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怜惜,嬴政拍了拍子婴的背。
有他这个皇兄在,子婴绝不会是历史上那般下场了。
旁边,有的女首领抱臂,有的女首领叉腰,还有的用手指抵嘴唇沉思。
她们该怎么跟嬴政说,因为子婴的这个病情影响,保不齐子婴要哭多久。
子婴抱了嬴政半分钟,某些写好知情书和认罪悔过书的臣子已经放下了笔,开始偷瞄嬴政。
嗯?
怎么个事?
那个抱着陛下的人是谁?
瞪大了眼睛,这些臣子继续使劲偷瞄。
子婴抱了嬴政一分钟,许多朝臣都放下了手中的笔,至少一半的朝臣开始注意嬴政这边的动向。
注意着注意着,朝臣们冷不丁地对上了女首领们冰冷的眼神。
视线像是被燎伤了似地,朝臣们匆忙收回目光,像一群断尾求生的壁虎。
女首领们自发地构成了人墙,挡住了底下臣子们的视线。
一分半,整整过去一分半,嬴政的耐心开始余额不足。
两分钟,足足一百二十秒,嬴政的耐心倒欠了不老少。
左忍右忍,嬴政额角的青筋终于被忍得跳了起来,这小子怎么跟小时候一样那么能哭?
嬴政是真的不理解,难道两分钟还不够一个人收拾好情绪并理清头绪吗?
他的威严受不受损暂且不论,毕竟他的能力和实力就摆在那。
可子婴呢?
子婴本就无甚班底和助力,威信名望皆要从一桩桩一件件事中慢慢累积,以让他人信服。
若是今日朝会给人一种软弱的印象,往后立威可就不得不对那些臣子下重手了。
而那,是根本不必要的冲突和损失。
带着些微火气,嬴政吩咐女首领对外隔绝声音,然后直接将死死抱住他的子婴从身上扒下来。
“如今可是在开朝会,你这般抱着朕哭下去,日后于你不利。”
嬴政的眉头皱得很紧,看向子婴的目光是满满的不赞同。
不知不觉间,子婴已被嬴政扒拉着坐到了皇位上。
听完嬴政所言,子婴仍旧落泪,却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温和地摇头。
“皇兄,没关系的,子婴只是在做梦而已。”
听到子婴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那一刻,嬴政忽然感到有些心情复杂。
“谁说你在做梦了?朕是活的。”
嬴政此言一出,子婴的眼泪立刻就停了。
其一,梦里皇兄对他一般不会是这般冷冽的,想要揍他的眼神。
其二,梦里的皇兄往往不会同他辩驳当下是不是梦。
所以说现在是现实?皇兄真的回来了?
不不不!
如果这不是梦,刚刚皇兄喊他时为何会那般和煦?
如果这是现实,他为什么坐在龙椅上,皇兄也不责备他?
这完全合理不了一点!
可不论如何,坐皇位都是一等一不对的!
噌的一下,子婴从皇位上弹了起来。
嬴政笑了:“看来你是清醒了。”
“行了,清醒了就给朕去办事。”
嬴政此话一出,也暗中叫为他屏蔽朝臣的女首领撤了开去。
“赵高父子当殿行刺,意图谋反,宫三族男丁,后与女眷充作刑徒押后发配,其后五代子孙不得为官。”
简要地说着诏书的内容,嬴政将桌案上早就拟好的诏书交给了子婴。
“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要用到什么人,你尽管调用。”
他惯用的御史已经叫胡亥给祸害没了,因此嬴政宁愿暂时自己写诏书。
子婴接过诏书,下意识便顺着嬴政话里的漏洞问道:“赵高父子?赵高之父不是早就……”
不待子婴将话说完,嬴政抬手打断了子婴,接着又指向殿前他刻意留下的死鹿。
“赵高之父是刚死的,你记得令人将赵高父亲墓中的假货挖出来,将他真正的父亲换进去。”
子婴呆住了。
这种坏事是他皇兄会想出来的?
更像梦了!
这边子婴如坠梦幻,底下听完全程的朝臣们却感到有些害怕,鸡皮疙瘩一茬又一茬地冒。
陛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仅仅只是走了三年,怎么回来之后肚子里的坏水比他们还要多了?
赵高的确该死,毕竟他敢“指鹿为马”以试探和打压皇帝的威信。
陛下却也是真的损,不仅阉人家全族,还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指鹿为赵高之父”。
陛下似乎没想杀人,但是诛起心来,可是一点都不带手软啊。
朝臣们看了看赵高,却见其连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心中的啧啧声是一阵响过一阵——
你说你干什么不好,非要趁着陛下走了,就去动陛下的孩子和房子?
现在好了吧,陛下连魂带人都给你招回来了!
不同于赵高的死有余辜,大多数朝臣自认自己的罪行还是有重新做人的余地的。
因此对于赵高的遭遇,大家并没有多少兔死狐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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