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同二夫人身后的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上前接过绿柳手中的盒子,交给二夫人。
“这是什么?”
二夫人细声道。三姨娘在一旁,早已经两眼放光,满脸艳羡道:
“哎呀,二姐姐,这当然是庭丫头带回来给你的好东西了,还不快拆开!”
二夫人解开礼盒上的丝带,里面是一副唐伯虎的春树秋香图。二夫人眼睛放光,胶着在那图上,久久不肯离开,奇道:
“你怎会有这幅画?”
何庭笑笑,看二夫人的脸色,应是十分喜欢的,方缓缓道:
“此前,庭儿曾无意间听到娘和爹爹的对话,知道娘亲日夜思念家人,女儿在王府发现这幅曾经丞相府中保管的图画,遂叫绿柳包好,准备带回来,给娘你啊。”
二人母女情深,三姨娘在一旁掩口吃吃的笑道:
“行了行了,这个时候不是该高兴吗,瞧瞧你们娘儿俩啊。”
二夫人看着手上的这幅春树秋香图,联想到早前,爹爹也是曾经十分宝贝唐伯虎的画作,这幅画作为为数不多的真迹存放于丞相府中,就日日挂在爹爹书房背后的墙面上,如今,爹爹早已经被午门斩首,娘亲及一众亲戚也都被珠帘,世上只得她一人孤零零的,直到有了何庭。
眼角泪光隐现,二夫人点点头,口中不住的赞着:“好,好!”
三姨娘在一旁看着,也要陪着垂泪的样子,为了防止自己失态,三姨娘赶紧将话题转移,道:“怎么没有我的啊,庭儿,这样可不厚道啊!”
何庭笑笑,冲三姨娘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怎么可能没有三姨娘的,那个就是你的了。”
绿柳将手中剩余的紫色绸缎包裹的盒子递到三姨娘手中。三姨娘脸上明显一喜,接过礼盒,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一对翡翠玉镯显露出来,那翡翠颜色碧绿,十分纯粹,看上去色泽极佳,是上等的翡翠。
三姨娘稀罕道不行,她忙将一对玉镯套在左右手腕上,边比这,边对二夫人道:
“二姐姐,你快给我看看,好不好看。”
二夫人含笑点头,三姨娘心中更是高兴,道:“庭丫头,三姨娘没枉对你好,多谢。”
何庭笑眯眯的起身,揽过三姨娘的脖颈道:“客气啥,三姨娘对我就像对待亲生孩儿,这是应当的。”
说实话,何庭理解不了,作为何老爷的二房和三房,两人之间究竟心中是作何感想,但是单就三姨娘这个人来说,除了她最快点,什么都愿意说之外,三姨娘其实是一个没有心机的小白女,并不难琢磨。
而二夫人,好似也不曾对三姨娘吃过任何醋,在何府中,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三房夫人彼此之间客气的维护着后院的氛围,何庭不解,如果真的爱一个男人,真的可以这样同夫君的其他女人和平共处吗?
她自问做不到。
想到这里,宇文哲的影子却不知不觉的攀上了脑海,如果以后,宇文哲迎娶了个比自己年纪还小,出身还好的正妃,依照礼仪规矩,她是妾,要以正妃为尊,事事要以正妃说得为先,一切都要听人摆布,那会事怎样一个场景?
还没等想到究竟要被正妃安排去做什么,只想日后,宇文哲还要娶别的女人,她的心中就已经隐隐作痛了。
何庭惊觉不对,什么时候开始想起他来了,这是哪个跟哪个啊?他根本不是她爱的人啊,因为两人至今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啊。
何庭摇了摇头,想将脑中的想法驱散,却听耳边三姨娘笑道:
“二姐姐,你看看这傻孩子,在这里做什么呢?”
何庭惊醒,不明所以的看着三姨娘,二夫人也是笑眯眯的瞧着她。她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吗?何庭诧异,忙伸手去摸,手心里,一块冰凉凉硬邦邦的玉石贴到脸颊上,何庭连忙抽手回来,这才看到,刚刚宇文哲腰带上的玉石装饰物掉下来一个,何庭便随手为他装着了,而刚刚发呆的时候,她竟然不时的用玉石摩挲自己的面颊,她一点都没有意识到。
这个动作让三姨娘看在眼中,可不就是意有所指的吗。
“二姐姐,你这个丫头啊,离开王爷这么一会儿就思念他了,我们也别光顾着扯着她说话,赶忙把她带到王爷跟前儿去吧。”
三姨娘打趣道,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何庭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心事被戳穿一般,脸上迅速飞上两抹红霞,面颊滚烫。
她抓了三姨娘的臂膀道:“三姨娘,你在胡说什么呀?”
