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正关注着刑场,听到心声,心中陡然一凉。
看到周贵妃老老实实跪地的样子,皇上忽然明白,她好像听不到迟晚的心声。
不过,她能有什么烂事???
皇后早逝,周贵妃长年执掌后宫,办事得体而滴水不漏,他从未听过任何人对周贵妃有所不满。
鉴于这几次迟晚心声从未出错过,皇上收回目光,重新审视起了周贵妃。
“你可知她犯下了什么罪?”
不等周贵妃回答,皇上继续道:“毒杀迟将军,谋害迟晚发疯,把精兵当男宠,怀了野种!”
“你还有脸替她求情?你们周家的脸都让她丢光了!”
周贵妃猛的一怔,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她猜不透,以皇上的性子,自己以往只要开口,皇上有求必应,至少也会给她几分薄面。
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了那个迟晚,才冲着她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周氏有错,可家里背景深厚,皇上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周贵妃急忙堆上笑脸,又换上了一副更为柔软的语气,再次为妹妹开口:
“皇上~妹妹年纪尚轻,就请皇上再给她一次活命的机会吧~”
话音刚落,迟晚侧目看着周贵妃:
[周贵妃又开始装柔弱了。周氏年纪尚轻就这么会算计,这要是活下来等岁数大了,还不得像周贵妃一样歹毒?]
皇上听得云里雾里,心里直痒痒,迟晚一个劲说贵妃歹毒,到底是哪件事她做的不对了,倒是说啊?
迟晚:[江贵人只不过那次打碎了一个普通的茶盏,她就冤枉人家打碎的祖宗留下来的无价瓷器,直接禁足半年。]
[她得知云嫔怀了孩子,故意装作不知道,以预防风寒为借口,让她喝下了一碗堕胎药,落胎时,风尘仆仆赶去安慰,又喂了她一碗伤身的毒药,从此怀不上子嗣,自动失宠。]
[事后周贵妃又给皇上下了情药,那段时间一直得宠,风光无限啊!真是个踩着情敌上位的心机女。]
姚潜:迟晚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同情的看了一眼皇上,还好自己不喜欢女子,此生只爱迟晚一人,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争宠。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些事确实够烂的。
江贵人的事,他还可以原谅,但要是云嫔的孩子真的是周贵妃下的毒手,他绝对不会罢手!
想到这,他冷冷的看了周贵妃一眼。
她居然不明是非,为杀人犯求情,这周氏必须得死。
“皇上~”
周贵妃见皇上半天没说话,以为动了恻隐之心,眼看时辰要到了,她赶紧又娇滴滴的叫了一句。
“午时正三刻已到!”
“斩!”
皇上像是没听见周贵妃的恳求,目光微寒,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的命令道。
刑场上,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溅当场,大臣们纷纷别过头去,安静的空气中,隔了好一会,等刽子手收拾完了,才再次恢复议论声。
迟晚本想痛快的看看两个人被斩首的画面,姚潜抬起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脸,生怕脏了他的眼睛。
再睁开眼时,尸体已经用白布盖上了。
看到昔日陷害他的一对狗男女共赴黄泉,迟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大仇得报的感觉让他全身舒爽。
周贵妃吓得惊叫了一声后,全身都是冷汗,瞬间瘫软在地。
她眼含泪花,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对她的恳求会置之不理。
喧嚣声音中,皇上身旁立刻冲出来一名二十多岁,相貌英俊的黄袍男子,扑通跪在周贵妃面前:
“母妃!母妃不哭,儿臣给母妃擦擦泪。”
说着就用宽大的袖口往满脸泪痕的周贵妃脸上抹,袖口离开时,周贵妃被擦得满脸花妆。
迟晚顺着声音望了过去,这不是皇上的傻儿子姚瑜吗?
迟晚同情的看了眼姚瑜,说他傻,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真傻。
他转眼从系统里翻到了太子姚瑜的瓜:[三岁那年,一场高烧差点要了他的小命,治过来以后,脑子就不好使了。]
迟晚吃瓜之余,还不忘感叹:[真是可怜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报还一报,周贵妃坏事做尽,都报应到儿子身上了!]
姚潜紧跟着点头,姚淮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皇上从喧闹的声音中仔细分辨出了迟晚的心声,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
怎么母亲做了坏事就要报应到儿子身上?他一辈子为了皇朝,为国为民,这等福泽为什么就轮不到儿子身上?
迟晚默默盯着姚瑜看了好一会,忽然发出质疑:
[这姚瑜长的真是一点也不像皇上,说不定……哎呀原来是这样,皇上居然疼爱了他二十多年,真是比奉亲王还尽心尽力。]
皇上刚站起身准备走,浑身一抖,差点再次跌坐在椅子上。
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差。
说不定什么??
为什么把他比作奉亲王?
难道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不是他亲儿子???
此处可不是议论皇本之事的地方,待回宫再说。
他怒瞪一眼地上的母子二人,冷声道:“回宫。”
之后,就被刘总管搀扶着,一句多余的话也没同周贵妃说,坐上了金马车。
大臣们恭送皇上后,也各自散去。
周贵妃不甘心的瞟了一眼迟晚,拉上姚瑜随后也上了马车。
迟晚和姚潜正打算上马车,耳畔就传来温润的挽留声:
“小晚,我顺路去宫里,要一起吗?”
谢义言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故意忽略了旁边的姚潜。
他想争取一次,争取得到迟晚的关注,对于挚爱,他不想错过。
还没等迟晚回答,姚潜自然而然的捏住了迟晚的手,顺带特意在谢义言眼前晃了晃,面色不悦:
“迟晚同我一起做马车回去,不劳大学士费心。”
看着谢义言眼里闪过的失落,姚潜这才满意的拉着迟晚的手,朝不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
迟晚:[谢义言啊,这痴情种没几天就要大婚了,皇上可是已经为他选好了一名温柔贤惠的皇室宗女!]
姚潜笑了笑,没说话,掀起马车帘子就把迟晚先推了进去。
谢义言站在不远处,把迟晚的心声一字不差的听在了耳朵里,他心脏猛的一疼,从袖口处抽出迟晚送他的绢布,捏在掌心。
他不想要什么皇室宗女,哪怕同这绢布过一辈子,也值了…
刑场上,没多大一会,所有的人都走光了,刽子手正要把尸体往棺材里搬,刑部侍郎忽然制止:
“搬什么搬?”
“没眼色的东西,没看到皇上都亲自来问斩了吗?”
几个刽子手面面相觑,领头的不明所以,低眉顺眼的问道:“大人,这人都已经死了,不下葬,那,那不合适吧?”
“下什么葬?这对狗男女,一个杀丈夫一个想杀亲爹,什么好东西?”
刑部侍郎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两人是连夜审问的,罪状真是罄竹难书,到现在都让他直犯恶心,更何况还是皇上指名道姓要让他们死。
那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
“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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