮于他的苍白的肌肤之下,如同纹身一般聚而不散。
欧阳笑笑眉心微拧,急忙伸手探了了他的脉搏,察觉他根本没有体力再与毒性抗争时,心下微微一缩,指尖一道以肉眼不可见的内力融入他的经脉之中,开始催动他身体里的血液,重新恢复活跃。
另一只素手翻转,十根金针赫然在手,在将他肌肤下的黑线逼至手肘处时,狠狠的将金针刺入他的手臂里。
金针中空,在内力的驱动下,一滴滴黑色的液体顺着金针滴落在地,散发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
此刻,欧阳笑笑已是满头大汗,少了凌皓然本身的体力支撑,血液催动的速度极为缓慢,过度的内力消耗让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凌皓然浮于肌肤下的黑线,才仅仅被逼出一小部分,剩下的依然浮于肌肤之下。
虽然在清尘的心头血进入之后,已然停止了生长的速度,却也并未退散。
“落雨,换药水!”欧阳笑笑眉心紧蹙,冷然出声。
话落,外间的三名女子,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合力将外面的药水抬了进来,换去浴桶中早已冷却的药水,才低着头退了出去,继续熬制剩下的药材。
有了热水的帮忙,凌皓然近乎凝滞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也使得欧阳笑笑逼毒的过程轻松了不少,可随着内脏一点点被逼出,欧阳笑笑还是感到了一丝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抵上了她的背心,将内力一点点导入她的体内,缓解了她消耗过度的真气。
欧阳笑笑微微一怔,一回首,就见一群男人不知在何时,居然都出现在了炼药房里,而正将真气导入她体内的,便是桑羽。
见她回首,如雪莲般纯净的男子轻柔一笑,抬袖拭去她额头布满的汗珠,柔声道:“别怕,还有我们。”
别怕,还有我们……
不具任何修饰的几个字,却如同一针强心剂,狠狠的注入了欧阳笑笑心里,合着不断涌入她身体里的真气,游走在四肢百骸之内,焕发出一场新生。
身体的无力感一点点退去,菱唇跟着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凤眸淡淡的掠过屋子里的一群男人,突然有种天塌下来,也不再是一个人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了。
她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会累,会疲惫,但在无人可靠的情形下,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久而久之,习惯了独自去扛,默默的背负。
可有时,她也想要一个能够依靠的肩膀,或许不具备任何力量,只需在她疲惫时送上一句关怀,在她累时给予一分依靠,在繁华浮躁的世界中,赐予最后一抹宁静,变成她能够栖息的港湾。
她的梦想很小,却一直不曾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全然她攻破她的心房,让她甘愿收起一身尖锐的毛刺,肯在纷乱中信任那份情,步入心中的家园。
没有人知晓,她真正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家,能够让她安然歇息的地方。再不用为生存而惶恐不安,再不用被血腥所吞噬人性,再不用日日夜夜谋算,梦里梦外防备。
这个梦想很小,小到所有人都忽略了它的存在,而在他们心中如此微不足道的东西,却是她一直所追寻的。
然,这一刻,她的梦似是与现实有了第一次交接,桑羽给予她的,不单单是源源不断的内力,以及几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字,一群男人给予的,也不是静静而立,而是一种无声的支持,一种栖息。
家的含义,也不再局限于亲人,可以是朋友,是心的力量。
眼看着毒液一点点被逼出鬼畜体外,令人几欲作呕的恶臭在整个房间蔓延,一群男人却恍若未觉,只是在桑羽真气耗尽之际,自动接替桑羽的位置,为她注入新的真气,以维系毒液逼出。
从桑羽到洛寒,从洛寒到慕容子轩,从慕容子轩到皇甫奚,从皇甫奚到栾枫,再到星木辰,欧阳笑笑第一次感觉,有了这群男人……真好!
