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郁偲现在穿高跟鞋似乎已经有些心得了。
旗袍裹着身子,高跟鞋束着脚,几人中就属他行动最受限,但偏他走得最快,哒哒哒收敛着自己的外八大步流星走在了几人最前边。
“哟,二位少爷从良了?”
珂郁偲在几步之外站定,指尖一勾墨镜,目光从两人唇间的棒棒糖棍扫过去。
周齐的屁股已经适应了车身的温度,这时才直起身来,唇角扯开笑。
“这不是谨遵哥哥你的教诲嘛,最近突然想多活几年了,正戒烟呢,嘴里不叼点儿什么浑身刺挠。”
他回了珂郁偲的调侃,这时正巧瞧见后面的人,赶紧扬声招呼,“哎小优优!”
优优被点名,牙齿撒开了饮料的吸管,小跑两步凑到了人跟前。
“恭喜啊。”
怀里塞进一大束向日葵花,像一捧太阳,瞧着就养眼。
他眼睛笑弯起来,两颗小虎牙的尖尖也露了出来,“谢谢哥。”
下一秒肩头就被一把拍上,周齐招呼,“走吧撒欢儿,今晚上就有局,去不去?”
话刚落,当事人还没应声,发起邀请的人后脑勺就挨了一下,“去个屁,少把人往歪路上带。”
珂郁偲脸上带着含蓄的骂骂咧咧驳了这邀约,才看向抱着花的人,直接做主把人打发走,“回去歇着吧,什么时候睡够了给我打电话。”
优优笑着应了声,孙斯奕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拉开了车门。
挡在车边的两个障碍物早就移开了,优优顺利坐进车里,周齐见人要走,赶忙退而求其次朝他喊了句,“也给我打!哥带你去吃点好的。”
人声鼎沸,周边的人群热闹,他们这里也热闹。
目送着两人离开了,周齐才转回身又看向站在身后的大美女,一扬下巴,弹出邀请,“哥你去不去?”
“什么去不去,我什么时候爱去那种地方?”
珂郁偲连个眼神都没给,一推墨镜就转身,凑到许闻川身侧去跟着往车边走, “老公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嗯。”许闻川揽着那截裹在旗袍里的腰身把人塞进了车内,低声嘱咐,“把高跟鞋脱下来。”
周齐:“……”
珂郁偲他们来得早,车就挨着孙斯奕的停,说走这就走了。
周齐沧桑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
他和徐煜寒来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只能把车停得远了点,这还得走上一段。
口腔里已经化了几圈的棒棒糖球被舌尖挑着从一边转到了另一边,周齐也没管旁边的人,一回身这就准备走。
当然走不成,徐少爷像是有自动吸附功能,一眨眼就贴到了身边。
吵吵嚷嚷中,那声音又贴到耳边来,“琪琪什么时候知道叫老公?”
周齐知道扒不开他,索性没挣扎,只是脚下步子快了点,“我要回宿舍,别跟着我,滚回你工作室加班。”
“不去喝酒了?”
“不去,我是良民。”
……
优优回到家以后就睡了。
他不觉得困,可一直挤压着自己的那股力气骤然消散,浑身都轻飘飘的,只是扑到床上去,等着孙斯奕切水果的功夫,就睡着了。
恍恍惚惚一直睡到天完全黑下来,才被人拎起来吃了饭,等到洗过澡后就又爬回了床上。
孙斯奕看眼趴在床上的人,留下了桌上那盏台灯。
“不困了?”
