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只之门,骇浪千叠
数不尽的浪涛遮天蔽日,巡海司站在潮头,冲向天空,似乎要将弥漫夜空的魔潮拽下来。
浪潮层层叠叠,如同盛开的莲花,将那通天大门围在中央。
倒卷的海浪很快围住海只之门,代替魔潮淹没上空。
咚——
权杖落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四海浪涛接天,无由来的深海海压从天而降,盖过了帝威。
透过无尽水幕,天空乌云滚动,电闪雷鸣,魔潮和英魂交织,化作一个盘旋在海只之门上空的暗金阴阳图。
一直守在阿瑶身边的十二路妖皇也转身奔向海只之门外,那十二座守护妖皇雕像。
可惜,那十二座雕像,现如今只有十座出现了反应——魁星的雕尚未完工,金甲妖皇已然遇难,无法与雕像共鸣。
饶是如此,另外十座雕像还是在片刻后如同活物一般动了起来,散发出帝级的气息!
突然多出十名妖帝,现场的帝级瞬间翻了个倍!
族老会脸色也不好看,海神庭和审议庭的帝级数量远不如他们,可仍旧能和他们分庭抗礼,原因之一就是这十二路妖皇。
十二路妖皇可不是简简单单的称号,他们既是城主,也如同那十二座守护雕像一般,永远守护着海神!
若非两个妖皇出了意外,现在站在这里的就是十二位妖帝!
“哦?古来之物?和他们玩玩。”
厄难似乎从这十位帝级的守护雕像中看出了什么,身后的魔帝朝着不同方位的石像冲去。
厄难看着突然发动袭击的海神庭,又看向逐渐将海只之门吞没的莲花状阵法。
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勇气在这个时候发动袭击,明明之前还算聪明的。
“你觉得这个阵法能够杀死我吗?一个残缺的阵法罢了。”
厄难的目光跨过人群,落在大御所身上,大御所身体僵硬了一下,身上亮出九道皇轮。
“不过部分神权,就想让我等退避,阁下莫不是以为我等对海神信仰皆是虚情假意?”
“我是海神座下大祭司,万诗遗海的大御所,此地为海神神迹,容不得外神放肆!”
大御所头上的黑冕散发出帝级的气息,厄难眯了眯眼。
“呵,海只三帝兵,你维护海神的手段就只有这点?”
“多说无益,你敢接下这一击吗?”
天空,云雷翻滚,暗金的阴阳图向外扩散,水莲逐渐朝着天空绽放。
轰咔——
天空突然开裂,一道红色的缝隙深刻于天穹之上。
红光照下,那裂痕猛的张开,如同一只血眼,凝视世间!
“呵呵——”
厄难单手高举,阵阵阴风刮下。
呜呜~
萧索的风声混杂着血光,从阴阳图正中照下,阴阳图被硬生生撕开,一股威压降下,水莲也开始解体。
“那是,地狱之门?”
“开在天上的地狱之门?!”
“好多魔帝的气息!”
“祂,祂是把虚空给撕开了,还是用其他方法打开了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散发出阴冷的气息,让人本能的感觉压抑,地上开出了鲜红的彼岸花。
地上,彼岸花的血红,海魂香的瀚蓝,天上,魔潮的深黑,英魂的灿金,一切都形成了一幅割裂的画面。
“你们,为什么要反抗神?”
天地不断颤动,似乎下一刻就会崩塌,厄难张开双臂,浩瀚的气息从祂身上铺开。
祂就像那道门,通天绝地,岿然不动,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祂,都终会臣服于祂!
浩瀚气息所过之处,群星摇落,威光熄灭,即便那最炽烈的太阳,也还是坠向大地。
水莲枯萎,金光消散,天地间只剩下恶魔的黑与红……
红色的天,地狱之门的血光将天映红,金色的雨,军阵之后箭如细雨。
乌黑的云,无边魔潮的魔气浸染大地,腥风血雨中,就连身上的战甲也被染成漆黑。
“黑瞳逆党,密谋造反,其罪当诛!”
盘龙谷外,烈阳当空,枪林箭雨,寒光簇簇。
恶魔的咆哮从谷内传出,还有镇守使解放后冲天的恶念……
椼城内,阴风晦月,长街染血,恶念汹汹。
“都说了,你们不该来的。”
罹厄的声音在夜里回响,伴随着夜的萧索,和流逝的生命……
滴星城,天灾人祸,深海难明,尸潮漫漫。
“怎能就此放弃?”
