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枯坐了一夜,眼下只有唯一的一条路——她要逃。虽然是贱籍,可贱命也有贱命的活法,不做皮肉生意是她的底线。
她得想办法尽快见安比槐一面,求这位爷救救她,可她没有等到安比槐。
安比槐断了天天来金香楼的劲儿,一连几天都没露面。倒不是他厌了,是他在准备给阿奴的礼物。
他闻到了阿奴身上的茉莉香,总想着给她调一款护手的香膏。他善于制香,这香膏倒是第一次做,一来二去的也就耽误了不少时日。
这段日子,阿奴假装顺从的去瑜琴师那儿学艺,那讨巧的模样让瑜琴师放下了戒备,倒是真心教授了些本事。
只是花妈妈见她没有收到皮肉惩戒,便会找诸多借口,狠狠地折磨她一番。
分红豆,捧着香炉练身段,跪铺着垫子的针板……
伤的都是不见人的地方,阿奴只能自己吞下这份苦。
瑜琴师这儿反而成了她的庇护之地,在学唱的空闲能喘息一二。
“阿奴啊,你的嗓子不错,跟着我认真学,到时候也未必要去香园的。”瑜琴师整理着琴谱。
“多谢师傅的调(tiao)教,还望师傅能留下我,我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阿奴乖乖巧巧的给瑜琴师递上一杯茶,接过她手里的琴谱继续整理着。
“呵呵,那就看你造化了。”瑜琴师打开茶盖,品了口茶,茶水温度正好,是她喜欢的一品金骏眉,这丫头倒是个有心的。
阿奴低眉顺眼地伺候着,心里只期盼县丞大人能再次光临金香楼,在她被花妈妈磋磨死前带她走!
…………
安比槐制好香膏时已过了近一月,最初在家制香膏时被江姨娘无意间撞破,好在安陵容出言相助,才免了一顿闲话。安陵容也就此缠上了安比槐,正正经经地学了这门手艺。
江姨娘在九月生了个女儿。有些遗憾的是,这孩子十分虚弱,平日都不见什么哭声。江姨娘生产时坏了身体,落下了毛病。
好在林秀备下的奶娘个个尽心尽力,把这孩子保了下来。
贱名好养活,安比槐便先给孩子取了个“虎妞”的名字,等孩子长大些再取个正式的名字。
江姨娘和孩子都不大好,最难受的莫过于安明旭了。安陵容瞧着他像是一下子长大许多,以前也有些老成,现在莫名多了些责任感。
也是,安家的长子,将来身上担子不轻,她却不想他以这样的方式蜕变。
安玉书不淘气了,安明旭更沉稳了,家中唯一有些孩子气的就是安玉楼了。每天饿了哭,开心了笑,最近学会了爬,一张榻都不够他伸展,咿咿呀呀得闹着。
安玉楼的鲜活也感染了徐姨娘,总算是把她从产后抑郁的状态拉了出来,多了些人气。
锦绣坊的比赛,靠着芹娘的巧思与林秀的相帮,游掌柜堪堪获胜,虽然有小意外,但都是安陵容能化解的程度。
游掌柜说话算话,把所得的银子都悄悄给了林秀。安陵容点点银票和碎银,足足两千两!这比她预估的还要多,林秀也觉得咋舌,怎么都不肯收。
游掌柜却拿着这图纸说,两千两比不上这图纸精贵。“游某感谢夫人与小姐大恩!”游掌柜当时郑重的行了个大礼。
安陵容掐着时间一算,也就明白了。游掌柜怕是得到消息,选秀的风吹到了他耳中,有了这图纸,头一份的生意便是给了他了。
家中有女儿要入宫的必定都会来买布料,若是待选秀女们穿锦绣坊的衣裳入了选,到时候莫说是两千两,怕是要和京城总店一样,攀上泼天的富贵了。
想罢,她便哄着林秀收下了银子。这银子她大有用处呢。
林秀拿着这些钱心有不安,给了安比槐五十两后,亮出了所剩的银锭子,足足一百两。
她与安比槐商议,扩建一下家里的院子。
“家中的孩子年岁都大了,给哥儿俩单独一个院子吧,念书也好有个照应。江姨娘与徐姨娘都生了孩子,再挤着一块儿也施展不开。之前苦,现在有些钱了,我想在家里添些丫鬟婆子小厮,老爷的日子也可舒心些。”
安比槐哪有不肯的,这钱像是白得的,再说也是为了日子舒坦,他没有反对,立即就安排人上门扩建。
林秀也没客气,给江姨娘配了两个丫鬟,萧姨娘自己挑了个丫头。安陵容也把松果接到了身边。林秀这儿平日里倒不用什么人伺候,就往厨房里添了些丫鬟婆子。
家中的用度换了一番,还配了马车和小轿,孩子们的吃穿用都上了个品阶。
自此这明面上的钱花的也不剩多少了。安比槐有些肉疼却不能说什么,林秀都是为了家里好。
家中各事繁多,今年又恰逢汛期水势汹涌,为了防止河堤被淹,安比槐被县令蒋文庆钉在河堤那儿整整一个月。
于是当安比槐再次踏进金香楼时,已经是冬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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