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公馆——
夜色中树影婆娑,月光倾泻而下,黑色的保时捷缓缓驶入别墅区,最终停在了B区7栋的门口。
车上的冷气很足,推开门迎面就是一股热浪,慕南意下车,找出家门钥匙,终于开了门,这外面热的她恨不得立马跳进冰水里。
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水族箱的气泵发出低低的声音。
黑灯瞎火,就她一人。
摸到玄关处的开关,客厅霎时亮了起来,暖色的灯光打在米白的沙发上,奶黄的矮几,马卡龙配色的马克杯静静放置在上面。
白色的旋转楼梯下两盆绿植长势颇佳,几条白金相间的胖锦鲤在水族箱中游来游去。
慕南意将包往地上一扔,倒在沙发上。
哎,也不算太糟,陈姨明天早上才来,现在至少还有几条鱼陪她。
开了空调,慕南意上楼准备洗澡。
手机被放在矮几上,屏幕亮起,弹出几条微信消息,一分钟后又息屏。
“肆哥,沈总真要搬这来?沈家这是遇到什么商业危机了吗?”
谢卓将行李箱拎进别墅,看着空旷的客厅,只有几样基础家具,沙发、茶几、电视柜,连电视都没有。
他肆哥来这渡劫的吗?
沈听肆打开冰箱,保鲜层空无一物,烦躁的蹙起眉,终于在冷藏室找到了一瓶冻的跟棒槌似的矿泉水。
“或许吧。”嗓音懒懒,带着几分随性,“人生何处不刺激?”
“呵,你就这点追求。”
谢卓嘲弄的勾了下唇,看着男生将那棒槌丢到垃圾桶里,心中嗤笑。
啧,造孽。
也不知道沈家这爷俩咋想的,好好的京圈不混,非要来这小破地方给自己找罪受。
“改明儿个我叫装修公司过来捯饬捯饬,你先将就一晚。”谢卓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掏出一盒烟,发现这连个烟灰缸都没有,骂了几句,大咧咧倒在沙发上。
沈听肆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闻言回了句:“装修温馨点,别整你那黑白灰监狱风。”
“哈?”
谢卓不可思议的看着沈听肆,那眼神仿佛在说,恋爱脑上头了吧,你他妈在搞什么笑?
自己那衣服除了黑就是灰,哪来的脸说他?
“顺便帮我找几条锦鲤。”
谢卓一顿,不确定的开口:“沈老爷子也来?”
沈听肆点头,拿着行李箱上了楼。
洗完澡,慕南意用干发帽包起头发,下楼找吃的。今天也就在飞机上吃的那顿还像样,高铁上的快餐简直是对她味蕾的折磨。
打开冰箱,里面琳琅满目,精致的小蛋糕,曲奇,桃花酥,水果沙拉,芒果派,全是她爱吃的。
想起下车时小孩哥给的草莓蛋糕,慕南意愉快地哼着调拿了瓶芒果味的酸奶。
空调开了半个小时,客厅的温度刚刚好,打开电视,慕南意拿了个小毛毯将自己裹住,窝在沙发上随便挑了个综艺。
手机再次亮起,这次不等息屏,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就将它拿了起来。
除去西北葬爱那几个发疯的,微信置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狂飙了十几条消息。
【小嘴抹了蜜:小意,到了没,明天找你玩啊!】
【小嘴抹了蜜:人呐!粗来,粗来跪安!】
还不等慕南意回复,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笑着接通,“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听筒中传来俏皮又活泼的声音,带着江南水乡的柔,有些娇,“是想你的风呀~”
得,刚才还骂她狗呢。
慕南意没忍住轻笑出声,笑着打趣几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天。
“小意,后天开学,明天我带你准备下学习用品,顺便带你逛逛周围,去年过年你都没有回来,这附近又开了几家甜品店,还有书店、奶茶店……”
电话那头的林知笑絮絮叨叨,小话痨一样孜孜不倦的讲解着这一年来江景公馆周围的变化,慕南意耐心的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
林知笑是她在江远市为数不多的朋友,硬要细算的话,江辞勉强算一个。
她四岁前和外公外婆一起在这边生活,那会还不住在江远公馆。
后来外婆病重,事发突然,为了方便看病,搬到了江景公馆,离市中心医院仅有几百米。可天不遂人愿,外婆最后还是走了。
之后她父母因为工作原因,被调配到西北,外公念旧,舍不得离外婆太远,怕外婆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没人陪,便独自住在这。
除了保姆,老爷子就日复一日守着这空旷的别墅,一守,就是十二年。
她父母的工作比较特殊,一年到头也就过年有时间回来看看。
结果她刚中考完,外公病倒了。
肖婉顾不得工作,连夜来了江远市,她爸也提交了申请,希望能暂时将工作调配到江远这边。
父母先一步过来落脚,她爸慕宴清忙着接手新工作,肖婉则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外公身边,她中考成绩不错,能够的上这边的重高,这便举家来了江远。
等和林知笑煲完电话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慕南意定好闹钟,钻进了柔软的被窝。
翌日一早。
八点整,慕南意摁掉闹钟,睡眼松醒,洗漱完,随便换了套衣服,楼下的饭香味阵阵飘来,肚子也在这时应景的叫了起来。
陈姨看着楼梯口一年没见又长高了些的女孩,出挑又惹眼,漂亮的不行,开口都带着几分宠溺:“小姐,饿了吧,快来吃饭。”
慕南意几步蹦下楼,拿起一根金黄的油条,咬了一口,外焦里软,入口满满都是醇香,她不禁满足的眯了眯眼,“陈姨,叫我小意就行,或者和外公一样叫我岁岁,叫小姐听着生分。”
陈姨笑着应是。
吃过早饭,慕南意简单绑了个丸子头,一身宽松的粉色短袖,搭配白色工装裤,十分简单的穿搭,在女孩身上却格外的好看。
“小意都是大姑娘咯,越长越好看!”陈姨慈善的笑着,将准备好的饭盒递给慕南意。
“那是因为年年都被陈姨夸!”慕南意笑着接过饭盒,突然上前环住陈姨,头微偏,俏皮的在陈姨耳边低语。
“美女的夸赞是脸蛋最好的养料。”
说完,还不等陈姨反应,挥挥手潇洒的出了门。
“哎哟,这孩子,越大嘴越甜!”陈姨笑看着渐远的身影,心中一片柔软。
“张叔早!”
