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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这边忧心忡忡之际,多尔衮头系白布,一脸悲愤,已经领着若干骑兵夜奔至袁祟焕大营。
马蹄声声在宁远城外止步,时间已近黎明。骑兵一字排开列阵,多尔衮勒马上前,满腔悲愤地喊阵。
“袁狗贼!你给我出来受死!”
然而关内并无人回应,死寂一片。
多尔衮继续喝骂:“本王今天要取你人头,祭我父汗在天之灵!”说罢抬手抽出弓箭,弯弓射出,一声箭鸣划破空寂,深深插进宁远城的城楼牌坊。
未几,城门打开,冲出一队明军步兵列阵。
多尔衮悲愤而笑,挥手扬鞭:“受死吧!”
部队一呼百应,多尔衮领着骑兵冲锋杀入敌军之中,明步兵不敌,且战且退。但留出中间空隙,多尔衮一马当先,乘机插入包抄。
没料,坑道突然陷落,原来是个陷阱,多尔衮中伏,连人带马跌入大坑内。
明步兵即围上前用长矛刺向坑内的多尔衮。
多尔衮拼命反击,却仍被刺伤。
多尔衮边闪避边向骑兵大喝:“放箭!”
骑兵立即围在大坑边,以弓箭一一射倒接近的明步兵。
弓箭越来越少,最后用尽。
就在危急关头,只听得呼喊震天,多铎及鳌拜及时领援兵赶至。
鳌拜负责将明步兵击退,多铎放下攻城绳梯到大坑,多尔衮负伤爬绳梯。
多尔衮负伤上马,鳌拜、多铎掩护下,三人突围而出,纵马奔逃。
03
夜幕尽数散尽,天空透出薄薄晨曦之色。而在玉儿的房间里,还是红烛高燃,好似漫长一夜还没有度尽。
苏玛此刻真是如芒在背,担惊受怕。
不多时前哲哲来探玉儿,命阿纳日出去后,她不多时就带着一名大夫回来了,只是这大夫手里还拿了一个布包,哲哲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站起身示意后,大夫便在玉儿床边坐下打开布包,哪知竟看到里面是数十根大小粗细不一的长针!
哲哲好整以暇地上前,故意大声叮嘱大夫:“大夫,扎针时可得小心,咱们玉格格最怕扎针!”
“这……福晋!这样……不太好吧?”
苏玛见势不好想护着玉儿,但是哲哲有心逼玉儿“清醒”,哪里会听她多说?
玉儿听到身边的动静早已经吓得要死,可惜骑虎难下,想动也不能动。
“是!福晋!”大夫领命抽出一根最粗最长的银针,可见阿纳日早已经交代好了。苏玛看着那根针冷汗直冒,呼吸急促却无可奈何,只得转过脸去不忍看。
大夫拿着大针在玉儿面前往火里一弹,然后往玉儿脚板上一扎。只这一扎,玉儿再也忍不住哇哇叫喊着跳起身来。
哲哲淡淡一笑,上前扶着疼得龇牙咧嘴的玉儿:“玉儿!你终于醒了!”
玉儿有苦难言,只得一边忍痛一边故作虚弱的样子:“呃……姑姑,我醒了。”
哲哲含笑起身,对大夫和阿纳日挥手:“这儿没你们的事了,退下!”
大夫和阿纳日应声行礼退下,玉儿见躲不过,只得在苏玛的搀扶下坐起身来向哲哲行礼:“姑姑吉祥!”
“你醒来就好。”哲哲故意不去拆穿,笑着打趣,“要不,姑姑为你担心死了可就一点都不吉祥了!”
玉儿尴尬地勾勾嘴角:“玉儿害姑姑担心,真是过意不去。”
哲哲在玉儿床边坐下,正要问问这小丫头诈病是为了哪一出,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混乱的骚动声,微微皱眉,阿纳日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
“福晋,大事不妙了!”
哲哲依旧气定神闲:“怎么了?”
阿纳日如实奏报:“听说十四爷闯了大祸!”
哲哲眉心一蹙:“怎么说?”
“听说本来四贝勒爷下令封锁大汗升天的消息,以免影响军心!可是,十四爷独自闯入明军阵地,吵着要向袁祟焕报仇,结果中伏受伤!”
玉儿耐不住性子呼喊起来:“然后呢?”
“幸好四贝勒爷命十五爷及鳌大人前往营救,十四爷是救回来了,但是两军因而得悉大汗升天……我们现在被乱了军心,明军反而士气大振,趁机进攻,还有……”
哲哲心生烦闷,催促道:“还有什么?”
“现在群龙无首,局势一片混乱!四贝勒都急死了。”
玉儿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心急火燎:“多尔衮真是,怎么可以这样鲁莽冲动!”
哲哲凝神叹息:“也难怪他!十四弟年纪尚轻,经验尚浅!又怎能沉得住气!唉,可惜大汗还没交代谁接汗位就这样撒手而归,也难怪军心大乱。这可怎么办呢?”
话似已说完,却又好似带着许多深意,哲哲有意无意地看着玉儿。
玉儿心念一动,急切地拉住哲哲:“姑姑,依你看,谁是胜任大汗的最佳人选?”
哲哲并不作答,只是含笑反问:“你认为呢?”
玉儿心里虽有答案,但是不敢妄言,只得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想不到,才问姑姑你的!”
哲哲平静话道:“大汗升天,明军虎视眈眈,你认为在这个动荡时期,大金国人民最需要的是什么?”