尽管栾枫和星木辰眼底并非百分百的情愿,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依然选择了站在她身后。
其实,这就够了。
随着最后一道黑线被逼出,欧阳笑笑动作迅速的收手,让瑶儿她们再次换入新的药水,进行最后一次巩固。
有了清尘的心头血,使得她解毒的过程意外顺利,连最初预料的排斥现象也不曾出现,而且,欧阳笑笑还发现,鬼畜身体里的毒素正在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消退,只需再经历一个月的调理,身体就能恢复正常。
那时,她再重新拟定药方,帮助他恢复多年受毒素压制,而影响的身体各个器官,困扰了鬼畜十几年,总是威胁他生命的银钩,才能真真正正的与他告别。
不管怎样,只要熬过了第一关,今后的一切,都不再困难。
收针之后,欧阳笑笑让暗风小心的将鬼畜由浴桶里抱了出来,裹上一件披风后送回了房。
清尘也在慕容子轩的帮助下,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一群男人相继散去,欧阳笑笑却一直留在炼药房里处理后续事宜,一直到夜幕降临,她才满身疲惫的踏出炼药房,阻止了瑶儿和落雨的跟随,径自朝着鬼畜的房间走去。
鬼畜并未醒来,暗风一直在一旁照料,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与感激,继而默默的退到了一旁,将床沿的位置留给她。
欧阳笑笑上前替鬼畜再次把脉,确定他的身体并无异常后,随手喂下一粒解毒丹,又将手里的瓷瓶丢给了暗风,吩咐道:“里面还有四粒解毒丹,每三个时辰喂一次,帮助他排除身体里的残毒。”
“是。”暗风恭敬的应了一声,对欧阳笑笑的态度,似在瞬间发生变化,可惜这些对欧阳笑笑来讲,并没任何差别。
在床榻前坐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了。
今夜的夜色极好,仿佛是为了庆贺鬼畜的新生,夜幕中点缀着一颗颗璀璨的钻石,将这个寒冷的夜晚,衬托出一种不一样的美。
欧阳笑笑微微仰首,望着那片看似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星空,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一张脸,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这片星空,永远充满了神秘与未知,分明站在眼前,却无法真正的看透触碰。
他是遥远天际的清冷孤月,悬于九天之上,堕于凡尘之中,然,那一身沉淀的光华与气息,即使在暗夜中也能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在欧阳笑笑心中,清尘一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她会有数落他的冲动,鄙睨他的勇气,却永远无法在那双清冷的眼眸下,做出任何触及他底线的事情,例如……将他狠狠的扑倒。
并非没有那个能力,也不是没有那份心,只是他眼底不时流转的殇,会让她止不住的心疼,如同沾染了红尘的仙人,在飞升之际偏却遗落了一颗心,被无边无际的孤寂包裹,被天与地束缚着,跳脱不得。
她是一个俗人,没有他那般的大爱,更没有他的悲天悯人,唯恐这颗流于红尘的俗心,玷污了那样一个人儿,陪她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于是,彼此退缩着,固守着,回避着,又忍不住试探着。
直到他将那颗冰心赤裸裸的摊开在她眼前,不可否认,她被震撼了,从未想过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儿,骨子里会拥有那般沸腾的鲜血,那红艳艳的一片在她眼底相映成殇,成为她今生再也割舍不下的羁绊。
她喜欢清尘,她一直都知道。
是在第一次见面时,亦或是她第一次在寒冰玉床醒来,早已无从追究,可是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永远是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缥缈得如同水中月,永远也无法真实的触及。
她向前一步,他便会后退,待她后退之际,他又会向前,永远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却又不至于脱离她的视线范围,让她在一次次无法确定中,沦陷在他制造的迷幻里。
唯有在鲜血染红他胸膛的一刻,她才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那个男人再不是冰封中她永远无法触及的缥缈,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于现实中,她的生命里。
或近,或远,都不再重要。
