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虑好了吗?”
众人散去,沈泽帆让刘浩先去安置那些孤儿,自己则留在了何纯熙身边。
何纯熙故作不懂:“什么?”
“我这人不善言辞,不会表达。可能心中喜欢有十分,表现却只有两三分。”沈泽帆脱了手套,从口袋里拿了一个玉扳指,颜色极像他的那个能号令山河军的翡翠扳指。
“这是?你不会拿这个跟我求婚吧?”何纯熙环顾四周觉得有些不妥,让沈泽帆进她的车里说。
“我近日得了这枚扳指,是女款的。跟我的很像,你愿意接受它吗?”沈泽帆坐在副驾驶,将扳指递到了何纯熙面前。
“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枚扳指可以号令全军,这枚也可以吗?”何纯熙刁难道。
沈泽帆缓缓收回了扳指,“不防你拒绝得干脆些,也省得我日思夜想。”
何纯熙怀疑自己听错了,日思夜想?思什么?想什么?总不会是她吧?
“都说娶妻不贤毁三代,择错夫婿毁一生。我若嫁你,你将来变了心,露出凶悍的性子,我还能有命吗?”
沈泽帆闻言掏出了他的配枪,“这把枪跟了我十年,现在我把它赠与你,若我将来伤你害你,你就开枪打死我。”
何纯熙见到沈泽帆拿枪本来心中咯噔一下,差点推开车门要跑,但听了他后面的话,不禁目瞪口呆:“倒也不必如此吧?”
“那你是答应了吗?”沈泽帆追问道。
他向来如潭水一样波澜不起的眸子如今像是染了烟霞缤纷色彩,生动起来。
何纯熙背地捋了捋沈泽帆到底看上了她什么?是即将开张的购物乐园?不可能,沈泽帆虽需要财力支持也不会把希望只寄托在她身上。
“我,我倒是不讨厌你。也觉得你是个英雄,只是,只是我还不懂要如何跟你相处。若你真的喜欢我,不防先处着,只一点,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你得先劝好了你父母才是最重要的。要是令尊不高兴,找了人暗中就能把我害死。”
“不会,我给你配了我的暗卫。再者,我的婚约我要自己做主。”沈泽帆把扳指放在了何纯熙的车上,这回何纯熙没有直接拒绝。
“一周约会一次,到我喜欢上你为止,你敢冒这个可能没有结果的险吗?”何纯熙拿起那枚扳指,戴在她的食指上正合适。
历来是女人吃不起耽误芳华和良机的亏,容颜会随着时间老去,可能会错过更好的人。所以对待感情慎之又慎,正如那句老话“择错夫婿毁一生。”
如今何纯熙已然不在乎在感情上犯错,因为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毫无保留地去为爱情奉献。经历了杨卓,她明白只要自己掌握开始与结束的主动权,就不会痛的再丢一次命。
沈泽帆唇角微弯,虽然他对待感情相当保守,不肯行差踏错一步。他从前给出去的太多,如今是格外吝啬。但是当何纯熙说出愿意跟他约会交往时,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其实情爱对男女都一样,没有吃亏和占便宜这一说。我牵绊住你,你同样也耽搁我,最多就是付出的感情不一样多,因为感情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沈泽帆这番话像是在对何纯熙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爱情是属于勇敢的人,你勇敢过了,我也勇敢过了。再遇见后来人,凭借的是真心打动真心。”何纯熙从来不讨厌沈泽帆,只是不相信他的感情罢了。从在沈家听到的只字片语推断,沈泽帆一定有一个深爱但不能相守之人。
但是这样的关系似乎很公平,何纯熙想,她也有个阴阳相隔的挚爱。
“俗话说日久见人心,也还有一个词,日久生情。今日事忙,我先走了,每周最后一日约会如何?”沈泽帆下车前还不忘问何纯熙约会的时间。
何纯熙扯出一个笑,慵懒道:“好啊,希望我们都能享受约会的快乐,话本子里,暧昧时段可是最甜蜜的。”
东华街离督军府很近,沈泽帆许久没回去看望父母了,他便步行走了回去。
回到督军府,沈泽帆先到书房取了一块手帕,浅紫色的棉手绢上绣着一朵粉色樱花。随后去了后院看望他的母亲卫淑华,卫淑华多日不见沈泽帆,心生欢喜,一直念叨着让他中午在家吃饭。
“我想吃苏妈妈做的饸络面,还劳烦苏妈妈去厨房做些,中午弟弟妹妹们也都回来吃饭,多做些。”沈泽帆支走了卫淑华身边的嬷嬷,随后跟卫淑华展开了谈判。
“母亲,我有心悦之人,就是何公馆的何小姐。”
卫淑华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在脸上,随后开始苦口婆心劝说:“门不当户不对,要是她父亲还活着,还是大名鼎鼎的何会长,或许还有些机会。可是她现在就是个破落户,还跟宫家结过亲,你总不能娶个二嫁妇吧?”
“我是来通知母亲的,我不求母亲能帮我劝说父亲,只是希望您不要阻拦。”沈泽帆冰冷的眼神让卫淑华无比心酸,她当初怀胎十月生下的长子,精心养护着长大,可同她不亲近。
“泽帆,我是为了你好。不说你父亲一定是不同意的,就说那何小姐,她如今在外面抛头露面做生意,是个极有主见的姑娘。你把她娶回来,她能安生待在内宅,相夫教子吗?”
沈泽帆长出一口气,盯着卫淑华问道:“母亲便很乐意在内宅相夫教子吗?”
卫淑华眼神躲闪,“若你娶一个真正爱你的姑娘,她定然事事以你为重,你在外面厮杀拼搏,她必然替你守好家宅,为你生儿育女。泽帆,你是我的儿子,我总是为你着想啊。”
“那母亲是自愿替父亲守家生养孩子的?若母亲自己这一生过得很不幸福,又怎能知道何为幸福?我爱慕何小姐,这是一切幸福的的基础。”
卫淑华一时语塞,最后无奈道:“你从来不听我的话,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母亲素来喜欢樱花,手帕绢子上多绣着樱花。这是在泺邑的蒙管家曾经拾得的手绢,是不是母亲丢的?”沈泽帆拿出了那方手帕,在卫淑华面前展开。
卫淑华端坐的身子立时发软,下一秒她就欠着身子去抢夺那块帕子。
“给我!”
“看来是母亲丢的,不过这棉布帕子,似乎不符合母亲的身份呐。”沈泽帆收起了帕子,他使了最低劣的手段,戳破了他生母的私情。
抢不过沈泽帆,卫淑华懊恼地趴在茶桌上抽泣,连哭声都是压抑的。
“蒙管家如今还在泺邑府邸,母亲不必担心。”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父亲的事。”卫淑华又羞又愧,一直趴着不肯直面沈泽帆。
沈泽帆内心波澜不惊,不论是当初他发现卫淑华跟蒙管家的私情还是如今卫淑华哭哭啼啼。这些年,家中很压抑,他父亲年过花甲脾气越发古怪,母亲小父亲十几岁,两人越来越说不上话。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弟弟妹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卫淑华垂着脑袋,失了底气,“你父亲那里我说不上话,但是我尽力帮你劝说。你帮我写封信,辞退蒙管家,让从前的尚叔先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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