【解放吧,解放了就知道答案了~】
在那光都照不进的深海,月落星沉,是人们的信念,是众志成城的意志挡下了天灾……
血色的海,乌黑的天,这里是栖霞城
人们躲进家里,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外面,街道上混战不断,云海中血雨滂沱。
一路乘风破浪,踩着同伴的尸体踏上最终的归途,汪洋之上却出现了新的力量,不属于世间的力量。
祂不是神,却拥有堪比神的力量,仅仅只是翻手,地上早已死亡的魔族却再次复苏。
星辰坠落,云翳障空,万魔倾涛,无数血色的眼睛朝着世间投下目光。
该怎么办?该怎么直面天神?
……
镇守使,守卫阴阳,平衡生死。
魔族,也叫魔巫,狱魔,远古量劫的败者,躲进冥界却觊觎轮回。
一个想护住凡界,维护阴阳平衡,一个想造就天灾,导致生死失衡,窃夺轮回。
立场对立的两方很快就成了世仇,彼此间死战不休。
苏灵韵不明白,魔族那么强大,为什么会败于远古量劫?魔族悍不畏死,镇守使又如何数次封印地狱之门?
后来她懂了,魔族早已不再是远古的强族,它们向着弱者挥刀的时候,就已经是弱者了。而镇守使也是不要命的,因为惜命的镇守使死得最快。
哪一场会战不是镇守使拿命打赢的?
盘龙谷上万尸骨,硬生生铺出一条生路;椼城老镇守使用生命拖住时间,争取到了最后的机会;滴星城,在众人醒悟团结前,镇守使同样在和魔族纠缠。
一直都是逆境,一直都不被人认可。
各国对他们敬而远之,只留下他们单独面对魔潮。
打不过,怎么办?
燃烧寿元,解放,自爆……
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没人后退,后退也是死!
所以他们成了勇者,比恶魔更不怕死的勇者。
在西方,勇者接受神的赐福,讨伐魔王。
而现在,“勇者”们面前就站着一尊神。
对神挥剑,谁有那个勇气?
厄难仅仅只是站在那,就让所有人丧失了战斗意志,他们能做什么?
以往的对手是人,是魔,同伴的牺牲会点燃他们的怒火,手中的一切会为他们开辟生路。
可现在,对手杀不死,杀不绝——
黑暗里,好像有什么眼睛看着自己,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顺着目光被抽走。
苏灵韵隐隐有种灵魂被抽离的感觉,像是条件反射,她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就怕了?废物!】
【不过一个得了神权的狗,连伪神都算不上,就把你们镇住了?】
连伪神都算不上?
【最多就算个无敌帝主,不过打你们够了。】
这……九星魔帝和伪神有什么区别吗?不都约等于天下无敌?
【呵,井底之蛙!放我出去。】
你告诉我,我就放你出去。
【呵呵。】
看忽悠不住恶念,苏灵韵也不气馁,她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看厄难,心中只剩下赢不了的想法。现在,虽然还是觉得不能赢,但还是能够提起战斗欲望了。
随着战斗意志的恢复,视野也开始恢复。
入目仍是一片黑暗,仔细看是涌动的魔潮占满了视野。
狂风暴起,一道龙卷风钉入魔潮,
海只之门已经被魔气染黑,和天空巨渊的血光相互辉映。
厄难悬浮于门前,黑白神环在祂身侧交织,旋转。
“有意思,一场计划却能冒出来这么多特例,看来沧明洲确实藏龙卧虎,不愧是神战中心!”
“我想我已经够仁慈了,可你拒绝了我的仁慈,那你做好直面我的准备了吗?”
这也算仁慈吗?
对上厄难的目光,苏灵韵感觉自己在被整个世界注视。
她知道自己打不过,可这个时候站出来总比坐以待毙好。
按厄难所说,祂仅仅只是施展了最仁慈的手段,大家却完全挣脱不开。那接下来,就自己一个,又能接祂几招?
或许只有洛凡尘能和祂战上一战了吧?毕竟他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只是,师父,你现在又在哪呢?
左眼黑烟溢散,右手长风带起剑吟,新的风之势在天地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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