双脚,已经不听使唤的向那间从未踏足的房间走去,以往无数次路过那间房,她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走过,不愿停留,更加害怕逗留。但是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闯进那间房,看看那个破冰而出的人儿,只为了心底那一丝跳动的牵绊。
近时,淡淡的冰莲香窜入鼻息,似是暗夜中蛊惑的气息,散发出不一样的绝世妖娆,在黑夜间悄然的绽放。
顺着香气的指引转首望去,就见不远处的梅树之下,一身雪衣的人儿背对而立,在月光的照耀下,周身仿佛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一头如九天倾泻的银河,在也月光下闪耀出熠熠的光泽。
衣诀无风自舞,在夜空中飘然盛放,冷香缭绕间,遗落下满地的风华,却也平添了一丝凄美的味道。
心,再次毫无预警的痛了。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庭院中的人儿缓缓转过身来。
一阵风吹起,扬起一地的清雪,在半空中肆意飞舞,撩起他银白的发丝,素白的衣诀,在暗夜中勾勒出迤逦的弧度。
脆弱的花瓣在寒风中被卷起,红粉相揉,轻抚过雪白的银丝,亲吻过素洁的脸颊,顺着那冰白唇瓣滑落的一刻,更似一场无声的呜咽,若空谷幽兰般的落寂耳语,徒留一丝哀愁。
满园银装素裹被扑朔的胭脂色沾染,红白点缀间,一身雪衣的人儿静静而立,如仙姿临世,衣衫缥缈,绝世独立,飞舞的银丝纯洁无垢,让人生怕亵渎了绽雪之美,映霞之艳。
不知别人看到这一幕会怎样,可在那一刻,欧阳笑笑确确实实的体会了一场由外而内,又由内而外引发的震撼与惊艳。
整个人下意识向前一踏,在冷月凄凄中,在腊月寒梅下,践踏了一地的殷红,留下一个深而急切的脚印,向那人靠近。
可仅仅是一步,她就再也无法迈动第二步。
视觉角度的转换,使得树下的人儿清晰的映照在彼此的视线里,四目相对,男子清淡素雅,眉目平和,却在她眼底掀起惊天巨浪,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再次在雪地中留下一抹痕迹。
“你的眼睛……”
欧阳笑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问出来的,喉咙在那一刻仿佛被人掐住似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仅仅四个字,便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很丑?”
闻言,树下的人儿似是轻颤了一下,茫茫白雪中,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让人无端的揪心起来。
未闻她答,只是满脸震惊的望着他,清尘眼中划过几不可查的落寂,整个人缓缓自树下步出,月光的清辉洒落在他周身,仿佛为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银白,缥缈得似是即将飞升而去。
微微颤动的睫毛下,一双总是清冷的月眸显得有些空洞,瞳孔微微转动之际,月光投射在他明亮的眼球之上,退去了以往她所熟悉的漆黑,只剩下一片淡淡的灰色。
眸光流转间,他的视线自她身上扫过,眼底似有银色的光芒流转开来,欧阳笑笑呼吸一紧,像是瞬间被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掠夺的灵魂。
短暂的失神后,欧阳笑笑由衷的出声:“很美。”
说着,整个人跟着向他靠近,菱唇不自觉微微上扬,凤眸紧锁住那双用笔墨也难以形容的冰眸。
她想,若是以往的清尘是那缥缈的仙人,那么这一刻,他无异于是冰雪中的精灵,一袭雪衣,一头银丝,一双淡淡的灰色眼眸,无需任何妆点,已是绝色之姿。
“美吗?”缭绕着雾气的玉指一点点抚上眼尾,带着几分不确定,以及一丝莫名的忐忑。
见欧阳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目光似贪恋的在他脸上游移,嘴角渐渐弯起一抹笑,干净得如同孩童。
“既然小哥说是美,那便是美。”
凝结的空气开始重新流动,合着清冷的梅香,还有他身上冰莲的香气,在欧阳笑笑呼吸间缠绕,梅树下的男子第一次笑得如此纯粹,没有沉重的包袱,没有悲天悯人的淡然,仅仅是浅浅的一笑,纯洁无垢。
“是因为心头血吗?”在走至他面前时,欧阳笑笑才开口问了出来。
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到其他的,这样也能解释,为何清尘一直未曾透露,他便是不惧百毒之人。
心头血,用道家的话将就是人之根本,心血耗尽,油尽灯枯,强行取走一滴心头血,便会抵消三十年寿命,除此之外,再无记载,可见不惧百毒之人的心头血有多珍贵。
闻言,清尘眼中快速闪过什么,如同以往一般,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就在欧阳笑笑准备放弃追问,不再纠结那些未知时,黑暗中,一只沁寒的大手却摸索着执起了她的手,使得彼此的感官都在一瞬间凝聚,因这一突兀的触碰而胶着。
“不知道我有没有告诉过小哥,国师一脉不单天生异秉,能够窥探天机,寿命更是超越常人,并且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能力?”