驾驶位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着明艳惹眼的小姑娘,笑呵呵地回了声早,一脸和蔼。
还是昨天那辆黑色保时捷,慕南意坐上车,将饭盒放稳,里面是陈姨熬的鸡汤,给外公和妈妈补身子的。
车缓缓驶出江景公馆,慕南意看见了车窗外有些陌生的店面,应该就是昨天林知笑说的那些新店。
周记包子。
视线突然在三个人影上一顿,准确来说是其中一个最出挑的男生。
穿的还是昨天那身黑衣,头上多了一顶深咖色的鸭舌帽,他手中拿着一杯豆浆,递给了身旁一个娇小的女生,背对着看不清容貌。
一晃而过,车子驶上柏油马路。
慕南意看着那已经快要看不到的小区门口,垂眸,收回了视线。
“沈听肆,我们一会儿去南苑好不好?”
女生双手捧着豆浆,语气软软,说话时松开了吸管,管身坑坑洼洼,被她咬的扁平。
沈听肆嗯了声,单手回着消息。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念的眼里露出几分雀跃,晶亮的大眼快速瞟了眼低头打字的男生。
“妹妹,让让,哥哥要出去。”
后背突然传来一股推力,陈念踉跄一步,反应不及,向前倒去。
疼感没有传来,她被一淡淡的青柠香包裹住,抬头,是男生坚实硬挺的胸膛。
他抱住了她。
陈念眼眸微怔,抱这个字眼在脑中盘旋一周,让她有些晕乎,心跳不可抑制的加快。
片刻后失落感又涌上心头。
不是抱,那只安全感十足的大手只是虚虚环住了她,是保护的姿态,也是极其绅士的方式。
“你们两个站着。”
声音清冽沉冷,带着莫名的震慑力。
撞人的是两个男生,发色很亮眼,一红一黄,站一起跟番茄炒蛋似的。
两人听到这声,都是后背一凉,相视一眼,不自觉的停下。
沈听肆没什么情绪的瞟他们一眼,松开虚环的手,低头看了眼女孩,“有事吗?”
陈念抬头,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她试图从中找到担忧一类的情绪,然而那双眸就好像面前的人一般。
锋利,野,冷。
她只能从中看出她与他永远隔着远山。
陈念慌忙移开视线,抿了抿唇,摇头。
“后边去。”
清冽的气息倏然远离,陈念看着挡在面前的高大身影,心里一痛,泪水下意识上涌。
红黄两毛感受到听肆投来的视线,慌张恐惧的感觉突然从后背蔓延至全身。
男生站定,居高临下睨着他们,像看一滩烂泥。
黄毛抬头,眼神中一闪而过一丝阴冷,可不论是身高还是气势,面前的男生貌似都高他们一头。
黄毛咬咬牙,舔着笑,“哥,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
“哪只手推的?”
黄毛的道歉被打断,眼中的阴狠更胜,不等他动作,面前的人突然二话不说钳制住他的手腕。
咔嚓一声。
“啊啊啊——”
黄毛的左手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垂在身侧,惨烈的尖叫引的周围人频频侧目。
“滚。”
红毛瞥了眼男生手腕上的表,心里暗骂黄毛出门没带脑,手上能带一套房的人也要凑上去惹,连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拽上黄毛就跑。
“念念,快过来。”谢卓从早餐店里出来,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咧着嘴直奔陈念走去。
陈念还在刚才那幕里没有回过神来,怔愣的盯着沈听肆方才扭人手腕的那只手。
谢卓拿过陈念手中的豆浆,将那根扁了的吸管抽出,换上一根新的,笑着递给陈念,“喏,就知道你会把吸管咬扁,给你又拿了几根。”
“念念?”
谢卓疑惑的蹙眉,伸手在陈念面前挥了挥。
陈念猛的收回视线,接过豆浆喝了好几口,才将按捺住心里那份悸动。
“你们先玩,注意安全,我去医院。”
沈听肆说完,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下,男生拉开车门,上了车。
“这边儿没问题,倒是你,记得把那冻死人的冷气收一收,照顾好安姐!”谢卓轻嗤一声,对着车窗喊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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