优优捧着手机,往墙边咕涌了几下给他腾出一大块地方来,“不困了。”
他应了声,视线依旧专注在眼下的屏幕。
班级群里面聊得热火朝天,他们几个玩得好的也有一个小群,界面上嘭嘭嘭不断弹着消息,从喝酒烫头聊到了出去旅游。
台灯被人扭着转向另一边,并不刺眼却足以照亮这一片区域。
优优眼珠子向上看了看,捻着自己细软的刘海,又想起之前染的小金毛。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良,他的发质确实不怎么好,这时又蓦地回想起珂郁偲说等自己哪天把头发作秃了不许去找他哭的事。
优优琢磨了一下,放开那撮头发决定不参与这项活动了。
大家都挺精神的,手机上不断有消息弹出来,他看得眼花,不过多时就把手机熄了屏放到了枕头边上不再看了,“哥哥。”
“嗯。”孙斯奕靠坐在床头,看着被窝里的人突然爬了起来,蹭到他身边来。
屋里开着空调,空气冰冰凉凉,皮肤清爽舒适。
他扯起被人丢在原地的被子,把凑到身旁的人裹起来,“怎么了?”
优优紧挨着他坐,半晌才说:“他真的一直都没有找过我。”
说的是阮彦彰。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那人接触过了,直到现在,即便是高考,阮彦彰也没有来烦他。
因为这样让人心情太舒畅了,以至于他差点忘记还有个阮彦彰的存在。
孙斯奕曾经只是告诉他以后不需要担心,但并没说是怎么做的。
“你威胁他了吗?”
或者打了一顿?但阮彦彰年纪不小了,应该受不住。
似乎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似的,孙斯奕笑了声,才道:“是用了合法的方式。”
甚至于是非常舒缓的方式。
孙斯奕和阮彦彰谈成了一笔合作。
只要阮彦彰不再以任何形式插手优优的事情,就可以和孙家达成一项非常有利的合作。
对阮彦彰来说,这是一个再好做不过的选择,从对一个不听话孩子的掌控中获得满足感,与切实的巨大利益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而这会功夫,阮彦彰应该正能从这笔交易中尝到甜头。
但至于这次的合作在后续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就要听天由命了。
“我昨天……看到她了。”
优优垂着眼睛,指腹搓着搭在膝盖上的被子,慢慢说了这样一句话。
说完以后才抬头看向身边的人,目光似乎带着询问。
他说得模糊,信息不明确,但这句话里的“ta”指的不会是阮彦彰。
所以孙斯奕在对上他的眼睛后,低声道:“我见过蒋总一次。”
优优睁大眼睛看他,在等一个回答。
很快便听到人说:“她没接受,但也答应了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这样说来的确,自从那一次分别之后蒋月就没再出现过,直到后来,时不常他会收到几条蒋月发来的消息,甚至转账。
只不过他都没有收,也几乎不会回复。
优优收回了视线,又看向自己的膝头。
“哥哥,”过了良久他才出声,语气里有些茫然,“我应该怎么办?”
是应该打破这样平静的生活,和她说他不怪她,然后维持着那样不咸不淡的联络,接受她生疏又太迟的关心。
还是说应该彻底切断这样的联系,说再也不想看到她再也不愿意收到她的消息。
到底应该怎么办。
后背揽上一只手臂的时候,优优顺从地就着那力道靠进了孙斯奕怀里,手指下意识紧攥着男人的睡衣。
耳朵被带着热度的指腹搓了搓,他听到头顶徐徐传来的声音,“不需要做选择。”
不需要选择。
睫毛颤了颤,优优没有抬头。
“道歉不代表必须要得到原谅。”孙斯奕垂眸看着怀里不作声的人,指背轻轻划过他的侧脸,“一两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什么时候觉得想见了或者决定再也不见了,都可以。”
优优顺着那抚摸抬起头,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瞳孔。
“我现在不用做决定?”他低声问。
“不用,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理的事就不理。”
屋里的冷气裹得皮肤凉爽滑溜,紧贴在身上的手掌带着源源不断的热意。
这怀抱让人觉得安心,优优缩在他身边,有时安静一会有时又和人念叨一会,就这样一直嘀嘀咕咕和孙斯奕断断续续说了半宿的话才再次睡过去。
他睡得很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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