欧阳笑笑一愣,下意识摇了摇头。
“国师一脉起源道家,先祖曾是道家真人,喜研天道,继而窥知天机,后因泄露天机被逐出道家,成为道家所不齿之存在。先祖为了雪耻,便开始潜心钻研天道,终得一身慧根,为后代留下福祉。
自那之后,国师一脉便有了窥探天机的异能,而且寿命较之普通人较长,每个人皆拥有不同的能力,有的天生任督大通,有的则能通过意识控制别人。
先祖知晓这些都是逆天的存在,为了子孙后代能够繁衍下去,便想带着所有人一齐隐居,谁料有人无法舍弃荣华富贵,导致国师一脉产生分歧,一脉隐居于世外,而另一脉留在了世间,至今下落不明。
直到几百年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先祖不愿百姓流离失所,便带着国师一脉出山,找到了开国先皇,愿以一身异能助他平定天下,条件便是绝不主动挑起战争,还百姓一片安乐之土。
那时,才是国师一脉真正的由来。
天下太平之后,先祖本想带着所有人离开,开国先皇却以礼相待,希望先祖能够留下,赐予国师一脉无上荣耀,并承诺,若是国师一脉后世子孙厌烦,可随时离开邺宇国,上至天子,下至百官,任何人不得阻拦。
就这样,国师一脉在邺宇国落地生根,一住就是几百年。
就在师父厌倦了这种生活,想要离开邺宇国之际,却偏偏发现有紫微星现世,寓意天下局势即将重洗,天下必将大乱,导致民不聊生。
为了避开这一场浩劫,师父选择了留下来,将毕生功力传授于我,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紫微星,辅佐他上位,扭转这一场浩劫。”
“所以你就找到了子墨?”
“不。”清尘摇了摇头,星月眸中透出淡淡的疑惑,“帝王星的确是皇上,但是真正的紫微星,并非是他。他的确有帝王命格,也的确有扭转天下大势的能力,可是真正的紫微星,我至今也未能寻到。
因为紫微星总是昙花一现,似是被什么东西阻挡,导致不能真正的现世,直到皇上逼宫那晚,我再次见到了紫微星,想要寻去之际,皇宫已然大乱。
为了实现对你的承诺,便一直与九皇子守在勤政殿外,直到一阵红光照亮天际,紫微星再次消失,无迹可寻。”
“那你为何说,只有爷才能为子墨破劫?”欧阳笑笑奇怪的歪了歪头,为毛她有种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感觉?
“因为你与皇上有宿世情缘,你与他本就是相辅相成的存在,换言之,为了你,他可以做出任何事,包括逼宫。”
欧阳笑笑嘴角抖了抖,斜睨向他,好笑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啊?”被她突然的问话弄得一愣,灰眸中片刻的空白,竟有种昙花一现的美。
反应过来后,他才笑言:“其实我一直在寻找你,也就是帮助帝王星破劫之人,在紫微星出现之前,只有帝王星才能稳住天下局势。”
“稳住局势之后呢?”欧阳笑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厮的算盘就到此为止了,否则他又何须用一滴心头血,换取一个承诺?
闻言,清尘面庞微僵,眸光似是轻闪了一下,在欧阳笑笑坚持的眼神下,才有些忐忑的道:“成也是你,败也是你。”
欧阳笑笑浑身一震,转瞬间明白了什么,凤眸渐渐加深,在黑夜中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子墨会因为爷坐上帝位,也会因为爷退下帝位,在你找到真正的紫微星前,你原本的打算是……在子墨登上帝位之后,杀了爷?”
不知道是怎样问出口的,分明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固执的想要听他亲口说出。
“原本,的确是这样。”
谁知,到了这一刻,他却意外的诚实,灰眸紧锁住她渐渐冷却的眸子,唇角泻出一丝苦涩。
“在你出现之前的卦象显示,皇上会因为你夺得天下,而你会在皇上登基之后,成为他最大的羁绊,成为栾皇钳制皇上最大的筹码,最终导致邺宇国落败,你与皇上都会被斩杀在战场之上。
那时,依列国突然易主,禹谦国吞并邺宇国,三国鼎立,天下局势大乱,战火四起。为了阻止这场浩劫,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你,嫁祸给依列国,在依列国易主之前被吞并,成为三国中最大的强国。
皇上生性平和,没有野心,不可能主动攻打依列国,也不会在夺下依列国之后再次攻打别国。这样,是最好的做法。”
“呵,呵呵……”
不知为何,到了这一刻她居然还能这样坦然的笑着,果然,由始至终她都是这盘棋里的棋子,若非她努力的爬上朝堂,今日又是否还能站在这里?
