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里住的可是殿下的相好之人?”流云瞪着眼睛问道,眼里的妒忌默不作声地溢出来。
“不是,摘星楼住的是祭司灵川大人,殿下年轻勤政,肯定是去找灵川大人问国事了,主子莫恼,快歇下吧,额头还伤着呢。”铃兰姑姑劝慰。
“灵川大人?就是婚仪上为我和殿下主持典仪的那个?”流云想起灵川的面容,心里蓦地生出敌意来,那人身为祭司,可容貌太过昳丽,气质纤弱,是个男人都想把他按在怀里疼爱一番吧。
流云心里隐隐不安,恹恹地躺下,却一夜无眠,床上的大红帷帐被揪成一条条流苏。
次日铃兰姑姑请了太医来给流云看额头上的伤。
“王妃殿下,您的伤无大碍,热敷一下消肿即可。”
太医的意思是这伤口再不处理就愈合了。
流云顶着黑眼圈,懒懒地开口:“本王妃身子不适,用上好的参炖些补品来。”
太医一脸为难:“王妃殿下,太医院现在无参可用。”
流云面上不忿:“听说你们北国盛产灵参,灵参对人的身体大有益处,偌大的皇宫怎么可能无参,莫不是欺生,不肯把参拿出来给本王妃用?”
太医吓得一哆嗦:“不…不是,金国虽然产参,但参长在深山老林里,每年进贡来的参数量有限……
“狗奴才,还敢胡说!分明是不把本王妃放在眼里!”
太医吓得面如土色,只得如实相告:“王妃殿下莫恼,是崇王殿下的令,宫里的参都紧着灵川大人用,参一采回宫中,都拨给摘星楼用,小人不敢抗命。”
流云皱眉:“灵川大人为什么要吃参,他有什么隐疾么?”
“他对花粉过敏,这几日天气回暖,宫里花多了,他身上的过敏症愈发厉害,每日都要喝汤药补身子。”
“原来是这样啊,灵川大人是靖国的祭司,身份尊贵,崇王殿下这样安排是为了天下着想,本王妃自是无二话,下去吧。”流云说道。
夜里,流云提着小灯,来到摘星楼,越过后花园时,看了一眼那座小小的玻璃花房,花房还在,微微亮着灯,很漂亮,像夜里的星星,但也许明天就不在了。
摘星楼里,小小的床榻之间,气温随着二人的一呼一吸间逐渐升高。
灵川怕他冲动之下又欺凌自己,赶紧先说:“我不舒服,伤口疼。”
“疼,柏崇,我身上真的疼。”
这时外面传来小池的声音:“殿下,王妃殿下求见。”
柏崇不理,还想跟灵川进一步动作。
“别胡闹了,王妃到了。”灵川用手推身上的人,可脸上却挨了一巴掌。
“啪!”
“你给我老实点。”
灵川挨了打,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的委屈藏不住,身下又疼,不一会儿,眼圈慢慢泛上红。
“殿下,流云有事求见。”流云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柏崇心里一阵烦躁,偏偏身下的人听到声音又闹起来,说什么都不肯配合。
外面流云还是不肯走,柏崇只得意犹未尽地起身,穿好衣服打开门。
流云笑盈盈地站在门口:“殿下。”
柏崇被搅了兴致,没给他好脸色:“来这做什么?”
流云朝里面偷偷瞥了一眼,里面很暗,看不到什么,似乎是没点灯,地上还胡乱扔着几团白绢,在黑暗里煞是显眼。
“我来拜访一下灵川大人。”
过了好一会儿,灵川才从房里走出来,端正地向流云拱手行了个礼。
“灵川见过王妃殿下。”
“不必多礼。”
流云仔细地瞧着灵川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看,只是一侧脸颊肿了起来,上面隐隐印着指印,似乎是刚被掌掴过。
“里面刚刚在准备祭品,太乱了,就不请王妃进去了,以免冲撞。”灵川恭敬地说。
流云也不纠缠:“嗯,那我改日再来拜访。殿下,我想回去休息,我们回去吧。”
“好,走吧。”柏崇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灵川,冲着流云伸出手,流云有些惊喜,赶忙撩起袖子将自己的手放在柏崇手里,柏崇稳稳牵住,二人迈下台阶,向兰溪苑走去。
灵川望着前方的背影,心里感觉很复杂,就像打翻了调味瓶一样,而且是个只有酸和苦的调味瓶。
绕过摘星楼,柏崇放开流云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殿下,您慢点,等等我。”流云不傻,看得出来柏崇刚才牵他手,是做给别人看的。这个“别人”并不是宫人们,而是灵川大人。灵川面上的指印要深不深,要浅不浅,分明就是打得暧昧,情人之间闹别扭失了轻重。而且两人大半夜猫在屋里,连灯都不点,若说是谈论国事,傻子都不会信的。
“殿下,流云想求您件事。”
“说。”
流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听宫人说,后花园那座花房要拆掉了,我喜欢,能不能不要拆。”
柏崇不耐烦:“不行。”
流云撅起小嘴,蹲下身子摸着柏崇的腿:“殿下,我真的很喜欢那个花房,求您了。”
“本王说了不行,你耳朵是聋的么?”柏崇抬腿把他踢倒在地,离开兰溪苑。
流云怅然坐在地上,铃兰姑姑走进来,心疼地搀起他。
“公子,您是怎么惹崇王殿下生气了,快起来,地上冷。”
流云咬着牙站起来,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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