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峪村东谷场接连发生两起惨案,让陈瞎子的眉头不得舒展。
陈老憨不听好人言,死不足惜,只是连累殃及了那些青壮少年。日伪军也是死有余辜,多行不义必自毙。冒牌货贾道长更是沦为笑谈。
令陈瞎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短短几天之内,尸煞女鬼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发动攻击和偷袭?她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她饥渴难耐,纯粹想吃?
刚好李半楼老道长也在义庄,陈瞎子沏得一壶好茶,来找李道长闲聊喝茶、排解忧闷。
“李道长,近日高阳县北岸连出奇案,从义庄尸变逃出去的尸煞鬼频频伤人性命。横行乡里,祸乱百姓,官家已经动用两拨人去处理,全都命丧尸口。您有什么高见?”
李道长眉头紧锁,说道:
“噢,有这等事。尸变之事我以前也遇到处理过,但没你说的那么凶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苦主有这么大的怨恨,所以杀人取乐,平息怒火。”
陈瞎子想了一下,说道:
“女尸是被焦老头奸杀致死,要说仇恨嘛,她怎么不去找焦老头报仇?想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和勾当嘛。”
李道长大吃一惊:
“啊?焦老头。我们在柳王庙河滩跟他还有一面之缘。长生还说他为人忠厚老实,真的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可现在的问题是,尸煞鬼到处袭击杀人,她还吃这些人的尸体。这可不是普通的冤魂厉鬼,您见多识广,有何高见呢?”
李道长刮着茶盖,说道:
“尸煞鬼,也叫做活死人。冤死之人,戾气所化,如葬在养尸之地,粹集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尸身不腐,筋骨突发,大多数吸食鲜血,食肉者鲜有啊。
我走南闯北几十载,经验颇丰,未有听说啃食人肉如饿狼扑食者也。如果此女鬼懂的修炼之法,在满月之时,吸收月光之精华,阴盛则阳衰。由尸变煞,由煞变魁,由魁变魈,由魈变魃。那样就更加难对付了。
我敢断定,此女鬼已经是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具体变异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
陈瞎子听懂了老道长的意思,简单就是说,这个女鬼很罕见。一般都是吸食人血,吃人肉的确实少见,再者说了,都做鬼了,还吃东西干嘛?
鬼魂这种东西已经是超乎自然界的一种灵体生物。既然脱离了碳基生物的本质,那就不会再有七情六欲、吃喝拉撒。如果借尸还魂,变成行尸走肉或者精灵邪祟,也不应该有情感于身,王留下的妹妹,所作所为简直匪夷所思,超乎想象。
陈瞎子连连点头,说道:
“老道长所言极是,上次大闹义庄的时候,我把她堵在了酒缸之中。本来准备点火烧死,她却哭着向我求饶,还把我惊了一身的冷汗。据说这次赵家峪谷场惨案,女鬼又哭又笑,还抛鬼脸,吹口哨,哪一样不是荒谬至极,世所罕见!”
李道长沉思片刻,说道:
“女鬼不除,此方不得安宁。我们是时候去会会她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我们今晚就出发…”
夜幕降临之时,陈瞎子就准备好了武器装备,拿了黑狗血浸泡的法网,抱着他的老伙计,浙铁造77式步枪,还带了几小捆炸药。
老道长则带了一把驳壳手枪,包袱里面装了一些法器。陈瞎子事先提醒,告诉老道长,法器不一定好使,因为步枪都打不死她。
老道长则坦然一笑,说道:
“一回生二回熟,先会会她再说。顺便观察一下她有什么忌讳和弱点。”
于是二人轻装上阵,外面月光皎洁,轻盈如水,静静地洒在大地上,就像给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裙。
陈家庄和赵家峪离义庄都不是很远,也就是十多里路的样子。二人无论是在小路急行,还是在树林中穿梭,一路上安静的可怕,连个鬼影也见不到。
看来寻常百姓也好,政府官兵也罢,都被尸煞鬼给吓破了胆,没有任何人晚上敢出门去。
十里八村并不大,可是漫无目地的寻找,如同瞎猫去碰死耗子,李道长简单分析了一下:
“四下无人,尸煞鬼就会找不到吃的,倘若我们来个投石问路、欲擒故纵之法,会不会能够引诱她出来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瞎子恍然大悟,说道:
“我不去见山,山自来见我!”
于是二人上演了一出引蛇出洞的把戏。树林里有一棵四百多年的古皂角树,冬天里树叶虽然已经凋落,但是枝杈茂密,陈瞎子乔装醉酒,躺在树下唱着《水浒传》书本里的打渔歌: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怕朝廷不怕官。
水泊撒下罗天网,
乌龟王八罩里边!
爷爷生在天地间,
不求富贵不做官。
梁山泊里过一世,
好吃好喝赛神仙…
拉着长腔,喊破喉咙,尽量让歌声传的越远越好。李道长则躲在附近,静静的伺机观察着周边的动静,从而达到抛砖引玉、守株待兔的效果。
夜很静、月很明,声音传的很远。果不其然,就在陈瞎子装睡没多久,在皂角树的树干上倒立着探出一个人头…
李道长远远的看见,倒立着的女鬼双脚缠绕在树干上,头发散乱下垂。目光凶狠、张牙舞爪,饥渴难耐、口水欲滴的盯着陈瞎子看。破烂的一袭白衣没兜住,竟然也跟着滑落下来,露出了精光的裸体。
李道长被辣眼睛的画面吓得一激灵,急忙捂住眼睛。说时迟那时快,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陈瞎子发飙了,抱着步枪往古树上面射击,树干上的女鬼灵活攀爬跳跃躲避,李道长火速赶来,也加入围剿的队伍中来…
合抱之木,上面挂满了红绫布,高数十丈,身躯蜿蜒起伏,宛若游龙一般。古色古香,红绫飘飘,本地人把它当做神树一样祭拜和供奉。女鬼就躲在树上茂密的枝杈里,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白衣。
躲在上面也不是办法,焦急的陈瞎子看了看周边的环境和地形,计上心头,对着老道长说道:
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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