“别笑。”见她如此,清冷的眸光中流泻出点点心疼,微凉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在她下意识的闪躲后,眸光一暗,抬起的右手无力的滑落。
“在找到你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原本的轨迹在发展,直到我见到你,发现你的命格乃是死而复生者,再无法推算出你的未来,这一切才渐渐脱离了轨道。
本该依附皇上的你,居然自己走上了朝堂,有了自己的能力与地位,你不甘成为一颗棋子,努力的想要在这盘棋局里活下来,那样的努力,让我动容。
那时的我,不知道怎样做是对,怎样做是错,是保全你一个人,还是任由事态发展,使得天下陷入战火之中。
或许,我也有了私心,在你一番点醒之后,想要帮助你在这盘棋里活下去,帮助你一点点壮大自己的羽翼,而不是在可能的战场上,能为被牺牲的存在。
越是这样想,我的路便越走越偏,直至再也无法回头。
如今的局势,已然与卦象出现差异,你的确被栾皇绑走,但最终你却绑回了栾皇,还研制出了银钩的解药。我想,凌王的存活会再次改写命运,或许一切都不会再发生,可我已经无力再推算什么。”
许是听出了他话里的脆弱,欧阳笑笑张嘴便问:“你失去推算的能力了?”
清尘微怔,继而点了点头,“国师一脉天生便是不惧百毒之人,但国师一脉唯一的弱点,便是起源道家的心头血,失去心头血等同失去窥探天机的能力。如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再也无法帮助你,对你也无用的普通人而已。
这一句,清尘没能说出口。
他想,自己能够在这一刻坦然说出一切,也是因为再也帮不到她什么,自然也到了离去的时刻。
即使被她恨着,但至少还能记住,也没什么不好。
“说完了?”等了半响也没等到下一句,欧阳笑笑斜眼看向他,突然勾起一抹坏笑道:“既然你说完了,现在该爷说了。”
不知为何,知晓清尘失去他引以为傲的的能力,她本该难过的,可她居然有种变态的兴奋,仿佛总是站在九天之上的人儿,终于狼狈坠地,让她有了一种变态的平衡。
他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使人只能仰望,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现在他和她一样,都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长得极美的普通人。
越想,某女骨子里的恶劣因子就越兴奋,像是能让人上瘾的剧毒,引诱着她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儿,狠狠的压在身下,实现以往想做,却永远不敢做的事情。
“清尘,你喜欢爷,对不对?”
英气的眉梢爬满的邪肆的笑意,欧阳笑笑淫笑着搓了搓手,在清尘抽搐的面皮中,一点点向他靠近,仿佛诱惑猎物一般,引诱他说出心底最深的秘密。
当然,如果她的表情不要那么猥琐,取得的效果一定比现在好。
本在听闻她的问话时浑身微僵的清尘,在瞧见她的淫笑后,隐隐有破功的迹象,总是云淡风轻的俊脸出现了一丝龟裂,自抽搐的面皮快速向四周爆裂开来。
“乖,告诉爷,你心里怎么想的?”见他抿唇不语,欧阳笑笑继续诱惑。
逼问间,两人的距离已是极近,清尘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避开她故作猥琐,却深邃难测的探索。
“小,小哥请自重。”
百年难得一见,仙人烧红了耳根,绯色自他的耳根一点点蔓延,直至爬满整张俊脸,在颈部开出诱人的粉色。
“啊呸!爷很自重!”
