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姜锦义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姜衔草沉下脸,不耐烦道:
“你让本王大老远跑这一趟,本王费了这么多口舌才找到一个合适借口和你见这一面,你到底有没有拿得出手的情报?没有就别怪本王翻脸!”
姜衔草说着就作势要出去找文宁侯,姜锦义赶忙拉住她的衣袖,却被她用力甩开。
“有事就说,别跟本王拉拉扯扯的。”
姜锦义垂下手,轻声道:
“王爷,您还记得之前在太后娘娘的祈福宴上,您对在下说的话吗?”
姜衔草挑眉,“记得。本王说过,要是你能在姜怀珠私下接触天命阁余孽的事上出一份力,本王会给你一些回报。可姜三公子之后的表现,着实让本王十分失望。”
姜锦义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越来越后悔当初的选择,若是他能早些放下那点所谓的“良心”,他就不会跟着姜锦言一起被停官,也不会成为父亲和祖母眼里的牺牲品,姜锦言回到官场的垫脚石。
可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改变,他能做的唯有把握住现在的机会。
“当时是在下没想明白,辜负了王爷的厚爱。可我如今已经想通了,又恰好有一件事是我偶然听来,而且和二小姐有关,我想王爷您一定会感兴趣。”
姜锦义说得半遮半掩的,但姜衔草还是抓住了重点。
和二小姐有关?
她不动声色地沉下眼眸,“哦,到底是什么事?”
姜锦义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屈膝跪在地上,“王爷,锦义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您,但是……”
姜衔草知道他想说什么,却故意不接他的话茬,就等着听他这个正人君子自己把那些阴暗的算计说出来。
姜锦义憋了半晌,终于涨红着脸说出了口:
“锦义说了这件事,就等于是背叛了家族向您投诚,您要把锦义当成自己人。锦义也不求别的什么,我只想回到刑部继续当官,王爷您可愿答应锦义?”
姜衔草有好一会儿没说话,姜锦义就提心吊胆地等着,片刻后终于听到她低笑出声:
“当然,只要你献上投名状,你就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不会亏待了你。若是你给的情报值得,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区区刑部员外郎,就是侍郎之位也轮得到你坐。”
姜锦义一脸感激地仰起头,朝姜衔草拜了又拜,“锦义还有一事相求。”
姜衔草嘲弄地笑道,“到现在你都没说情报,事情倒是不少。不过本王相信你的诚意,你说吧。”
“我毕竟姓姜,我的姨娘也在侯府——”
姜锦义说着迟疑了一下,然后在姜衔草淡漠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锦义请求王爷能想办法护住我和姨娘。”
姜衔草果断点头,“我答应你。”
姜锦义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可他随即想到什么,神色又变得不安畏缩起来。
姜衔草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次她适时开口,“你担心本王在从你嘴里得知那件事后,会不兑现这些承诺。”
姜锦义仓惶低下头,并未言语。
他现在就像一个抓着救命稻草的人,在被拉上悬崖之前,他定然不会松开手里的稻草。
姜衔草嘴角噙着了然的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弯下腰递给了姜锦义,“看看,这是什么。”
姜锦义疑惑地接过纸,一打眼就发现这是一封奏折。
上面的内容是九王爷写给皇上的,请求皇上让他姜锦义官复原职,奏折的末尾已经盖上了九王爷的印鉴。
姜衔草凑到他耳边,声音轻缓:
“本王是真的很看好你,觉得你比姜锦言他们更适合成为大盛的栋梁之臣,又怎忍心看你一辈子被困在这小小侯府里,被嫡庶之别的枷锁束缚着不得高飞?
所以这封奏折本王其实早就备好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来向本王投诚,本王就何时呈给父皇。
若是你今夜就告诉我那件事,明日一早我就会把这封奏折呈上去。”
姜锦义握着奏折的双手都在颤抖,他顿了一下后大着胆子问,“可若是锦义说了那件事,王爷又改了主意怎么办?”
姜衔草像是早就猜到他会有这一问,淡然道:
“我也怕我呈上了奏折,你却告诉我,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若是你就不信任本王,那本王就收回这封奏折。
反正现在是你来求我,而不是我来求你。
你要说的事,就算我不知道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倒是你,没了本王这封奏折,你还能回到官场吗?”
姜锦义的瞳孔震颤了几下,在姜衔草要从他手里抽回奏折时,猛地往回一拽,然后咬牙道:
“陆氏不是姜衔草的生母!”
闻言,姜衔草的手停在半空中许久未动。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声音却变得阴沉凌厉,“你在说什么?”
“王爷,锦义没有撒谎。我在祖母房里,亲耳听到了她和舒嬷嬷的对话。”
姜锦义恳切地看着她,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屋外的人听到一星半点:
“祖母说,当年伯母陆氏产女的时候,生下的其实是一个死胎。
与此同时,我伯父悄无声息养在府外的一个外室女人也生下了女儿,听祖母的意思,那个外室的身份好像很不一般,不是寻常女子,因为祖母十分防备忌惮她,还说那个女人的事传出去会毁了姜家。”
姜衔草的心跳都快了几拍,她从未想到,她竟然不是陆氏的亲生女儿。
她叫了陆氏半年的母亲,拼了命地去讨好取悦的女人,却不是她真正的生母。
文宁侯府到底还藏着怎样的秘密?!
“接着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她面无表情地命令姜锦义。
姜锦义被她冰冷的目光震慑,颤着声音道:
“然后,祖母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把那个外室生的女儿接回了侯府,假装是我伯母陆氏生的女儿,就连陆氏本人都不知道这件事。祖母又处置了所有知情的下人,只留下一个舒嬷嬷。
之后,陆氏请来给女儿哺乳的奶娘又用自己的女儿调换了姜衔草,造成了姜怀珠留在侯府充当嫡女,姜衔草流落在外的局面。至于姜衔草的生母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是否还活着,当时祖母和舒嬷嬷都没有提起。”
说到这里,姜锦义顿住,用手压着心口让自己紧张狂跳的心平静下来,“锦义也就知道这些了。”
姜衔草微眯起眼,忽然想到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可能。
按照姜锦义的说法,秦氏那么忌惮不喜她的生母,自然也不会喜欢自己讨厌的“祸水”生下的孙女。
可在姜怀珠没有出事之前,秦氏对姜怀珠一直都十分宠溺纵容,这说不过去。
如果当初奶娘调换了她和姜怀珠的事,秦老夫人其实早就有所察觉呢?
如果秦老夫人一直都知道,被整个侯府千娇百宠养大的大小姐不是她的亲孙女呢?
她那位不屑于关心内宅家务事的父亲,在这里面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他是否也一直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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