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状元,陈循!
听到唱榜的声音,一众进士全都蒙了!
陈循!
竟然真的是他!
我的天,连中三元!
怎么可能会是他?
他不也是写的农桑吗?
大家都写的农桑,结果我们全都排名考后,你丫却中了状元?
这他娘的算什么道理?
于谦整个人都傻了,愣在了原地。
他先前的确盼着好友陈循能够高中,创造出连中三元的奇迹神话。
但是现在他娘的陈循真中了,于谦这心里却很是不得劲!
自己应该不会……真倒数第一了吧?
陈循虽然欣喜若狂,但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这副淡然的样子,落入文武百官眼中,倒是显得极其稳重。
嗯,是个不错的人才!
“你是陈循,请随我来!”
正当陈循感慨万千的时候,伴随着第二遍唱榜声,一名鸿胪寺官员走到了陈循身旁,低声开口道。
毕竟陈循乃是会试会元,立在新科进士首位,所以鸿胪寺官员一眼就看见了他。
按照鸿胪传唱的流程,一甲第一名唱榜也就是状元唱榜,是要连着唱三次的,鸿胪寺的官员要领着状元前去台阶下的御道左侧跪谢皇上隆恩。
“学生正是陈循。”陈循轻咳了一声,调整好了情绪,随即起身跟了上去。
在众人一脸羡慕的目光中,陈循跟着鸿胪寺官员,走出来队列,来到了御道上。
御道,顾名思义,就是专门供皇上走的道。
唯有殿试放榜时,状元、榜眼、探花才有这么一次例外,获得如此殊荣!
其他任何时候,没人敢在御道上面溜达。
当然,监国汉王爷除外,毕竟在他眼中,朱老四不过只是个征北大将军罢了。
对于陈循这名新科状元而言,走御道这是无上的荣耀,代表着他‘天子门生’的身份!
一众新科进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循踏上御道的背影,纷纷投去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鸿胪寺的官员将陈循引到御道上面,在众人注视之下走了一段,随即停下示意陈循叩拜谢恩。
“臣陈循,谢主隆恩。”
陈循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当即下跪叩拜谢恩。
一甲第一名唱完三遍,便开始了一甲二名的唱榜。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一甲第二名,榜眼……陈鼎!”
一众进士:“???”
啥?
状元陈循?
榜眼还陈鼎?
你大爷啊!
凭什么啊?
大家都写的农桑,凭什么他二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
一众新科进士蒙了,尤其是那些同样选择农桑主题的倒霉蛋儿,跪在地上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随即又有一位鸿胪寺的官员走下台阶,领着陈鼎走出队列,来到御道上,走到陈循身后,同样跪下谢恩。
再然后便是一甲第三名唱榜,也是重复三遍。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一甲第二名,探花……王翱!”
在又一名鸿胪寺的官员带领下,王翱起身走出队列,来到陈循和陈鼎的后面,跪下谢恩。
如此一来,此次科举大考,一甲前三正式出炉!
状元陈循,榜眼陈鼎,探花王翱!
一众新科进士望着三人,眼里满是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跪在那里的人,不是自己啊!
于谦已经调整好了心态,他现在只是想知道,那些狗贼是不是又准备让自己吊车尾!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二甲第一名……李贞!”
唱榜继续,不过这后面的唱榜都只会唱一遍,而且也没有鸿胪寺的官员出来,引领出中榜考生队列走御道。
毕竟走御道,乃是状元、榜眼、探花才能享受的殊荣,其他人还没有这个资格。
二甲唱榜,是余下新科进士都比较关心的事情。
他们自己什么水平,自己心中清楚,所以对一甲前三不抱什么期望。
但是这二甲可得中啊,毕竟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所谓“同进士出身”,意思就是“不是进士,但按照进士身份对待”。
所以虽然这“同进士出身”也勉强算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只是名次靠后而已,但是这身份着实令人尴尬。
同进士,就好比“如夫人”。
这“如夫人”,就是达官显贵们安慰妾室小老婆的话语。
字面上就是说,你在我这里“如”同“夫人”一样,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而实际上不过是点明你只是像夫人罢了,根本就不是夫人,要做夫人,你才“万里长征”只迈出第一步!
同进士,如夫人,人尽皆知。
这就导致,同进士出身很是尴尬。
稍稍自尊自爱之徒,都会将“同进士出身”当作一种不能一洗了之的难言之隐,不愿提及。
而且虽然同进士出身的新科进士,毕竟技不如人名次落后,大多都会外放为地方官或者去六百百司做个刀笔小吏,慢慢向上熬资历。
一甲三人则是立即授职进入翰林院,正式步入了中央朝堂为官,有着天下读书人尽皆羡慕的锦绣前程。
二三甲进士如欲授职入官,还要在谨身殿再经朝考次,综合前后考试成绩,择优入翰林院为庶吉士。
但三甲同进士,想要点翰林,基本上不可能。
毕竟会试殿试的名次摆在这里,已经彰显出了考生自身才华,要是他们真有实才,也不会落得个同进士出身了。
一众新科进士此刻都有些提心吊胆,静静地聆听着二甲唱榜。
于谦同样也不例外,他也不想落得个同进士、如夫人出身。
一个个名字唱出,听到自己名字的新科进士都是狂喜,而没有念到名字之人,则是愈发焦躁。
毕竟这二甲进士录取人数不多,按照以往惯例,一甲三人,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也就是两百六十六人!
这么一算下来,此次二甲进士的名额,只有一百三十一人!
而转眼之间,二甲进士唱榜,就已经来到了一百二十几名。
于谦整个人都不好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尼玛的,要是不在二甲,那铁定就是三甲吊车尾了啊!
不会吧,不会这么恶心人吧?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二甲第一百三十名,胡元丰!”
哦豁,完犊子了。
老子真要吊车尾了!
于谦整个人都傻了,顿时难受了起来。
自己这仕途之路,还真是坎坷啊!
乡试吊车尾,会试吊车尾,殿试还他娘的吊车尾……
“永乐十二年,甲午科殿试,二甲第一百三十一名……于谦!”
于谦:“???”
啊这……
第一百三十一名?
二甲进士最后一名?
这算不算是吊车尾?
你大爷的啊!
哪个狗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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