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期盼你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心,莫再因内心的愧疚,将我推向叶枫。
她刻意加重了“好姐妹”这几个字的语气,仿佛要将它们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围观者们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看似热心肠的女子,竟是在为自己“抢夺”了别人的未婚夫而辩解。
他们顿时对何锦云的横刀夺爱行为和许屹博的见异思迁予以严厉谴责。
平日里,何锦云总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对他人指指点点,而今自己却成了众矢之的,背负着舆论的重压。
她的眼泪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小诗,你怎能如此误解我,这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她哽咽得无法言语,只能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含悲离去。
许屹博原打算严词训斥施诗的“挑拨离间”,然而,当他看到何锦云那梨花带雨的凄楚模样,心中不禁担忧她会遭受意外。
权衡之下,他决定暂时放下对施诗的责难,厉声道:“施诗,倘若你让婉婉伤心落泪,你给我记住,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婉婉,你等等我!”
他愤然推开周围那些幸灾乐祸、指指点点的人群,跨上自行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追赶那抹渐行渐远的纤弱身影。
随着这对固执己见的老夫妇离开,施诗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去时,一道冷冽的目光瞬间锁定住她,令她不由得心头一紧。
“施诗,我真是低估你了!”
叶枫的声音犹如寒冰般刺骨,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施诗面前,再次审视着她。
他未曾料到,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女子竟有胆量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那层维护何锦云颜面的薄纱,使她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原来,平日里的温顺软弱只是她的伪装,真正的她——阴险、刻薄、自私,此刻暴露无遗!
施诗并未被他的威压所震慑,反而挺直腰板,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眼神不好就赶紧去配副眼镜吧,好歹是个为人师表的,别耽误了教书育人的大事。”
眼前的年轻女子眼眸清澈如秋水,黑白分明,流露出淡漠的神态,眼角那一颗朱砂痣更添几许妩媚风情。
叶枫心头莫名一震,不自觉地避开了她的目光,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底气不足:“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话说完,他便急匆匆地离去,脚步匆忙,仿佛急于逃离此地。
施诗还未来得及回应,叶枫已骑着自行车消失在视野尽头。
她收回目光,转向那位一直默默观察她的中年妇女,对方正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细细打量她:“多年未见,你已经出落得这般亭亭玉立,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成为我们家的儿媳。”
凌艳此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走上前去,郑重其事地介绍道:“二嫂,这就是咱妈。”
这就是她甫一入门便得面对的婆婆,一位面容端庄、眼神犀利的中年妇人。
施诗深知初次相见的重要性,于是她微敛眼眸,以一种恰到好处的礼节性微笑,轻声道:“您好。”
这份问候既不失敬意,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那是历经两世磨砺后的从容与淡然。
初次为人儿媳,施诗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生活的忐忑,又有对复杂人际关系的应对之策。凌母显然捕捉到了施诗并未如她所期待般展现出温顺谦恭的一面,眉宇间掠过一丝微妙的波动,却又很快隐匿于沉静的表情之下。
她终究未发一言,只是淡淡地道:“走吧,回家。”
她本想就刚才施诗与那两位男子的微妙互动追问一二,然而家丑不可外扬,无论施诗与那男子之间是否有纠葛,都不应在众人面前揭开,那无疑是对自家儿子声誉的玷污。
施诗与凌艳推着自行车,步伐默契地跟随在凌母身后。
而在此时,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轻姑娘突然迈步上前,挽住了凌母的手臂,目光直视凌艳,质问道:“你二哥呢?真的就这么走了?”
凌艳轻轻颔首,语气平静而坚定:“他之前就说过要离开,决定一旦做出,绝不会轻易更改。”
年轻姑娘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话语中暗藏锋芒:“凌奶奶还说他结了婚就会安定下来,如今看来,这婚姻似乎并未对他产生多大约束力。”
施诗闻此言,黛眉微挑,心中暗忖:这些所谓的婆家人,恐怕并非易于相处之辈。
而那句“有志男儿心怀天下,困在这穷乡僻壤才是真浪费”
更是如尖锐的箭矢,直刺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令空气瞬间凝固。
年轻姑娘一时语塞,无法反驳,只能尴尬地低下头。
凌母不动声色地扫了施诗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并无波澜,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凌艳敏锐地觉察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连忙出面缓和,向双方进行介绍:“二嫂,这是大嫂的亲妹妹谢琴花,是我们镇上罐头厂的临时工。厂里没有提供宿舍,所以暂时住在咱们家里。琴花,按照辈分,你应该称呼我为二嫂。”
谢琴花斜睨了凌母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服气,但还是勉强唤了一声“二嫂”。
随后,她话锋一转,直指施诗:“凌奶奶非得逼着二哥和你结婚,我还以为她找了个仙女般的媳妇,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施诗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我心灵美。”
这回答既是对谢琴花质疑的巧妙回击,又流露出她内心的坚韧与自尊。
谢琴花哑口无言,只能瞪大眼睛,表情愕然。
这一路上,凌母始终保持着冷眼旁观的姿态,直至走进家中,在凌老太太面前,她才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娘,二儿子的媳妇是领回来了,可二儿子却走了。”
凌老太太眼底瞬间被难以掩饰的失望填满,但她还是强作轻松,试图安慰凌母:“走就走吧,男人娶妻成家,就像牵着线的风筝,飞得再远,线还在咱们手里。再说,我们之前已答应过他,只要他结婚娶妻,想去哪儿都随他,我们管不了,也别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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