“哟哟,我们的小庭丫头,不好意思了呢。哈哈!”说着,手上便扯过何庭的衣襟,拉着她就要出房门,然后往前厅而去。
刚刚推开房门,门外,何月正一袭鹅黄色的衣衫呆立在门口,猛然间门在眼前打开,何月才惊醒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一般,她有些失落,道: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二姨娘,三姨娘,庭儿,月儿先告退了。”说着,带着素樱就要转身离开。
何庭只觉得她表情不对,还未等开口问,一旁的三姨娘已经掩口疑惑起来,只听她小声嘀咕着:
“这月丫头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庭几步跟了上去,扯住何月的袖口,仔细的看上她的脸,关切道:“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庭庭,看见你跟王爷如此恩爱,姐姐心里高兴。”
何月勉强挤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虽然她的口中说着高兴,可是她的脸色,她的眼睛,无不都时时刻刻的说着,她不高兴。
何庭看得出来,她忙道:
“姐,你别再瞒我了,你有烦心事?”何庭迟疑着,道:“难不成是为了王爷?”
何庭何等聪明,从何月的一举一动上,她已经看出她不对劲儿,只不过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实在想不通。因为何月这些时日里,几乎没有如此忧心忡忡的时刻,这,还是何庭从穿越过来之后到现在,唯一的一次看到何月脸上的失落。
她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何月变成这个样子,如果说有理由,那只能说是因为宇文哲了。
“姐,是不是以为内婚约被退了,心里的气还没消尽啊?”何庭试探道。被她一语言中心思,何月有些惊恐,她忙遮掩到: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呀,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看你那脸色,你不说,我也猜得出几分。”
何月不再躲闪,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她钱着何庭的手来到院子中,寻了一颗枝叶茂密的属下,这才悠悠开口道:
“庭儿,不瞒你说,也许,姐也要成亲了。”
是因为宇文哲,可是这个理由,她说不出口。她不愿伤害何庭。
“什么?这么快,大娘就将你的婚事定下了?”何庭大惊,原本以为大夫人会将何月再留两年,寻个合适的机会,将她许配给一户自己满意的人家,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大夫人竟然已经开始着急,不想再将何月留在身边了。
“恩,是宁王。”何月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对于宁王的印象,仅限于他落水的那会儿,虽然后来也有过接触,可是宁王的音容笑貌,总是在脑海里渐渐变模糊,相反他落水的瞬间,何庭却是记得十分清楚。
“姐姐的意思呢?”何庭道。
简单一句问话,却是直戳何月心窝,她有些悲戚的望着何庭,口中幽幽道:“我的意思,重要么?”
何庭望着眼前的何月,只见她一脸无奈,似有千言万语藏匿在心中,不吐不快,可是看她的样子,却是一句也不想多说似的。
姐妹俩垂头默默,何庭瞧着,半晌,道:“姐姐,你不愿意?”
何月摇摇头,脸上苦笑:“庭庭,有时,我真羡慕你,你敢想敢做,敢于将自己的想法变成现实,付诸实践,可是,我不过是茫茫人海中其一,没有那么多的特立独行,也没有个性,我甚至都不是我自己。”
越说心中月难过,她是谁?她心中又有谁?何月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她要安王,她心中的人是安王,可是碍于大小姐,这个身份的束缚,她怎能不知廉耻的跑到安王身前去跟他表白?
而宁王,她对这个男子,并没有过多的好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为何,为何娘亲却偏偏要自己嫁与他?
为搏一个前程?为了给自己正室的身份!
呵呵,何月苦笑,是了,正室,在府中的地位是何其尊贵?她眼看着母亲是如何一统府中大小事宜,看着二夫人和三夫人是如何在母亲面前俯首帖耳,即便那恭顺是伪装出来的,可是表面上,她们依旧要唯正室马首是瞻。
这就是地位,这就是身份。
她堂堂正房嫡出的小姐,做一个正妃,才符合她的身份,而娘亲,也不过是不想何月受苦而已。
何庭只是瞪着眼珠子看眼前的何月,印象中,她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胡话,她一直都是头脑清醒,举止端庄的大小姐,不想也有人后默默失落的这一刻。
何庭心口那种愤愤不平感又冒了出来,依她现代知识女性的看法,既然不快乐,就要自己争取快乐,何必受人摆布?
“姐,如果你不愿意,一定要努力争取自己心中喜欢的人,否则日后受罪的,是自己啊。”
何庭苦口婆心,何月脸上却仍旧是那股子哀哀凄凄的表情,再无其他。半晌,何月叹了口气,起身,她来到床边,望着窗外,府中的院子里,柳树依依,有些花已经掉落,花瓣随风而起,她笑道:
“庭庭,你可愿意你的婚事?”
听闻何月这话,何庭心中莫名一紧,宇文哲的面孔瞬间在眼前闪过,她摇了摇头,该死,怎么还能看见那个家伙的影子!
“我……”
她本想说,不愿意的,可是这两日在安王府,日子过得倒也不算太坏,反而比在何府中还要开心许多,而且,宇文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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