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目的想法很简单。
为了防止陈端不给粮草搪塞自己，此行，他带了三万黑山匪精锐，再加上一些外围送死的炮灰杂鱼，足足有十万之众。
这么多人，想捏死一支一千余人的骑兵还不是信手拈来？
显然。
他吃了见识短的亏，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实力，也高估了乌合之众在面对骑兵时的巨大劣势。
“爷爷在此！”
李大目大手一挥，数万黑山贼如潮水般向夏侯杰逼近。
“他李大目要干什么？”城墙上，看着动了真格的黑山匪，陈端惊疑不定。
要知道，夏侯杰身边还站着陈端的心腹爱将关鑫。
在他看来，李大目此举，是想要对关鑫出手！
陈端的眼中展露着杀机。
演戏就好好演戏，你李大目不过是我手底下的一条狗，也敢自作主张？
面对涌来的黑山贼，关鑫明显也慌了神。
他并非是酒囊饭袋，慌张是因为事发突然，以至于他不知道这戏该怎么接着往下演。
姜瞒：“好多人啊。”
夏侯杰：“怕了？”
姜瞒咧开嘴：“怕他们不够咱们杀的。”
“够胆，不愧是姜老爷子的孙子。”夏侯杰赞赏地点了点头，面对敌众我寡，恐惧是人之常情，所以胆魄才难能可贵！
为将者，当一往无前，目空一切！
在这一点上，姜瞒比夏侯云更有天赋。
“列阵！”夏侯杰昂首。
身后一千河阳精骑蓄势待发，整齐划一的声音震慑人心。
“随我杀敌！”
关鑫震惊地看着夏侯杰，脸上充斥着不可置信地惶恐。
眼前这个人，居然妄图用一千骑兵，冲数万黑山贼？
他疯了？
下一刻，让所有人为之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河阳精骑随声而动，犹如一柄利剑一般轻而易举地撕裂了黑山贼的防线。
就像是一拳砸在了豆腐上，将敌人砸了个粉碎！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这位九品初期高手只是略微出手，沿途拦路的山贼就如同土鸡瓦狗一般，溃不成军。
所过之处，风卷残云！
李大目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前线大军就被搅了个稀烂，夏侯杰已经快要杀到面前！
“杀！”关鑫这时也反应过来，硬着头皮向手下传达了进攻的命令。
人家夏侯杰一千骑兵都上了，自己这几万人马站在原地看戏，岂不是落人话柄？
事已至此，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清河灾民多的是，还怕没有黑山贼？
“走！”
没有一丝丝迟疑，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李大目跑了。
在他看来，陈端把自己诓骗到清河城下，就是为了借机将黑山贼一网打尽！
惊恐之余，他心中对陈端也生起强烈的怨恨。
李大目的逃走，让黑山贼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数万贼寇作鸟兽散，不知有多少人慌不择路，死于自己人的踩踏之中。
跑得慢的则被夏侯杰的骑兵追上，人头滚滚。
“这夏侯杰，竟然如此勇猛？也不知比起黎阳人屠如何？”陈端震惊之余，眼中闪烁着强烈的炽热。
此等武将，若是能收入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
谢述道：“伯父谬赞了，黎阳人屠，天下无双！”
这话，让陈端对谢朗天越发警惕。
他心底已经认定谢朗天有不臣之心，若是黎阳要反，清河首当其冲！
仅凭自己，未必能够与之抗衡！
陈端喃喃：“看来这京都，我是非去不可了！”
看着城外尸横遍野，李不语心生不忍。
并非圣母，而是任何人看到这血淋淋的场面，都会发自内心的抵触。
李不语低叹：“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饿了肚子的灾民。”
谢述：“早在加入黑山贼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不是灾民了，而是贼。”
谢述指着城墙外，那些瑟瑟发抖的百姓，道：“他们才是灾民。”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逻辑问题。
为了填饱肚子而举起屠刀，情有可原，但这屠刀不该朝向和你一样的弱者，而应该朝向那些导致你饿肚子的家伙。
黑山贼若是造反，和清河牧拼命，谢述还高看他们一眼。
可黑山贼是怎么做的呢？
对清河牧跪下当狗，对灾民百姓拔刀相向。
并非所有人饿急了眼，都会残杀无辜之人，外面的那些灾民就是如此，所以他们能获得救济的米汤。
而黑山贼，只能得到河阳铁骑的刀锋和践踏！
“若是不想看，就别看。”谢述蒙住了李不语的眼睛。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李不语拿下了谢述的手，再次看向城外的惨况，面色依旧煞白，可眼神已经不如先前那般郁闷：“你说的对，他们是贼。”
“这群人跑的真快！老子四条腿都追不上他们两条腿！”看着山贼们窜入山林之中，姜瞒骂骂咧咧。
“逢林莫入，穷寇莫追。”夏侯杰淡淡道，看了眼消失在林子中的李大目，策马返回。
此时关鑫已经先一步返回城中。
贾如：“关将军，此战战果如何？”
关鑫硬着头皮道：“我军斩敌三千有余，俘虏无数。”
这些被斩杀的贼人，可都是陈端的人啊！
陈端一脸淡然，显然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夏侯杰又斩杀了多少人？”
关鑫觉得自己的头皮更硬了一些：“回大人的话，骑兵冲阵势不可挡，光是死在马蹄之下的贼人，怕就已经上万，其中不乏黑山贼精锐，许多黑山贼头目更是被夏侯杰斩杀……”
“好好好！真是一员虎将！”陈端涨红着脸，十分开怀。
不知道的还以为夏侯杰是他的亲儿子呢。
陈端看着谢述：“贤侄可真是有一位虎将啊！我要亲自禀报朝廷，为这位夏侯杰请功！”
此时夏侯杰归城。
径直来到谢述面前，下马行礼：“末将此行未能斩获李大目，请主公降罪！”
谢述主动迎了上去：“无妨，以后多的是机会，此战荡除山贼，当给将军记一大功！”
谢述将夏侯杰扶了起来，一脸关切：“此战我军伤亡如何？”
夏侯杰还以为谢述会说自己两句，没想到谢述非但没有责怪自己，还要给自己记功，且一上来就关心将士们的伤损状况，这让夏侯杰十分动容。
夏侯杰道：“我军配甲，只有轻伤，并无重残。”
姜瞒咧着张国字脸：“老谢，我没给你丢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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