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整个人再次向前一步,在清尘的不断后退中,一点点将他逼至梅树之下,困在自己与梅树之间。
漫天花瓣洒落,在艳红似火之间,男人绝色的脸庞仿佛糅合了魔性,单薄的布料再也无法阻挡她窥探的视线,纤弱的身姿摇曳着诱人的姿色待人采摘,即使飞蛾扑火,也想要不顾一切的放纵一次。
周遭的一切都已然淡去,眼中只能容下他的绝色之颜,在如此静寂的夜晚里,对她一点点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开放出只属于她的清纯妖艳。
小手就这样顺着他的衣缝钻了进去,在清尘的僵硬中,抚上了她垂涎已久的肌肤,一如她想象中的细腻嫩滑,堪比婴儿的触感,在暗夜中变得极为清晰。
他的身躯微凉,与她渐渐升温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被她的小手灼伤,在她的游移中,那僵硬的人儿开始轻颤着。
“小哥。”
一把抓住她作乱的小手,清冷的眸光轻闪了一下,在欧阳笑笑抬眼不满瞪来之际,一颗不沾凡尘的冰心出现了跳乱的节奏。
‘咚咚!咚咚!’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如此清晰,如此欢快而有力的挣脱了束缚,在彼此的触碰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脉搏。
大手渐渐松开钳制,爬上了她的脸颊,一寸寸移动,一寸寸抚摸,一寸寸牢记,那样深刻而缠绵,瞬间勾起了欧阳笑笑骨子里所有的反叛因子。
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双臂攀上他的脖颈,恶狠狠的咬上了两片冰白的唇瓣,在唇齿相依间撂下狠话:“清尘,这是最后一次,你特么的再敢骗爷,爷就把你丫的卸了,绑在床上给老女人蹂躏!”
浅灰色的眸子轻闪,近看时有种银色的魔性,层层叠加的色彩由眼白至瞳孔中心,形成了渐变的色彩,美艳得不可方物。
他的大手环上了她的纤腰,在她恶狠狠的神情下一点点收紧,那般用力,仿佛要通过这个动作,将一切的感官传达给她,让她感受到他的一切。
“从今日起,我的一切都是小哥的,包括我的身体,我的命。”
他的声音仿佛从极远的地方飘来,承载着极地天山的神秘莲香,不浓郁,却令人痴迷。浅灰色的眸子在她的眼中一点点柔和,似是冰山一点点融化,软绵绵的将她尽情包裹。
他就那样笑着,如同堕入地狱的妖孽一般,用云淡风轻的嗓音说出极其煽情的话语,用他独有的柔情,将她溺毙在一片冰雪之中。
菱唇渐渐勾起一抹笑,带着惩罚,兴奋,蹂躏,过多的情绪,一起加注在这一吻里,引诱着这个自九天堕落的仙人,与她一起沉溺在欲海之中。
欧阳笑笑的动作极为疯狂,呼吸也渐渐变得粗重,骨子里的恶劣因子疯狂叫嚣着,有种破坏唯美的罪恶感,也有种强占纯粹的兴奋。
舌与舌简单的纠缠,如同两条永远不知疲惫的小蛇,在你来我往间,勾起更加粗重的喘息,滚烫了空气,融化了满园冬色。
在他的大手遵循本能滑入她衣服里的一刻,欧阳笑笑浑身一僵,转眼偷偷摸摸的瞧了瞧四周,整个人猛地跳离一步,拉着清尘向他的房间狂奔。
房门被掌风扫开又合上,房间里漆黑一片,却更有种偷情的快感。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她的手就钻进了他的亵裤里,亵渎她一直想要探索的禁地。
在清尘无法抑制的颤抖与轻吟间,一件件褪去他身上单薄的衣料,将人狠狠的扑倒在床榻之上,感受着他胸腔剧烈的起伏,身体一点点的变化,体会着谪仙折翼的瞬间,贪恋那份独有的极致。
唇顺着他细致的肌肤一寸寸啃噬,留下一长串湿漉漉的痕迹,在柔和月光的照耀下,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烙印下一个个只属于她的痕迹,带着禁忌。
清尘是一个极易勾起她骨子里疯狂的男人,亦或是两人的对比过于强烈,导致她总想用自己的色彩,或黑或红,在那张纯白的纸上留下一笔,重重的一笔。
随着他的呼吸越渐急促,低低的呻吟由喉咙溢出,不若桃夭的销魂,不若小九的动人,却带起一种无法言喻的触动,让人想要狠狠的蹂躏。
合二为一的一刻,清尘微微扬起头,诱人的下颚与优美的颈部曲线,在床榻间紧绷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似极致的享受,又似难以忍耐的痛楚,在平和精致的眉宇间纠结着,吐露出靡丽的色彩与呜咽。
看着他堕入魔域的一刹那,欧阳笑笑全身的血液仿佛皆冲向脑门,在脑子里轰然炸开,开放出一片绚烂的冰莲,却透着致命的妖娆。
两人的发丝纠结在一起,极致的黑与极致的白,欧阳笑笑痴痴的勾起一抹笑,她想,这一刻,一切都圆满了。
在这个燃烧的夜里,一切都跟着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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