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面戳中心思的男人有些狼狈。
他一边指腹在膝盖上摩挲,一边不自在地说道:"咳!那个......"
"哪个?!"江妱扬了扬眉,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说他怎么这么变扭,自己不过随口胡诌了一句,没成想真给猜中了。
“现在是我问你!”
恼羞成怒的男人瞪向她。
江妱不以为然,耸耸肩,摊了摊手:"乌苏阿里尔那样诡计多端的男人,若是背地里使坏,我一次两次或许还能防得住,可四次五次呢?难保不会被暗算的时候。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将他引到明面上来,用解药克制住他,是最有效的方法,他想要活命,就得留着我的命,求着我,所以......"
“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李澈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几分她的打算,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
不过仍然有些好奇,西域施毒放药最是了得,江妱那药,指不定人家能找到高人解。
“那算不得什么?我不过虚晃一枪而已,就是朝他施了一针,暂时难受罢了,过一日便好。不过,以他诡计多端的性子,定是把这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了。即便明日好了,心里也会七上八下,拿不准会不会复发。等着吧,明日他指定得来。”
江妱云淡风轻地说道,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这倒叫李澈惊讶了一番,也就她能想到这法子,既能全身而退,又能将人不动声色地引到明面上来。
不过......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闪烁,低声问道:"对了,你跟秦遥之间,果真只是因为他主子临死前的嘱托?"
江妱眸光微闪,不答反问:"那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冒险救下他?”
真是要了命,这真实答案,她敢说,他敢信吗?
“我信你!”
李澈突然起身,视线也不敢触及她的脸。
这三个字,于别的男子来说不过普普通通,可要是让寡言少语的李将军说出口,那无异于捧着自己的真心送到别人面前。
是以,他丢下这三个字后,便落荒而逃了。
江大小姐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个男人,竟然就这样相信了她!
不过是一句随口拈来的胡话,他便信了。
她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感受着那跳动的频率,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
而李澈这边,仓皇失措地从屋里出来后,整个人的后背就靠在门板上。
刚才的那三个字,或许还不及薛少钦向她表达的半分爱意明显。
但对于李澈来说,以他的性子这就是极难的,话一出口,他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他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出自己对一个女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强烈。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不是个迂腐的男人,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他这辈子,都没跟哪个女人靠近过,无论身体还是心灵。
所以......
所以他才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感情。
男人仰着头,长舒出一口气,一想起方才妻主听见自己向她表达信任时,一脸的不可置信和错愕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他的妻主,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更可爱,更有趣一些。
他抬脚,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房间内的灯光还亮着,有个人影走来走去,似很不平静,也不知道她的不平静是不是因为自己。
他的唇畔,勾勒起一抹笑容。
“李将军,小心些!”
一声惊呼传来,李澈猛然回神,转头便看见一个提着热水桶的人影冲了过来。
下一秒,
鞋面和长衫下摆都沾上了水渍,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盯着他,似在责怪他刚刚的魂不守舍。
李澈有片刻的怔忡,不自然地摸了摸鼻梁,低声道歉:"我没注意到有人上楼,抱歉。"
"我猜李将军也不是故意的,阿遥不计较,只是江大人需要休息的,李将军若无事,便尽量少打扰她吧?"
音落,原本还心怀愧疚的李澈心中突然来了火,噌噌往头顶上窜。
想他李澈,一个堂堂正夫,竟然被一个下人阻止见自己的妻主,还被训斥?
真是岂有此理。
"妻主说过,你不过是一个旧友的下人,她随手帮了就算了,我不与她争辩。不过,若是做下人的不安分,学不会对主子恭敬,那么即便是妻主求情,我也不会放任不管,滚!"
李澈冷着脸,一把将人推开,正大步流星地走了。
秦遥愣住。
旧友的下人么?
秦遥苦笑着摇了摇头,原来自己在她那里只是前世的一个包袱。
“你怎么还在这里?江大人不是叫了水要沐浴么?水呢?”
一个小将士走过来催促道。
秦遥收拾好情绪,点了点头:"水洒了,我马上就重新拿水进去伺候。"
他拾起地上栽倒的水桶,却突然被人拉住手腕。
“那个……我赶了一天路,有些乏了,你若还有精力,就帮着我把花包拿给江大人。她这人沐浴时最爱将花包泡在水里,你小心些伺候!”
小将士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似乎在证实自己所言非假。
“好啊!姐姐休息去吧,江大人那里有我一个人伺候就行了。”
秦遥点了点头,接过那沉甸甸的花包,朝着那名小将士挥手示意道别。
小将士立即点头,转身跑掉了。
秦遥站在楼梯中央,低头,望着手中的花包,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
秦遥笑着将花包放进了宽袖,然后转身去了灶房生火烧热水。
不消一会儿,秦遥去而复返,轻轻敲了两声门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回应,她犹豫了一瞬,推开了门。
入目的却是一室寂静,江妱躺在床上,早已经熟睡过去。
秦遥放下水桶,不由自主地靠近床榻边坐下。
一双手虚空放在女人的脸颊旁边,仿佛怕惊醒了这美梦中的人儿。
"我到头来,还是不能与你并肩吗?"
秦遥喃喃道。
他喜欢她,很久了,也从未想过要嫁其他人为夫,他的生命从始至终只允许有她一个女人。
这个念头,已经根深蒂固。
然而就在此时,床榻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直视着他。
秦遥心中一紧,猛地将自己的手收回,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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