玉儿几乎脱口而出:“安居乐业!”
哲哲含笑赞许:“说得好!大贝勒代善人是善良,可是怕事懦弱;二贝勒阿敏刚愎自用;三贝勒莽古尔泰,依附阿敏,完全没主见;多铎年纪最轻,喜怒形于色,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有你姑丈跟多尔衮最为胜任,最有能力稳定军心,令金国人民安居乐业!”
玉儿见哲哲的心事竟然与努尔哈赤分毫不差,连连点头:“我猜,大汗也是这么想!”
哲哲淡淡一笑:“不过,多尔衮在四大贝勒中,只有和你姑父相处得最好,他年纪轻,没什么战功,其他贝勒和八旗将士,对他也都不服……唉,看来你姑父接下来要头痛着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了,希望多尔衮不要再做出让大家担心的事情。”
哲哲的一番引导似乎往玉儿心中投下一颗石子,在那个模糊的答案上溅起波纹涟漪。
哲哲见玉儿沉思,不失时机说道:“其实现在大明积弱,金国日强,正是打败大明入主中土的最佳良机,如果汗位悬而未决,各贝勒相争不下,那么,别奢望打败明军,就连金国自己,也会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到时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唉。”
玉儿无言,只能望向知晓秘密的苏玛,踌躇不定。
彼时在后金军营中,只有一片愁云惨雾,有士兵伤心大哭,哀鸿遍野,更多彷徨失措,亦有人收拾行装,决定离开。
听闻努尔哈赤的死讯,这支团结的队伍似乎一下失了方向,更有不同部队联盟军鸣金收兵,卸旗、拆营、熄灭营火,准备撤离。
情况严重,皇太极连同众贝勒、大臣聚集一处商讨对策,气氛凝重。
见索尼从外帐进来,皇太极紧张追问:“情况怎样?”
索尼神色凝重地拱手回答:“大汗升天的消息已传遍八旗军中,现在军心动摇,有士兵卸甲而逃。”
皇太极及代善互望,一脸惆怅。
阿敏一听怒火中烧:“好呀,待我出去杀他几个逃兵,斩首示众,稳定军心。”正要转身外出却被皇太极一手按住。
皇太极喝止道:“二哥,不可滥杀无辜!这样做只会更加动摇军心!”
代善响应:“四弟说得对,阿敏你不要冲动!”
阿敏只好作罢,气恼难消地站到一边。
莽古尔泰忍不住埋怨:“都是多尔衮闯的祸!”
这时,多铎及鳌拜步入帐篷,皇太极关切询问:“多铎,十四弟伤势如何?”
多铎一拱手:“哥哥伤势还好,现正休息,四哥放心!”说罢瞪了莽古尔泰一眼,明显刚才在帐外已经听到他的抱怨之词。
代善赶紧从中斡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袁崇焕阴险狡诈,这边派人议和,那边派人暗算十四弟,居心叵测,不能不防。”
阿敏有些急躁:“依我看,现在先机还在,何不借大汗升天,哀兵之勇,举兵伐明!”
皇太极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自宁远一战败后,我军兵马锐减,红衣大炮威力无边,众士兵惊恐犹在,临急出兵只怕又打败仗!”
四下一阵沉默,众人无不认同。
索尼颔首:“四贝勒英明,臣以为,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军心动摇,究其原因,还是因汗位未定!当务之急,是要推举出汗位继任人,以定军心!臣以为,四贝勒胆识过人,又得人心,是继任汗位的不二人选!”
这区区数言重若千斤,众人面面相觑,皇太极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莽古尔泰第一个反对:“汗位还是论资排辈比较好,我觉得应该由代善哥哥继任才是!”
代善闻言只是踌躇不敢承担,他性子一向懦弱,怎敢承此重任?
索尼见势进言:“也不一定,大汗之位应该是能者居之!”
多铎突然抬起头:“既然这样,那我就推选十四哥,十四哥年轻有为,又深得父汗喜欢,由他来继任大汗之位,当之无愧!”
阿敏听了这话颇不以为然,冷哼道:“哼,多尔衮乳臭未干,有勇无谋,冲动闯祸,没有向他问罪已经不错了,还想登上大汗之位?”
多铎冲动地踏前据理力争:“我哥哥只不过是要为父汗报仇,他胆识过人,跟父汗一样勇往直前!谁能及得上他?”
莽古尔泰怒斥:“你年纪轻轻,懂个屁!多尔衮感情用事,干不了大事!”
多铎毫不示弱:“我亲耳听过父汗夸奖哥哥,还说要把汗位传给他,相信父汗一定在升天前将心意告知了玉格格,何不召她来问个清楚明白?”
一直默不作声的鳌拜点点头:“对,一切应以大汗的心意安排为依归!”
阿敏对此不置可否:“怎可以凭一个女流之辈的三言两语来决定咱们大金国的未来?太可笑了吧!”
多铎瞪了一眼阿敏,冷讽道:“阿敏哥哥是不是为了自己当大汗,连父汗的遗言也想抛诸脑后?”
阿敏气恼地挥起拳头:“你说什么?臭小子!”
多铎向来气盛哪里能受这种挑衅,摆开架势就要还击。
皇太极怒喝一声:“住手。”
代善连连称是:“大家少安毋躁!父汗才走,自家兄弟不团结抗敌,反而打起来,像什么话?”
多铎不满地抱胸站到一边:“哼,反正除了十四哥,我谁都不服!”
一时间,气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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